我以为你把我当兄弟[ABO] 作者：乳牙儿 文案： A城里有一对举城闻名的好兄弟，为什么举城闻名？因为他们是华研和盛世两大集团的太子爷，还是独生子。 反正很有钱就完事儿了。 冷酷无情齐梓言，温柔多情方靖，多少omega的梦中情A。 可惜，后来他们搞在一起了。 风骚优雅暖男总裁攻x禁欲冷淡占有欲强总裁受 双A，双总裁，双向暗恋，he，放心跳坑。 强强，估计会有反攻情节，介意慎入 内容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 青梅竹马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梓言，方靖 ┃ 配角：白晨，肖优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也要以为我把你当兄弟，然而… 第1章 第1章 收购 作者有话要说： 宣一下新文《378号地球》 378文案4.0 希尔在地下层捡了个武力值爆表的小保镖，长得好看性子刁。 最神奇的是有一手好手艺，让他免喝营养剂。 如果能不老是黏着他就好了，毕竟他重度洁癖。 嘴上这么说着，内心却恨不得他再靠近一点，这么多年来，不被他这一身古怪的脾气吓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然而，当他发现这人对他的同事也照样放电的时候，醋坛子瞬间打翻啦！ 可是，他还没有弄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专心追求这个爱情骗子呢？ ———————————— 知名混子齐宇西，干啥啥不行，吃喝第一名。江湖上到处是他的传说——街口摆地摊那位嘛。 突然一场大地震，死了就死了呗，可他又活了，还接到了个奇奇怪怪的任务——名为人类智种收集计划。 为了多活几年，好吃懒做的他不得不踏上了艰苦卓绝的收集之旅。 老天仿佛要折磨他似的，第一个任务对象就是条满身是刺的大狼狗。 不过看在大狼狗带他遨游太空的份上，就暂时原谅他吧。 毕竟顺着毛捋，还是很乖的嘛！ 不过当其他任务对象被狗子发现的时候——齐宇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希尔：嗯？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柏木桌子上，桌上待签字的文件整整齐齐，经理像往常一样汇报着各投资项目的进度，办公桌前的男人轻轻支着下巴，时不时点头。 这座高达百层的建筑是c城顶尖的华研控股公司的办公楼。这家公司控制了上百亿的财富，还有无数家子公司，其中最有名的是高端汽车品牌奥兰捷和言和地产，可以说华研如果自认是c城的老二，那么没人敢认自己是老大。 可是经理发现，最近他们的总裁好像有点不正常。 “总裁，汇报完毕了。” 桌前男人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眼中的迷茫一闪而过“嗯？嗯。” 经理开始怀疑目睹了一向精明的总裁走神的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收购南墙的计划到哪一步了？” “现在我们手上的股份已经达49.7%，剩下的股份分别掌握在南墙的总裁方靖和股东肖优的手里，肖优占了12%，其他都在方靖手里。南墙的股价因为收购飚了近30点，现在就算收购失败我们也能赚一笔了……” 经理暗自腹诽，是不是华研要倒闭了，总裁才要关心这小几个亿的项目。 况且南墙的股权结构单一，最要命的是有50%以上的股份都在两个创始人手上，除非创始人想要把公司拱手相让，不然收购失败是必然的。 “停。等会10点约了肖优在会议室见，不用带人，我自己来。” “好的，齐总。” 经理关上总裁办公室的门，走到办公区，呼啦一下被八卦的员工围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 “我们的工作狂总裁已经3天没加班了，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齐总被魂穿了！” “咳！工作时间，不允许讨论！亏你们还是alpha，这么八卦。马上开盘了，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私募基金的工作量繁重，omega很难抗住，所以公司里alpha居多。 说到这好几部手机的闹钟都响了起来，9：30分一到，刚刚还在探头探脑的员工们迅速回到自己的桌子前，看着股票线条的波动去了。 公司里全是一片鼠标键盘的敲击声，电梯悄无声息地到达了顶层，大堂经理引着一个带着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男人走出电梯。 “齐总，肖先生到了。” “好的，你可以走了。”大堂经理转身离去，带上了门。 办公桌前的男人站起身，轻轻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男人流畅的身体曲线被西装勾勒得淋漓尽致，宽肩窄臀，身材比例傲人。 抬起眼眸，黑棕色的眼睛里没有太多情绪。 “肖优，好久不见。” 男人摘掉了口罩，露出一张轮廓深刻的脸，天生勾起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儒雅温柔。但一说话，眼睛里就闪过狐狸一样狡黠的光。 “好久不见齐梓言，我知道你找我来是说股份的事。你放弃吧，我不会放手的。” 齐梓言熟练地烫好了茶几上的茶杯，用茶勺勺起一些凤凰单枞倒进茶壶里。 肖优看着他放茶的动作挑眉“看起来你并不打算和我多讲。” “大影帝，知道你很忙。我们长话短说，2%华研的股份和你换你手里南墙的股份，换不换。” 要是别的人在这里听到齐梓言这句话，一定觉得他疯了，华研的2%，能完全买下很多个南墙了。 可他对面的男人却摇了摇头。 “不换，这是我对方靖的承诺。况且我钱多得花不完，要你的股份做什么。” 要知道，肖优不仅是肖家的二少爷，光吃分红就可以任意挥霍，更别说他的片酬不菲，每年的收入也是非常高的。 “什么承诺？” 一向冷静的齐梓言一听到方靖，顿时变得有些暴躁，一股侵略性极强、带着焦味的木质气息在空气中散开。 327号信息素，炉火，属于S级信息素。 肖优皱了皱鼻子，本能使他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但a级信息素的他感觉到的压迫感让他有点颤抖。alpha对同性的信息素时会感到受到威胁，哪怕他们是好兄弟时也只能忍受而不能接受，更别说现在齐梓言充满敌意的状态。 “3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齐梓言深吸了几口气，把信息素收敛了一些，红棕色的液体从茶壶中倾倒而出，落入设计精巧的杯子里。 让肖优不禁感叹这三年简直磨平了齐梓言的脾气，要是换了以前，可能早就冲上来和自己打架了。 肖优微笑着摇了摇头“时候未到，不方便透露。” 齐梓言的头还是微微垂着，眼睛却掀了起来，盯着肖优。 要知道，长相浓墨重彩的齐总有一双丹凤眼，正眼看人带着六分冷意，若是盯着人，那可就变成了十分杀气。 “我找到白晨了。我让他回来，你把股份给我。” 原本波澜不惊的肖优立马变了脸色。 “你在威胁我？” 肖优食指轻轻叩着茶几。 “你自己权衡。” 齐梓言嘴角轻抿，这样对待曾经的好友，也让他自己有些不好受。 肖优叹了口气，原来茶叶放的少，不是自信他能很快说服自己，而是坚信自己会动摇。 喧闹的片场，巨大的摄影灯被关上了，导演打板结束，大家才开始吃盒饭。 肖优披上外套来到一旁，坐在男人旁边。 男人头发微长，打着卷轻轻搭在脖子上，一双桃花眼勾人，长腿随意地翘在沙发上。 “不好意思，我还是答应把股份给他了。” 男人拍拍肖优肩膀，“没事，公司本来为他开的，还花了他的钱，他要是想要，给他也无所谓。” 喝水的肖优差点呛到“他的钱？” 方靖尴尬地笑笑“我把他家送我的一些跑车卖了……” “我靠！你敢卖他送你的车！” “害，当时不是没办法吗，银行卡什么的都被冻结了……有些限量的我已经买回来了。” “啧啧啧，你说为什么他突然要收你的公司，总不可能华研终于要向奢侈品进发了？” 华研一向以金融和重工业立足，和方家以高端奢侈品和服装的方舟控股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齐梓言被誉为近10年最有天赋的投资人，想向这方面发展也无可厚非。 方靖摇了摇头。“可能单纯看我不爽吧，毕竟我躲了他3年才回来。有钱，任性。倒是你，怎么松口松的这么轻易。” “他说他找到白晨了。”肖优拿出手机，飞快地打着字。他推掉了许多的工作，已经定好了机票，明天就能出发，朝着白晨所在的a国去了。 “啧啧，恭喜你。” 方靖的眼神复杂，白晨一直把自己当alpha，结果23岁那年突然分化，被肖优临时标记了，第二天带着行李跑了，一跑就是三年。 身为白家三少爷的白晨能被找到，说明他想通了，离在一起不远了。 而自己那个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拐回来呢。 闻着肖优身上那股他代言的南墙最新款信息素香水的味道——和肖优本身信息素一样的红茶味。经过化学手段制作的香水没有alpha的侵略性，无关□□，只是它最本真的味道。 方靖把手伸进口袋，摸出随身携带的香水小样，这是他自己调制的信息素香水。 把鼻子凑到喷口前，柔和的暖香伴着上等木料被烤出来乳脂的香味，包裹着烟熏的高温感，让方靖从心口一直暖向全身。 好想他啊。 小小的齐梓言有一个秘密，他喜欢隔壁楼那个哥哥。 记得第一次见面，父亲将他推到那个坐在钢琴前面的男孩面前。 父亲小声在他耳边说“以后爸爸不在家，你可以跟方靖哥哥一起学习，知道吗？” 齐梓言有些看呆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阳光照在男孩微微自然卷的头发上，小孩的头发很细很软，阳光照耀下是浅金色的。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西装，端端正正的坐在加高的钢琴凳上，脚因为腿太短了悬在半空中。 方靖嘴角上扬，小小年纪就初具风情的眼睛弯的像月牙一样。 “齐叔叔好，弟弟好。” “哎！小靖真乖，你们玩哈，我先走了。” 齐爸爸总是很忙，今天也不例外，把孩子送到方家，就放心的出门了。 齐梓言回过神来，走到方靖跟前，丹凤眼配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凶。 “方靖……哥哥？你长得这么漂亮，是姐姐才对吧！我爸爸说我以后要当你的白衣骑士，你是公主吗？” 开口是软糯的奶音，有些沙哑。 方靖就看着这个浓眉大眼的男孩，虽然说的话不太好听，但怪可爱的。他从钢琴椅上蹦下来，走到齐梓言旁边，发现自己比他还要高一些。 “说谁是女孩子呢，乖乖叫哥，我才是你的白衣骑士，这也是我爸爸说的。” “那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当公主，谁赢了就当骑士。” 男孩伸出手。 “好，石头、剪刀、布，我赢了！” “不行不行，三盘两胜！” “谁和你三盘两胜呀，就这么说好了，梓言公主。哈哈哈哈，来追我呀！” 从这天之后，齐梓言便在方靖家借住了。 齐梓言知道，方靖哥哥是不一样的。 一身雪白的小西装，袖口绣着金色的细线，齐梓言最喜欢坐在钢琴旁边的木地板上，窗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方靖的手指在钢琴上翻飞，奏出好听的乐曲。 这时候方靖的妈妈莲姨会走过来给齐梓言递上一张小椅子，并且告诉他地上凉，要坐在椅子上。 这种属于家庭的温情，齐梓言从小到大，哪怕是一天也没有享受过，他面对的，只有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保姆，和视频里偶尔能见到的父亲。 彼时齐家财力比起方家还差一截，但是方靖的父亲方骁钰慧眼识人，看出了邻家的总裁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果然在两年之后方骁钰争夺继承权的并购中，齐圣华大笔资金的流入让他完全继承方氏控股，成为了这顶级奢侈品公司的最大股东。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虽然齐梓言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毫无目的的对他好。可若所有的示好与善意都是伪装，那方家的让他感觉到最平等与最舒服，也最把他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第2章 第2章 悸动 方靖本来以为，把这小孩放在自己家只是来玩玩，结果就看着隔壁家的佣人把行李一件件地搬进自己家。 一问才知道，因为齐爸爸急着去谈生意，但是保姆刚刚被辞退，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照顾这小孩，刚刚好齐爸爸和方家有商业合作，便把孩子暂时放在方家照顾。 齐梓言并不是一个名声很好的孩子，至少在听到的传言中，他确实和乖这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没有。 从母亲在下人嘴里听到的闲话来看，齐梓言最短10天能气走一个保姆，连带了他两年的一个女博士，都被他送进过医院。 然而在齐梓言来他家住的几天里，他发现齐梓言甚至可以说得上乖。叫他往北他绝对不往南。话不多，人聪明，各种奥数课英语课排的挺满，没事的时候就在那边倒腾他的车模。 要说齐梓言有什么缺点，只能说他安静得过分。 方靖的培养方向和齐梓言还是有区别，奢侈品家族的继承人对工匠精神的传承比一切都来得重要。方家的明亮的二楼是宽敞的皮具工坊，从画画到制包，方靖都要一样样地学。 两人空着的时间不多，但凡空着，两人便去花园玩闹。 两人家长敲定为数不多一起上的课便是搏斗课，方靖听到自己要上搏斗课的时候，是很拒绝的。对于这种他这种爱干净的小少爷来说，浑身汗的和别人打架，还有可能被打到脸，实在是太跌份了，再说了，自己的手可是要做精细活的，打别人也对自己的手不好呀。 方家的爸妈也没逼他，于是齐梓言便独自上了几节课，直到有一天，出于好奇的心理，方靖偷偷去看齐梓言上课了。 四年级的小孩在一米八几的教练面前实在是太不够看，几乎被像拎着小鸡一样教训，可是哪怕被提着衣服拎起来，小齐梓言也没有放弃反抗。 他那狠厉的眼神，就好像一头小狼崽子，龇牙列齿对着自己的仇人嗷嗷叫。 不得不说这个场景有些好笑，但是方靖没有心情笑。因为他看到齐梓言从不捋起的袖子下面，藏了一条长长的疤痕，可以依稀见得当时的凶险。 中场休息的时候，方靖几乎是冲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腕。“怎么弄的？” 齐梓言见到从不出现在训练场上的方靖，十分惊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眼睛亮晶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嫌弃这儿脏吗？” “问你话呢！别扯开话题！”难得一见温温柔柔的方靖也皱了眉。 “摔了一跤，不小心划了一道而已。”齐梓言撇开头。 “我不是傻子，我再问你一遍，怎么弄的？” 见方靖凶他，齐梓言也不乐意了，猛地冲上去蹲下。 方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向后倾，一下被放倒在了地上。在他的头贴向拳击馆橡胶地面之前，一只手护在了他的头底下。 随后方靖感到少年的湿热的身体整个贴在他身上，手臂抵着他的肩膀。 齐梓言一脸恶劣的笑意，“打得过我我就告诉你。” 少年剧烈运动过后沉重的呼吸洒在方靖的耳朵上，紧贴的身体传递着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每当后来方靖回忆起最初的悸动是什么时候，大概就是被刚刚开始抽条是少年身体压倒自己的时候。 从那以后方靖便开始和齐梓言一起学搏击了，尽管那股冲动劲过了之后齐梓言一再说不用方靖打过自己也可以告诉他，可出于年少人的好胜心或者什么原因，方靖还是坚持下来了。 当然方靖不会告诉齐梓言其实是因为他想到齐梓言在训练场和别人身体贴着身体训练就觉得不太舒服。 况且虽然方靖讨厌汗臭味，可是他觉得出了汗之后的齐梓言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味儿，是一股上等的木料燃烧出的乳脂香味。 小小的方靖不知道，那将会是齐梓言信息素的味道。 方靖很厉害。 齐梓言没学几天搏击，但至少能感觉出，方靖的力气比普通同龄人要大的多。 和自己差不多吧。 每次在训练场挥汗如雨之后，齐梓言就和方靖坐在一旁的地上喝水，每当这时候齐梓言就会想吐槽方靖的洁癖究竟去哪里了。 在方靖的努力训练和天赋使然之下，齐梓言没几天之后就被方靖放倒了。 但是方靖似乎感受到齐梓言并不想说，于是并没有追问。 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是齐梓言想要长大的愿望如此迫切的原因。 “齐总，南墙的股份交接已经完成了。需要让祁总过去吗？” 祁阳是齐梓言一手栽培出来的得力干将，最擅长收购后的公司裁员和重整的事宜。 齐梓言沉吟片刻。 “不用。” 何秘书在心里腹诽，那您没事收购南墙干什么？ 齐梓言顿了一顿，目光移向旁边的beta秘书。 “你跟了我两年了吧？” 何秘书大惊“齐总我对您忠心不二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你不要开除我！” “嗤，不是。你去跟着方靖吧，去做他的秘书。” 那和开除也没什么区别了！ “想什么呢，小何，我这是相信你。” 何秘书满脸问号，方靖是抢了总裁心爱的小o还是什么，至于把自己派去盯着吗？ “总裁夫人能不能拐回来，就看你了。” 还真是啊！我一定会努力让方靖这个渣男在齐总心爱的小o面前现形！何秘书握拳，使劲点头。 齐梓言欣慰地摆了摆手，却不知道对面的人对他指令理解有些偏差。 “让叶欣暂时代替你的位置吧。” “哦哦好，对了总裁，舒嘉今晚办party是按惯例拒了吗？” “方靖去吗？” “呃我看看……舒嘉邀了，不知道他应了没。” “那就去吧。” “可是总裁，快到10月了……” “没事。” 呜呜呜齐总这样高大帅气的alpha不知道是哪位美丽的小o才能得到他的芳心。爱情真是令人盲目！ 坐进齐总的跑车，叶欣着实有点紧张，要不是何哥有了新任务，估计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上自己。 她的礼服还没来得及定做，只好穿了一身普通的名牌裙子。齐总习惯带秘书出席各种宴会，陪同秘书不能给齐总跌份，何秘书的礼服都是由高端奢侈品牌赫尔特定制的。 尽管错开了下班高峰期的时间，c城的车流还是有些密集。 低调的黑色超跑穿梭在车流间，齐梓言一边开车，一般留意着附近的车型，一方面是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另一方面也是留意市场动向。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附近一辆银色磨砂漆的超跑身上。 利维坦002，是奥兰捷在他19岁那年发行的限量，这款车是他请他当年最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并亲自加了很多小细节。 而这辆车…… 齐梓言眯了眯眼，橙色的路灯的照耀下，在车身上，螭吻的图腾一闪而过。 这个印花只有自己19岁那年给方靖的生日礼物上有，在路灯的照耀下某个角度反光，才能显现出来。 代号利维坦，也就是嫉妒，代表了成年后那段时间，方靖身边男女环绕，自己的不满。 这么巧，遇上方靖了？可齐梓言明明记得，方靖在山海间楼盘那边的调香工作室。 这车的防窥膜很黑，但是盖不住车主自己开了窗。 黑色的超跑渐渐地追上了银色的超跑，没多久就要并行了。 赫然可见对面的驾驶位上，是一个金发的青年，是最近很火的偶像组合的舞担，和方靖刚刚出过绯闻的Gavin。一位高挑的金发omega。 “我就喜欢言言这样柔韧有力的腰哦~” 不知怎的，齐梓言的耳边响起以前方靖摸着自己腰的一句调笑。 这就是你说的所谓的柔韧有力的腰吗？ 齐梓言感觉自己已经被妒火吞噬了，内心深处不要生气的呐喊声音已经小到微乎其微。他知道自己的所有理智遇上有关方靖这个名字有关的人和事就会离开化为泡影。 如果方靖在齐梓言旁边一定会告诉他，这辆车在几年前就已经卖给了c城的一个暴发户，至于后来它去了哪里被送给了谁方靖一概不知。 所以现在他的脑子全是002设计时候那些细节，车上设计微妙的散香与换气系统是他为了方靖调香的爱好特意装上的。担心银色的车身太单调不符合方靖明骚的性格，车漆是齐梓言找了很多供应商才研制出的变色漆…… 一张张废弃的设计稿，一天天的心血凝结了002这辆车。 而在齐梓言眼里，它却如此轻易的被方靖送给了一个小情人。 感到眼眶有种微妙的压迫性疼痛，齐梓言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旁边的叶欣只感觉总裁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压了压手底下昂贵的皮包里装着的何秘书嘱咐带上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我的文风，它就是在被锁的边缘试探的。 emmm,改文我一般不想改，其实这不是首发，话就说到这了。 第3章 第3章 响声 半月公馆，黑色的超跑停在了豪车云集法停车场。 齐梓言走在前面，叶欣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叶欣记得，其实半月公馆是齐家的产业，常年外租给富人办party，但真正看到它的时候，叶欣还是为富人的会玩狠狠地吃了一惊。 白色的别墅占了整座山的一半，呈阶梯壮，乘坐电梯到达这座半山的庞然巨物，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游泳池，几百平米的平台，大块的玛瑙原石被切割成块状作为墙面，吧台上摆满各式名酒，请来助阵的明星们穿着香艳，在舞台上表演。 见到齐梓言来，侍应生立马端上名酒，好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便围上来攀谈。 叶欣作为何秘的替补，还是经过了非常长时间的礼仪学习的，但真正到这种场合来，还是有些不适应。 今天的总裁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总是往舞台瞟来瞟去呢，叶欣转了一下手中记录谈话内容的笔。 舞台那边是一个金发的爱豆在跳舞，纤细有力的腰肢在衬衫之下若隐若现，倒是比之前那些恨不得不穿的小o比起来，看着高级多了。 难道总裁就喜欢这种类型？ 几十分钟之后差不多到饭点，几个总裁谈完正事，开始向娱乐区那边走去，齐梓言便让叶欣先去吃些东西。 不料叶欣刚走到自助餐区，便碰上了老熟人。 “哟，看看这是谁，不是叶欣吗？”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华丽的少┿妇，穿着深绿色的旗袍，白肤红唇，姿态高傲。 “看看这可怜的小姑娘，不懂为何华旗会看上你？现在还不是替人端茶倒水跑腿呢？怎么没有凭借你这张脸蛋，攀上齐总啊哈哈哈？” 这是叶欣的高中同学，生在富贵人家，爱慕当年的学霸学长华旗，可惜华旗一心挂在清纯的叶欣身上。 “哎呀！”这位无理的少╀妇根本不需要叶欣开口，自己就能演一出戏，向前一倾，一杯红酒就倒在了她的白裙上。 “不好意思啊，这儿地毯没铺平整，害得人家都滑了一下呢~” “你……！” 叶欣本没有打算和这个跳梁小丑一般见识，可现在裙子脏了，怎么回去找齐总交差！ 这时候，一个头发中长的男人快步向这边走来，脱下银灰色的西装外套披在叶欣身上。 “来人，送这位小姐去换一件衣服。a区走廊尽头，有赫尔特的特设衣橱。” “谢谢方总！”眼尖的叶欣一眼便认出，这是最近收购案风口上的人物，南墙的总裁方靖。 方靖刚刚敲定南墙新一季的品牌宣传计划，从工作室那边赶过来半月公馆。自回国以来，方靖没有错过任何一次宴会，只因想遇到那个3年没见的人。 当他发现站在离电梯口不远处齐梓言的女秘书时，就明白这次自己终于得逞了。 结果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到这位秘书被人泼了一身红酒。 安顿好叶欣，接受了某暴发户家的夫人的连环道歉，方靖终于脱开身，去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 但是方靖是谁？虽然最近几年落难在外自己开公司，但是他还是方家总裁的独生子。况且方家的旁系子孙要么专注设计不问世事，要么沉迷酒色扶不上墙，所以不管方家发生了什么，外界还是认为方靖将来会继承盛世集团。 于是方靖又被各路总裁围了起来。 余光看见娱乐区那儿有个熟悉的身影，旁边坐了个金发的男孩，正往他身上贴。 作为华研控股的总裁，他不愿意，谁能贴他身上！ 方靖猛地灌了一口酒。 齐梓言！长能耐了啊！ 等到方靖给自己可怜的小公司顺手拉完一圈的投资，走到娱乐区的时候，发现齐梓言不见了，那个金发的omega也不见了。 “哟方总，您来了。”忙成搂美女细腰的一位总裁抬起头，朝着方靖伸出了手。 “吴总，好久不见。”方靖握上那只手。 “您知道齐总去哪了吗？” 被称为吴总的男人眼神暧昧“刚走，带着夏一灿去房间了。” 方靖谢过这位总裁，抬脚便走，脑子还在飞速运作。半月、半月，齐梓言给自己预留的房间是哪间。 隐隐约约还听见哪位总裁怀里的小o在议论“传说中为爱人守身如玉的齐总也不过如此嘛……还看上夏一灿这个biao子！” 是Q区还是F区……Q区没有……F区……0513，这是自己和齐梓言的生日加起来。 一向从容的步伐变得散乱，快速的行走，按电梯，再走。 为什么这种别墅的设计像迷宫一样？ 方靖也不懂自己在急什么，或许是嫉妒和不甘心。 靠近F0513，果然闻到一股Alpha的信息素味。 这种豪宅的墙一般都有强效的信息素隔离功能，一般情况下的s级信息素是可以轻松应对的。 除非……在房里的人情绪非常激动。 齐梓言又因为什么而激动呢。 方靖轻轻把头贴在白色的门上。 想为自己叹口气呢…… 突然，方靖皱起眉。 里面似乎传来一阵男人的呻╁吟，随后是瓷器碎裂的声音，这呻╂吟不像是欢╂愉，更像是痛苦。 砰、砰、砰，好像有什么东西有节奏地敲击着墙。 被人下药了？ 方靖大力捶了捶门。“齐梓言！你在里面吗，没事吧？” 里面突然没了声音。 “齐梓言！” 方靖心中一慌，齐梓言这破小孩不会是嗑┽药了吧，嗑╀药的人上瘾的时候不就会拿头撞墙吗？ 过了一会里面又传来压抑的喘息声。 “没事……呜——你去玩你的！” “言言！怎么了？给哥哥开门好不好？” 方靖尽量把声音放柔放平，压抑住里面的颤抖。 齐梓言是个很能忍受痛苦的人，在十几岁的年纪亲手在手腕上划出长长的伤痕，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可现在却痛苦到话都说不完整。方靖稍微想象一下里面的人有多疼，他的心都像被人碾碎了一样。 嗑╀药也没关系，喜欢上别人了也没关系，怎么都没关系，只要人好好的……！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就看着一个金发的男孩带着刚刚那位的秘书往这边赶。 “方总！” 这姑娘手里拎着她的高跟鞋，攥着包包，向这边狂奔过来。 叶欣头一次痛恨，这豪宅为什么要这么大。 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除了中考体育之外，自己还没有跑这么快过。 好不容易跑到了房门前，叶欣便开始气喘吁吁地找房卡。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叫。 转头一看，一向以优雅和温柔被富豪圈称道的方靖，居然掐着夏一灿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 “你、干、了、什、么？” 要是让后来回过神来的叶欣描述一下当时方靖那个眼神，简直就像和夏一灿有杀妻之仇。 “我什么……也没干！不信……你问叶欣！齐总一路把我带来他房间，就自己进去了，把我关在外面，叫我去找叶欣过来而已！” 叶欣连忙点头。 方靖松开了夏一灿，夏一灿跌坐在地上“快点找房卡！” “哎！在找呢！” 摸到了房卡的叶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指着夏一灿，大眼睛里写满了警惕。 “你不能看，不能进去，不能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写好的支票。 “好……好……我马上走。”说着便攥着支票跌跌撞撞地跑走了，脖子上被掐出来的印子都没消。 叶欣又把手指移向了另一旁干着急的方靖。 “哎我知道砸钱对你没用……” “你不让我进去我立马让媒体写通稿，华硕总裁齐梓言得了绝症命不久矣。”随后趁着叶欣懵着一把抢过房卡往门上一刷。 滴，门开了。 方靖立马推门冲了进去，穿过客厅到了齐梓言的房间。 叶欣抖着手装了一些温开水，拿出包里的药，走到房间。 齐总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呢，方靖坐在床边，手覆在那团被子上。 “你别拿被子捂着头，这样里面缺氧不更难受。” 那温柔的样子，哪像外人传的是有什么矛盾，叶欣感觉自己又相信爱情了，啊不，是纯洁的兄弟情。 “齐总，能吃药吗？” 叶欣学过怎么处理齐梓言这病，但是实操确实还是第一次，根据何秘书教的，先询问齐总能不能自己吃药，如果齐总没有发出声音，就帮齐总皮下注射Emgality。 “唔。” 但是何秘书没教自己，齐总不出来怎么办啊？ 方靖慢慢站起身，“我先出去，你乖乖吃药，我不看你。” 说着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把房间门关上了。 可他人还在里面啊！叶欣瞪眼，齐总啊齐总，求您千万别发现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齐梓言从被子里面坐了起来。 他一向梳得整齐的头发乱了，散落在额前，衣服被冷汗浸湿，透出下面肌肉结实的轮廓。眼睛里布满血丝，削薄轻抿的唇上，一抹鲜血非常显眼，看来应该是忍痛时候咬伤了。 叶欣在内心叹了口气，齐总在犯病的时候也还是这么好看到引人犯罪。 接过药就着水狼吞虎咽了，叶欣接上了旁边的高压氧机，把氧气罩递给了齐梓言。 第4章 第4章 好眠 “那您……有什么事就喊我。” 齐梓言接过氧气罩捂在自己脸上，点了一下头。 随后叶欣便拽着站在门边的方靖走出去并关上了门。 “呼……呼……好险！” 叶欣按上自己起伏的胸口，大概是齐总意识不太清楚，没有发现方靖的存在，不然她工作可能就丢了。 看着那边欲言又止的方靖，叶欣赶忙开口“别问！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噗，我相信你的职业素养，但是……” 方靖举起自己的手机，是一页百科画面。 “甲泼尼松，吸氧，是丛集性头疼？” 叶欣刚想点头，想起保密协议，又接住了自己往下的下巴。 “那你们还让齐梓言抽烟喝酒熬夜工作？”方靖点着百度百科上的禁忌，齐梓言常做的占了大半。 不过想想，齐梓言身在那个位置，有些事情只不过是身不由己。 “你不用对我这么大敌意，我和你们齐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一直把他当亲弟弟。” 虽然方总现在内心是，亲弟弟个屁我只想和他上床。 空气中那股信息素味儿还没散去，方靖使劲吸了几口。他知道叶欣作为beta什么也闻不到，但他闻得到的味道也不是寻常小o闻到的那样，带有□□上的勾引和□□的萌动。他闻到的只是单纯的香味而已。 从18岁齐梓言和他分化以后，他就发现自己不正常。每次齐梓言和其他alpha切磋，或者齐梓言生气的时候，散发出那股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令所有alpha退避三舍，可在他鼻子里，却是一股炉火焚烧木头的乳香，融合着阳光和温暖，就像在冬日里烤着火取暖，窗外大雪纷飞。让方靖想贴在他身上，把他从头闻到脚。 可问了相熟的小o，齐梓言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又和自己闻到的不一样。胆小的omega红着脸就跑开了，骚一点的就回答方靖，那是炉火中带着灰烬的味道，带着让人腿软出水的向他臣服的颤栗。 奇怪的就是，方靖闻其他的alpha，都觉得很讨厌，有敌意，唯独闻齐梓言的不会。 这或许就是上天给自己的奇迹吧。 这给了方靖灵感，化学物质制成的香水，能否还原信息素的味道？于是就有了南墙一直做的，信息素香水的去□□化。 当然，更是满足方靖的私心——想一直闻到他，就像想一直待在他身边。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厅中两人的相对无言。 是齐梓言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何秘书。 没等叶欣有反应，方靖一把拿过手机，熟练地划开接听键。 “你是何殊是吧？我是方靖，你们总裁犯病了……”方靖早就查过原本跟着齐梓言的是这个秘书，今天总裁生病却不知所踪，刚想问责这个人玩忽职守，结果便听对面一句，我在门外，你们先给我开门。 何秘书也委屈，应了齐总的调度，他在这宴会上找了方靖半天，结果方靖在总裁房里。 何秘书这人，好歹跟了总裁2年，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从容地面对方靖气势汹汹的问责。 “其实齐总上一年是10月份才犯病的，现在才9月中旬，这病一向准时，我也没想到它突然来势汹汹。至于为什么提前……这个病之前总裁过于动怒的话，是会提前犯病的。” 可是何秘书记得，最近几天齐总的情绪都还不错呀？特别是在把南墙的股份收到手里之后，嘴角都带笑了。 叶欣一震“齐总在路上看到一辆银色的超跑，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方靖皱起眉头，银色超跑，不会这么巧吧？利维坦002，因为价钱一直没谈拢，还没买回来。 本来很多跑车都被方靖卖给了相熟的兄弟，因为当时华研失势，跑车这种溢价极高的东西二手市场上价格狂跌，所以许多都是贱卖，买回来的时候，自然也是从熟人那原价买回，顶多付些利息。 可是利维坦002被粗心的兄弟随手送给了正在泡的小情人，后来方靖的下属去试图买回的时候，这位小情人非得按原价卖。 方靖这公司刚开没多久，流动资金不多，自然暂时没有闲钱买回这辆千万豪车。 此刻方靖心中懊悔无比，齐梓言对于车的重视仅亚于人，更别说在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生日礼物。 如果他以为自己把车随意赠送给别人，搁这位的脾气，没有撞过去就算是有涵养了。 真是这样的话，是自己害得他提前犯病了，方靖苦恼的掐住眉心。 齐梓言在一片黑暗中睁开双眼。 许是方靖给自己的安全感太多，熬完两个小时的头疼之后，齐梓言竟然睡过去了。记得上一年的丛集期，头疼完之后，齐梓言都是爬起来继续工作的。 “唔……醒了？” 啪嗒，灯被拉亮了。 齐梓言这才发现，旁边有个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枕着手趴着，修长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上，齐梓言醒来的动静，把他也惊醒了。 方靖抬起头，脸上还有些被子的压痕，头发也有点凌乱，齐梓言温柔地拨开挡在他脸旁的长发。心道这样的方靖，也怪可爱的。 “我给你打杯热水。” 男人大提琴似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方靖撑着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齐梓言利索地从床上下来。“我去洗澡，那边还有一间房，也不早了，困就先睡吧。” “我们3年没见，一见面你就让我睡客房。”方靖揉揉眼睛。 “你也知道3年没见，留我一个人……”齐梓言拍拍方靖的脸，方靖脾气好得很，但却有起床气，小时候每次叫他起床都可费力了。 “我先去洗个澡，这床也脏了，我让人来换床单，换了再一起睡，行不行？” 齐梓言掀了掀被冷汗浸湿的床单。 “别麻烦了，客房一样能睡。”说着便嘟囔着走进了客房，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齐梓言走到浴室，无意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却愣住了，手摸上自己无意中翘起来的嘴角。 一个人真迷糊一个人装迷糊，其实他们自从18岁上了大学，一定要住宿以后，就很久都没有一起├睡过了。 已经3年没见了么，齐梓言料想中的重逢，或许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揍方靖一拳，又或者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现在齐梓言只想贴到那人温暖的身体上，深吸一口身上那暧├昧的玫瑰香气。 回忆起刚刚滑过指间的那细腻的皮肤触感，那人薄厚适中的唇一开一合，让人想要凑上去狠狠地吻住，又让人想把手指伸进去玩┼弄他的舌尖。 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方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寻思着要不要和齐梓言讲那辆银色超跑的问题。要怎么解释自己那时候缺钱，才能让对方不刨根问底呢？ 门被打开了，随后柔软的床铺一阵塌陷，方靖感到对方的躯体带着一股寒气钻进了被窝。 又洗冷水了，方靖蹙眉，这人真是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想着想着，便听到隔壁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方靖犹豫了一会，轻轻地转了个身。齐梓言的双眼紧闭，眉头还微微地皱着，方靖伸出手指，为他抚平眉间，随后在他纤长的睫毛上落下一吻。 伸手探入睡袍宽松的扣缝间，悄悄描绘那紧实的腹肌轮┽廓，摸摸那劲┽瘦的腰┽肢。 嘶，不能再摸了，再摸出火了。 第二天一早，方靖醒来，齐梓言正在换西装，白衬衫的扣子被扣到最顶上那颗，带有一种禁欲的美感。量体定制的西装完美地包裹着肌肉，让人看了口干舌燥。 “我去上班了。给你定了早餐，等会吃了再走。” 方靖从床上爬起来，摸进更衣室，拿了一条领带灰色格纹的领带，手搭上齐梓言的领口。 修长的食指翻飞，熟练地给齐梓言打了一个完美的温莎结。 似乎因为聚精会神，方靖离的极近，方靖比齐梓言高一些，鼻息拂在齐梓言的鼻尖。 细微的痒意让齐梓言别开头。“我早就会打领带了。” “知道了，我想给你打。” “嗯。” 两个人陷入尴尬的沉默。方靖完成了他的结，别开手。 “今天下午我助理会把我的行李搬进你家，住两个月，等你丛集期结束了，我就搬走。” 齐梓言皱起眉，“不需要。” “你不爱请佣人，你犯病了谁照顾你？” 可是齐梓言就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在犯病的时候那狼狈的样子！ 像一只失去理智的困兽，发出绝望的怒吼，在疾病面前的他那么无能和脆弱，怎么忍心让喜爱是人看到呢。 连齐梓言自己都恨不得马上让那个他消失在世上。 “你是我的谁？不用你在这假惺惺。” “言言，3年前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原谅哥哥，好吗？我把你当亲弟弟，只希望你好好的。” 弟弟，又是弟弟，我又不是你亲弟！谁想和你当兄弟！ 对面的方靖只觉得自己又触了齐梓言霉头，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他更生气了。 “你想住就住吧。我先走了，要迟到了。” 番外 沈秋阳是个beta歌手，不知是公司安排还是怎的，他最近见过好几次这个南墙集团的方总了。 第一次是在一个宴会上，宽肩窄腰的男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在一片黑里显得有些突兀，稍长带卷的头发散落在肩上，看上去不像个商人，倒像个艺术家。他是有张扬资本的，毕竟作为盛世集团流落在外的继承人，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接任盛世。 这个层次的人，可不是随便哪里都能见到的。 对他有意思的beta很多，omega也很多，尽管他带了一个很漂亮的omega，但似乎没人放在心上。 因为他的绯闻实在是太多了，隔三差五就能在报纸上见到他又和谁谁谁出入餐厅、酒店，接谁下戏…… 然而据说他从不和人谈感情。 有人爱他，有人恨他，当然还是爱的比较多。有人说他多‖情至极，会记混前任的名字、有人说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情┝人、有人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去死，有人恨他恨到想让他去死——那自然是求而不得。 他确实是一个极为温柔体贴的人。 在那次宴会上，沈秋阳恰好目睹了一幕。正在方靖恰巧经过泳池时，一位omega女士站在泳池边，脚下一滑，便要摔入泳池中，偏偏这时候她伸出一只手，刚好拽住了路过的方靖的手臂。 在角落里喝酒的沈秋阳把她刻意做作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还有那得逞的嘴脸。 沈秋阳不禁为方总捏了把汗，这天方总是来谈一个很重要的生意，如果真跌进了水里，全身都湿透了，可能就要告吹。 也不知道这个女的什么目的，是想□□┰方总还是方靖对家公司派来的。 然而方总比她想象的强壮得多，伸出手一把捞住她的腰，两个人没有一起掉进泳池，而是呈现一个极近的姿势站在泳池边。 因为这位omega穿的是条露背群，他甚至没有用手掌触碰到她的腰，只是用手臂的力量托住了她，可以说是很绅士了。 这位omega一瞬间脸就红了，磕磕绊绊地朝方靖道歉，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松开他的手，说道：“注意安全，别摔伤了。” 沈秋阳不信他没有猜到这位omega想干什么，要是换了别人肯定就生气了，可偏偏他就不气也不恼，微笑的弧度都没有一点变化。仿佛没有经历一场因为这位omega的恶意而将要在众人面前摔进泳池的狼狈的惊吓。 后来有一次见他，方靖在和一群alpha凑在一起抽烟谈生意，一位相熟的omega过来找他，他下意识就把烟给掐了，怕这位omega闻到烟味不舒服。 沈秋阳也从很多朋友那听说过他的传言，说只要有他在的聊天，都会很舒服，他给予每一个人平等的尊重，就像一个导演一样，轻松自如地分配每一个人的戏份和亮点，所有人都对他心服口服。 更别说ABO的性别差异，他似乎从未把自己是S级alpha，似乎也很少人知道这一点。 再见到他是在马场，本来方总预约的是下午4点，那时候沈秋阳正在马场录制自己的一支MV，因为马儿不服管教，重新拍了很多次。已经超时30分钟，他们是时候走了，不然就耽误其他客人的时间了。可是这个马场预约成本很高，可能负担不起再约一次。 这位方总听了他们的解释之后，不仅没有生气，还帮他们□□了一下这头不听话的马匹，帮助他们完成了拍摄。 刚好4：30的那位客人也来了，他以为方靖与他们是一起的，便对方靖恶语相向，被方靖三言两语化解之后，竟开始放起信息素来恐吓他们。A级的信息素压迫感十足，正当沈秋阳感到有些窒息的时候，却发现这股信息素很快被压制了，对面的alpha的信息素，被强大的S级信息素摁在地上摩擦，沈秋阳这才偶然知道，原来方靖的信息素这么厉害。 没有了盛世撑腰的方总，有时候也会遭到一些欺压，特别是在生意上。可他的人脉实在是太广，人缘实在是太好，总有人愿意主动帮忙，助他渡过难关。 又见到方总是在一个演员朋友的私人生日派对上——不知是他们实在有缘，还是方总无论什么聚会都会前往。这次聚会来了不少城里的贵人，包括好几个家族的少爷，朋友包下了一个夜店，灯光昏暗暧昧，方总身边依旧是莺莺燕燕环绕，只不过这回更加直白，他的手揽着一个五官精致的omega的细腰，这位omega正凑在他耳边与他耳语，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低笑声。 气球香槟，气氛旖旎，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只是罚喝交杯酒，几杯酒下肚，大家都放得更开了，尺度开始往更大的地方试探，有的被要求和右边的异性舌┾┞吻，有的被要求用嘴开酒瓶。有人抽到国王，想看看这位大少爷做一些出格的举动，真被点名了他也不避开，被罚当众舔他旁边omega的耳朵，他便凑上去伸出灵活的舌头，环绕了这位omega耳朵一圈，还做出了一个类似抽┡插的动作，表情看上去慵懒又色┠情，把一桌的omega撩的腿软，面红心跳。更别说他带来那个omega，被舔完之后羞得钻到了他的怀里。结果下一个惩罚便让方靖解了衬衫的扣子，露出结实的腹┟肌和胸┞肌，这回怀里的omega无处可埋，羞红着脸垂着眼坐在一边，被桌上其他beta和omega用慕艳的眼神看着。 下一个抽到国王的恰好是一位omega，早就对这位男伴看不顺眼，于是便指了方靖和旁边一位一直在看热闹的beta，让方靖在上面做40个俯卧撑，这位beta躺在下面。 这位beta恰好就是在一边看热闹的沈秋阳，沈秋阳尴尬地站起来，这位omega是认识他经纪人的，可能除了想整方靖的情╀人之外，还买了经纪人的人情。 方靖带来的omega顿时变了脸色，这位国王知道他带了男伴还让方靖和别人有亲┾密举动，明显是不给他面子。 他气愤地站起来，指着这位omega叫道：“你！” 方靖安抚地拉了一下他的手，他委屈地坐下，方靖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他便扁着嘴不再看他。 可是谁也知道方靖从不把床上的感情当真，都是玩玩而已，真的出来较劲，只是丢人现眼。 被众人簇拥着起哄，沈秋阳僵硬地躺在地上，方靖先是坐在一旁，待他躺好，便撑起手，支在他上面。两人贴的有些近，似乎察觉到沈秋阳的僵硬，方靖轻声地笑了，他在俯身下去的时候，侧头小声在沈秋阳耳边说道：“别人都巴不得躺在我身下，你怎么一副受委屈的模样？是我没能让你满意？” 周围的人在兴高采烈地为他们倒数着：“40！39，38……”方靖渐渐变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耳尖，脸颊，沈秋阳感觉耳边嗡嗡的，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脸上来，他紧张地说道：“只是……很少和人贴这么近。” 旁边的人仍在大声起哄，俯卧撑的动作让方靖漂亮的肌肉曲线一览无余，隐约能听到有人吹口哨的声音。 他的胸腔震颤着，从喉腔出发出慵懒地笑声“40个而已，我不会亲到你的，相信我，别紧张。” 他的声音里天生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磁性，让沈秋阳渐渐放松下来，身上性感的男人浑身冒着热气，长发的发梢轻轻地扫过沈秋阳的脸，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不怪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沦陷，当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里面只倒映着你的影子，仿佛眼睛里只有你一个人。 “5！4！3！2！1！” 方靖停下来，他支起身来，坐在一旁，一滴汗水顺着他的胸肌落下，让人看了口干舌燥。 沈秋阳赶紧爬起来，红着脸就溜进了洗手间，至于干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在洗手间里，还遇到了同桌相熟的omega，两人眼睛一对，心照不宣地别开。 经纪人屡次撺掇他去勾引这位方总，说什么据他研究，沈秋阳的五官和他的前任们有40%的重合，肯定能成功。 然而只是见了几次，沈秋阳却感觉，方靖确实是在笑的，可他却不见得真的开心，他似乎是在包容着这个嘈杂，虚假，贪婪，丑陋的世界。正是因为他明白人心的丑恶，并且对它没有任何期望，所以他对这个世界无限的温柔。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高高在上地看着世人，他身旁的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第5章 第5章 旧事 如果你先接触到的世界是黑暗的，你还会相信有光明吗？ 方靖知道，这个问题对于齐梓言来说，答案是肯定的。 当齐梓言刚刚转学到方靖所在的班，随着他而来的，竟是无数的流言蜚语。 有的说他母亲水性杨花，生他的时候恶人有恶报难产而死，有人说他天煞孤星，一出生便克死了母亲，有人说他父亲讨厌他，说不定不是齐家亲生的种。 刚转到新的学校齐梓言便已落入如此境地，不知以前在旧学校，得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在方靖印象中寡言清冷的齐梓言，刚入学没几个天，便对着对他指指点点的同学，掀了桌子，发了一场脾气。 有天放学，方靖值日，便让齐梓言去后山球场占位打球，没想到等方靖值日过后走到后山，发现球场已经满了，却不见齐梓言的身影。 方靖连忙拦住一个同班的看打球的女生，“颖颖，你看到齐梓言了吗？” “没有没有。”颖颖摆摆手。 连续问了好几个，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一个夹着Kitty发卡，带着红色塑料耳钉的女生走到方靖身边。 “哎呀，靖哥哥，你找他干什么？一天到晚和这个灾星一起玩，会变丑的！” 方靖皱起眉头，“小美，你作为同学，不应该在背后讲他坏话，况且，他不是什么灾星。” “你！我好心提醒你你还不领情！那本小姐就不告诉你，齐梓言去哪了。” 方靖握着拳，压抑着怒气，大脑飞速运转，在这所学校里读书的，都是c城权贵家的孩子，不能随便得罪。 “我有巴黎秀场的票，你告诉我，他去了哪，我就送给你。” “那本小姐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他往器材室那边跑去了，好像是因为有人拿了他东西……” 方靖撒开腿往那边跑去，祁美冲他喊道“记得给我票啊！” “明天给你！” 器材室所在的楼，旁边有条罕有人至的阴暗走道。铁丝网被锈蚀了，留出了一个可供孩子钻过的大洞。 “哟！不错嘛，翻盖触屏手机！这东西市面上得卖几千块吧。你那不管你的爹，居然还给你这个狗娘养的这么好的东西……” 好几个看上去六年级的男孩，把齐梓言团团围住。 一个高些的男孩，脸上有条长长的疤，正拎着他的书包往外倒。书本落在水渍未干的地上，染上了泥土的颜色。 “我都还没有呢。” 带疤的男孩脸色逐渐变得狠厉，握住这台鲜亮的手机。 城东赵家小三生的孩子，赵家和齐家同样靠着金融发家，只不过底子不干净，带着黑社会的成分。 齐梓言低着头站在中间，每一块肌肉都崩的紧紧的。 “还给我。” 尽管处于弱势，男孩还是不放弃反抗。 那台手机自然不是他爸送给他的，是方靖送的。 “哟，还是这么倔，打还没挨够？这次，你准备怎么爬回家呢？” 突然，齐梓言动了，先是一个勾拳打到了包围圈中一个男孩的鼻子，随后再锁喉把他放倒，又是趁乱踢到了一个人的□□，那人顿时一声惨叫，包围圈被瞬间开了一个洞，齐梓言猛地冲上去，掐住了赵刚的脖子。 “啊啊啊——给我上啊！”赵刚瞪大眼睛，大声呼救。 手机滑倒地上，屏幕摔出了一道裂痕。 马仔们如梦初醒，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齐梓言的身上，疼痛让齐梓言松开了握住赵刚脖子的手。 这时候，一个瘦高的身影，从后面冲上来，狠狠地把赵刚过肩摔了出去，齐梓言马上爬了起来，把剩下的两个马仔打倒在地，再不了几脚。 “没事吧？”方靖急忙拉住齐梓言的手。 还没等齐梓言回答，那边传来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坐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这对于方靖来说还是个新奇的体验。 齐梓言看上去倒是习以为常。 “说吧，你们为什么打架斗殴？” 旁边的赵刚竟然恶人先告状“是齐梓言先动手的！” “你们外校的！跑进来我们学校，不打你们打谁？你们专程过来挨打？” 一直在沉默地摸着碎裂的手机屏幕的齐梓言，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为他说话的教导主任。 方靖小声地在齐梓言耳边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他们抢我的包。” 齐梓言小声说道，低垂着的眼帘，似乎突然燃起了一些小小的星光。 “好啊！小小年纪，就干起抢劫的勾当来了，我这就打110，把你们都抓起来。” 一头卷发，看上去凶巴巴的教导主任，竟然就拿起了手机，打110。 一边打还一边说着“别以为年龄小有未成年人保护法，打劫可不是小事——” “别，我们知道错了，哇——”欺负人不成还被打的一个马仔突然大哭起来。 这场闹剧由警察来了，带走了这几个恶霸告终。虽然还未到处罚的年龄，但叫来老师和家长把他们教训一通，就够他们受的了。 齐梓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学校回到家的，只是恍惚中感到有只温暖的手，一直牵着自己。 看到浑身是泥、脸上带伤的齐梓言，莲意急忙拿来了医物箱，沾着酒精的棉花冰冰凉凉地贴上自己的皮肤，破损的皮肤带着尖锐的痛感让齐梓言稍微清醒过来，对上了一双认真的浅棕色眼睛。 “没事了，没事了……” 方靖摸着齐梓言那头像刺猬一样硬硬的刺头。 刚刚，是有人替自己出头了吗？是教导主任？是方靖？ 以前，没有人会站在自己这边，无论是谁犯错，挨骂的总是自己。 谁让自己有个叫不来的爹，还有一群只会给别人家孩子说话的保姆呢。 他早就习惯了。 方靖把他背上的衣服折到上面，露出触目惊心的淤痕。倒上药酒，手修长有力，想帮齐梓言揉开那些伤。 背上传来辛辣的暖意。 嗒、嗒嗒。 几滴液体滴在了齐梓言的裤子上，沾湿了布料，方靖走到齐梓言面前，用沾满药油的手，把他抱在了怀里“哭吧，不用忍着……” 感觉到温暖的怀抱，齐梓言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像开了闸一样奔涌而出。 后来几年，从齐梓言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方靖大概了解到了齐梓言黑暗中的童年。 齐家是在齐梓言长大的过程中，才变得很富裕的。 金融业离不开投资，齐梓言小的时候，家里的资金大多在流动，能用于生活的，并不算多。 齐梓言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每次向父亲问起，父亲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齐爸爸花钱给孩子请保姆，可是保姆总是做不了几个月，又辞职回家了。 而且，克扣菜钱是保姆业的潜规则，而在无人看管监督的齐家，更是变本加厉。 甚至，齐圣华买给儿子的书和玩具，都要让保姆家的孩子翻烂了才轮到齐梓言看，玩坏了才轮到齐梓言玩。 在齐梓言和父亲不多的见面时间里，齐圣华大多是以醉酒的状态出现在家里。当齐梓言终于找到机会告诉父亲这件事，已经是三年级了，幸好在基因的支撑下，虽然齐梓言瘦，但是并没有长不高。 此时齐家已经颇有财力，搬进了三层的小洋楼。 齐圣华刚巧在被介绍了一个m国名牌大学毕业，学心理学的omega博士，本来想着心理学的，更懂得如何照顾孩子。没想到，这才是齐梓言噩梦的开始。 柳梦妮实验日记 1月20日 我叫柳梦妮，一个毕业于m国常青大学的心理学博士。 雇主齐圣华，32岁，丧偶，带着一个9岁的儿子。 一个忙碌的父亲，一个自幼丧母的孩子，一个空荡荡的家。 这座别墅将是我的家，这个家的继承人，将会是我的孩子。 1月24日 根据结婚照和摆在家里的生活照片，可以判断齐圣华是个念旧又忠心的人。经营业务主要为基金、证券等，目前正在向实业扩展，空闲时间还未调查清楚。 综上所述，实验规划中勾引的部分无法挑选时间，只能每天循环进行。 根据丧偶alpha心理调查显示，再坚贞不渝的爱情，遇到主动送上门的骚o，80都会抱着不上白不上的心态。初步选定的家庭形象为热裤配性感背心，配外套。 对实验对象齐梓言，数据收集进行不顺利，原因是刚刚入住该小区。 但有利于实验对象初始形象的篡改工作进行。人物设定定调为精神病患者，对口本人职业，可信度增大。 1月26日 根据早上打扫实验对象的房间，意外获得成绩单及奖杯奖状若干。 初步询问母亲的往事，实验对象摸了一下鼻子，随后对我说“去世了。”，这个微表情说明，他也不清楚。实验对象对家庭情况了解缺失，有利于家庭背景篡改。 初始数据收集完成，判断实验对象缺爱程度5颗星。 2月3号 人设记录： 实验对象的母亲：水性杨花的贱人，长相倾城，虽然家有良配，仍然出去勾搭他人。死于意外，恶有恶报。 实验对象的父亲：工作忙碌，常需要喝酒，酒后没人照顾，希望有个配偶，替他带孩子。 本人：总裁先生的新爱人，知性优雅，金牌学历，但因为实验对象排斥而迟迟无法获得名分，陷入煎熬之中。 实验对象：排斥本人，常对本人施加暴力。（应用化妆的方式制造伤疤以博人同情） 今日起接送实验对象上学，与其同学的家长闲聊，输出家庭背景，扮演弱势角色，打造孤立环境。 第6章 第6章 恐惧 2月5日 今日深夜，偶遇晚归的齐先生。 根据其脸色及醉态，判断其已七八成醉。散发omega信息素试探，观其瞳孔放大，眉间皱起，为压抑愤怒和抗拒的反应，测试证明其对旧侣忠心仍在，攻略难度较大，后期考虑采用强制手段。 对本人袒露胸部，投怀送抱的行为有所抗拒，但在实验对象路过时，其手正好搭在本人的腰部，目的达成。 2月13日 成功利用某贵妇怜悯，混入实验对象所在的家长组织之中。 参与一次下午茶茶话会。 设定家庭背景输出初见成效，输出程度30%。 新来的保姆是一位知性的博士。比起之前的保姆，她非常的年轻，也非常的漂亮，不过穿着有些暴露。齐梓言看了很多书，对博士这个学位还是有点概念。为什么她会选择做保姆这个这个行业呢？就因为父亲给的钱多吗。 齐梓言的内心深处，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 但是她难得是为不克扣自己吃喝和书籍玩具的保姆呢。不管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直到有一天，半夜出来喝水的他偶然看见，父亲的手，搭在这位保姆裸露的腰上。 哦，原来是打自己父亲的主意啊。 不过如果父亲喜欢，也不是不可以。回忆起小时候保姆半夜睡了，父亲醉的不省人事，回家后在沙发上睡着了着凉的经历，觉得如果有个人照顾父亲，也挺好的。 最近学校里，似乎有些关于自己的奇怪流言。 有人说自己的母亲不检点，齐梓言不信，冲上去与他争辩，如果母亲真是这样的人，父亲怎么会把她的照片摆满整个家，而且每年自己生日的时候，带他给母亲扫墓，都痛哭流涕，不停地道歉呢？ 找机会问问父亲好了。 3月20日 设定家庭背景输出程度50%。 今天齐梓言为班级倒垃圾的路上，竟然被一个小混混喊住了。 “喂，小垃圾，站住。” 如果齐梓言关注一下校园八卦就知道，这是校霸赵刚，专挑一些家里没人关注的人，进行勒索。他是小三生的孩子，尽管家里有钱，但零花钱总是被正宫克扣，于是便出来抢别的孩子的。 “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滚！” “哟，听说你是你妈从外面搞出来的野种……” “你他妈说谁是野种！我妈是我爹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我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一句明媒正娶，也踩到了赵刚的尾巴。两人不管不顾地扭打起来。 带着s级信息素基因的齐梓言要比一般都小孩都强悍，竟然和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赵刚打的势均力敌。 于是两个人便被路过的教导主任拉到了办公室。可惜这位路过的教导主任，收了赵家的贿赂，又刚好曾经见过齐梓言那位“可怜”的后妈，说是齐梓言有暴力倾向，一口咬定是齐梓言错在先。 等到齐梓言以为，保姆姐姐来了就可以帮自己申冤，没想到柳梦妮只知道一个劲地给对方家长道歉，好像认定了是齐梓言的错一样。 怎么回事？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齐梓言愤怒，也很奇怪，却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这不是我的错，梦妮姐。” “你刚刚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冲上去了，你以前是这样的人吗！躁狂症患者，在严重的易激惹情况下可能出现冲动行为，你病了你知道吗？”一向温婉的女人看上去还是这么的淡定和温柔，眼神里带着看病人似的怜悯。 “我没病！因为他骂我，我才去打他的，是他有问题！” 女人突然停下她的步伐，蹲下身来把小孩抱在怀里，大声痛哭起来。 “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你，你不要害怕！” 齐梓言彻底愣在了原地。 “你——！” 3月21日 家庭背景输出破有成效，学校中的负面反映已经开始发酵。 实验对象进入实验阶段，自我否定场景设定`躁狂症`开始生效。 注：埃里克·霍弗精神控制法，指导人先自我否定和清空自我，最后贩卖希望。 齐梓言意识到一点，所有问题的根源，可能就在这个女人身上。 半年前齐梓言天天饿肚子，玩着旧的东西，都没有让他感到如此彻头彻尾的寒意，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找父亲，父亲一定能帮自己的。 可连续等了一个星期，父亲都在外出差，没有回过家。 拿起固定电话，却发现电话线早已不知所踪。 齐梓言迅速地分析了当前的局势，最好的办法是让这个女人以为控制住了自己，这样才会放松警惕。 他在层层叠叠的书架上摸出来几本落灰的心理学类书籍，自己书本的种类多而杂，大多是用来解闷用的。没想到有一天它们还会派上用途，还是救命那种用途。 某天晚上的饭桌上，对面的女人看上去有些低落。 齐梓言心中的警钟狂响，这个女人可能又要开始演戏了。 果然，对面的女人开始说话。 “今天我和你父亲通了电话……” 齐梓言稍稍上扬了一下眉毛，这在心理学上表达的是惊讶。 自己内心本来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给对方的信息必须是她想要的反应！ 在桌下齐梓言的拳头紧紧握起。 “我想跟他讲讲你的近况……但是他根本就不想听……” 齐梓言垂下眼皮，放空双眼的焦距，悄悄地下垂了一瞬嘴角。 悲伤。 然后淡淡地回答道“没关系，他一向工作忙。” “要是我有你这么优秀的孩子，你肯定是我的小心肝，你爸真是太不关心你了，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孩子啊，你看看你现在都生病了……” 说着便落下泪来。 “我可怜的孩子啊……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的病还没到重度，我相信我可以把你治好的！” 齐梓言双手交握，轻轻地摩擦。 她应该希望此时此刻自己感觉到一种不被爱的焦虑。 齐梓言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目的，她想要他把她当成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才来了三个月，可能天罗地网才刚刚布下，这么快就停止反抗会引起她的怀疑。 经过几瞬的思考，齐梓言站起来，狠狠地推了一下桌子，碟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女人面前的碗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父亲关不关心我，用不着你来插嘴！还有，我根本就没有病！” 3月27日 煤气灯操纵法步骤一：说谎、夸大和否认，步骤二：隔离，两步并一，持续生效中。 注：电影《煤气灯下》其中一个经典的桥段，是男主角故意将家中的煤气灯调得忽明忽暗。当女主角对灯光的异常变化表达疑惑时，男主坚定地否认，坚持告诉她那是她的幻觉，是她过于疑神疑鬼。最后，女主角也由此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是否是现实。后被心理学家命名为煤油灯操控法。 通过强化实验对象自己有病的认知，让他怀疑自己所做的判断和行为是否正确，借住治疗的借口，将实验对象的行为导向错误的方向。 通过对实验对象周围对象的洗脑，改变他们对实验对象的看法，来孤立实验对象。 两个步骤完成后，实验对象将对实验员产生强烈依赖感。 实验对象掌控程度，12%。 4月13日 家庭背景输出程度100%，实验对象被叫家长次数明显增多，情绪变得更加低落。 实验对象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生病。 服药催眠准备就绪。 注：服药催眠即服用安眠药，在人主意识不清醒时重复强调某概念，使潜意识接受。 这是齐梓言第六次吃柳梦妮给的药了。 每天晚上柳梦妮都要走到他的房间，拿着一杯水，看着他把药吃下去，佯装离开，过半个小时再折返回来。 齐梓言睁着一双失焦的眼睛，听着柳梦妮在他的耳边不断重复“齐梓言，世界上没有爱你，没有人关心你，除了我。” 再过了半个小时，柳梦妮用手合上了齐梓言的双眼，离开了。 齐梓言迅速爬起来，眼睛已经恢复了焦距，他把嘴里的保鲜膜团子吐到纸巾上。 除了第一次没有准备，后面几次齐梓言都在嘴里含了一层保鲜膜，喝水的前迅速将药包裹起来，藏进舌头下面。 齐梓言爬起来叹了口气，想到这种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还要持续很长时间，他就累，可是如果自己死了，父亲肯定会很难过吧。 齐梓言一直明白，父亲爱着自己，只不过他的爱是用忙碌这种方式来表达，才让他忙成了这个样子，有时连续好几天不睡觉，有时连续好几个月都无法回家。资本永不眠，操纵资本的人，也很难拥有休息的时候。 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对自己说，想要让自己过上最好的生活，越快越好。或许是他认为母亲在自己出生时的离去，是因为父亲一直没法给母亲她想要的生活。 他在墓碑前喝醉了痛哭着忏悔，年轻的自己早就有才华却懦弱到妻子开始卖画才开始创业，妻子怨恨商业化让她的作品失去灵魂，但是家徒四壁别无选择，直到妻子怀孕，他的事业才刚刚开始盈利。 齐梓言觉得父亲很可怜，希望他早日走出这段刻骨铭心的爱，希望他能重新找到一个伴侣，去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但绝对不是柳梦妮这样，带有绝对目的的恶心行为。 所以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父亲。 第7章 第7章 被困 4月30日 实验对象控制程度50% 摧毁实验准备就绪，将在控制程度达100%时开始。 齐梓言从前因为长相英气，成绩优异，性格直爽，很得老师和同学喜欢。 彭老师是齐梓言的数学老师，最近彭老师听到了一些关于齐梓言的流言。 更让彭老师觉得诧异的，某次下班晚了，竟然看到几个同学放学把他围起来，朝他泼水，骂一些难听的话。 齐梓言的脾气彭老师知道，一直有些暴躁，但为什么他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反抗？如果他这时候反抗的话，情况可能不会这么糟糕。 毕竟人总是持强凌弱的。 走近了便听到，一个矮胖的男孩刚刚把齐梓言长长的“罪证”罗列完，齐梓言便冷冷地开口“你从哪里听来的？” 沉默的齐梓言突然开口把胖子问懵了，开口回答道“我妈告诉我的……” “你也配知道？杂种！”一个声音尖细的男生叫道。 齐梓言沉默地摸了一把脸，把睫毛上的水珠抹掉。 彭老师终于听不下去了，猛地把门推开。 “你们这群人怎么欺负同学！我叫教导主任来！” “不用了彭老师。是我做错了事。” 齐梓言看向彭老师。 “额……嗯对！”把他围起来的同学纷纷点头。 “你这孩子！”彭老师还想说话。 齐梓言抓起自己的书包，从彭老师旁边走了出去。 “我先回家了，你们让我写的作业我明天写好再给你们。” “你们！你们好啊！逼同学帮你们写作业是吧？好！你们在这把作业写完再走！” “我们没有——” “我们只是把他围起来，没有要他帮我们写作业！” “围起来也不对！” 齐梓言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衣柜和墙顶的缝隙之中掏出了一张纸——是一张年级的花名册。在名单上标了多几个圈。基本上整个名单都被划光了。 这是齐梓言用来猜测流言波及范围的名单。 站在原地听他们的骂，其实也是齐梓言计划中的一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齐梓言大概拼凑出了柳梦妮给自己安排的“身世”。 正是因为感到可笑，所以站在原地才没有丝毫生气，感觉他们骂的仿佛不是自己，而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人。 偷听了几次柳梦妮和邻居的谈话，发现邻居也全部都知道了齐梓言的“身世”。所以如果齐梓言去和邻居说，柳梦妮想弄死自己，他们只会觉得是自己不满新后妈而做出的挣扎，或者干脆根据自己患上的所谓精神病而判断成全是自己的妄想。 过去给抹掉了，而抹掉本身由于被遗忘了，谎言变成了真话。 柳梦妮觉得她已经彻底掌握了齐梓言，催眠的言辞越来越露骨，齐梓言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根据父亲与往日没有区别的反应，大概可以猜到柳梦妮并没有和父亲说自己“有病”这件事。好歹齐圣华是个总裁，有脑子开这么大的公司，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趁着柳梦妮去给别人洗脑，他偷偷去了好几次公司，但是每次去的时候父亲都恰好不在，幸好最后一次，秘书小姐告诉了他，父亲4月15日中午会回来，下午，会有一段比较空闲的时间。 15日，正好，这天柳梦妮要去学校给他开家长会。能趁着柳梦妮不在，把这件事说了，那便是最好。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4月10日 实验对象控制程度80%。 已经全盘相信虚设的身世，并迫切希望本人与其父亲结婚，以得到本人永久的关爱。 据可靠消息，齐先生的公司华研控股收购对丰茂地产的收购已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收购成功后，将会有一段空闲期，争取拿下。 4月15日 昨日为迎接齐先生回归，对房屋进行彻底清扫，在清扫较少的齐先生书房，发现心理学书籍若干，分散在书架各处，积灰明显少于其他书本。 今日清晨，实验对象说话时出现凝视本人眼睛超过1秒的表现，并且随后出现眼球往左偏移，疑似反微表情模拟。 出现反微表模拟语句为“我的数学老师约我去他家补竞赛课，下午你开家长会，我就不等你了。” 疑似已知齐先生将要回家的情报，计划败露危险五颗星。 更换planB。 “喂，齐先生？” “是我，梦妮，有什么事吗？对了，今天我下午4点到c城的飞机，晚上开庆功宴！估计先会回家一个小时，我给梓言带些特产，当做是惊喜！你叫梓言回来，先别告诉他啊！” “噢！您今天回来啊！是这样的，梓言一向喜欢吃城东的茶餐厅卖的虾饺，刚好在机场附近，平时太远了我没法过去给他买，您能帮我带一下吗？” 15日下午4点，齐梓言等不到家长会签到，就飞一样地奔出了校园。 他攥着零花钱，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往家里赶。 乘坐电梯到达60楼，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前台。 “我是齐梓言，齐圣华的儿子，我要见齐圣华。” 齐梓言拎出自己口袋里的吊牌，那是齐圣华给他办的。 “噢，齐小少爷啊！”一位背着旅行包的年轻小哥，刚好从电梯上下来。“您父亲啊！说先回家看看你去！刚刚下飞机，就和我们分开咯！想父亲了吧！我也想我孩子了，嘿嘿，我都3个月没见他了！” “好的！谢谢哥哥！我这就回家！” 4：10，到达茶餐厅的齐圣华发现，这家茶餐厅的生意非常火爆，不仅附近塞车，他去办了个VIP，也要等上10分钟，才能拿到虾饺。 而且这家茶餐厅是出了名的刚正，加钱也不给加速。 他摸了摸下巴，不愧是自己儿子，要求真高。 那明天就把这家餐厅收购了吧。 4：30，齐梓言打车的车成功到家，发现家门口放了一双黑色的皮鞋，而柳梦妮平时穿的高跟鞋不见踪影。 他急切地扭着钥匙，冲进了房门“爸爸！” 迎接他的不是父亲的怀抱，而是一块白色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刺鼻的气味袭来，他失去了意识。 4：35，齐圣华提着一袋塑料袋装的下午茶，回到了家，鞋柜前只有一双女人的高跟鞋。 打开门，女人坐在沙发上，歉意地看着自己。 “齐先生好，不好意思，梓言下午约了数学老师补课，还没回来。” 男人有些失落，把虾饺放在一旁。“没事，我的行程一向不准，好几次答应了陪他，也没能回来，这次倒轮到我体会这感受了。” 柳梦妮打开他的行李箱，想为他整理衣物。却发现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是一盒盒车模。 “哈哈，这是奥兰捷的总裁听说我儿子喜欢车模，送给他的！他从小就喜欢车，这些他一定会喜欢的！衣服先放车里了，明天再拿回来。” “齐先生真是，对梓言太好了。但是作为一个心理学博士，我还是要和你说，孩子都是需要爱的，特别是梓言这种单亲家庭的孩子，您还是要多陪陪他……”女人面露忧虑。 “唉我这不是，太忙了吗，马上我手头上的收购案就做完了，到时候一定陪陪梓言。” 齐圣华叹了口气。随后突然想到，柳梦妮这么关心齐梓言，齐梓言一定很喜欢她吧，特别是他给齐梓言安了固定电话，如果不满意的话，一定会打电话来给自己诉苦是。如果让柳梦妮来当齐梓言的后妈，他会不会没有那么孤单呢？ 又和柳梦妮聊了几句家常，对这个女人是越看越满意，他叮嘱了几句，便出门去吃庆功宴去了。 齐梓言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两只手被绑在一起，嘴巴被胶带绑住，捆在杂物间里。 “发现了，是吧？” 女人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让我猜猜，你现在还能拥有清醒的意识……在第一次催眠前你就发现了？” 女人竟然捂着嘴低声地笑了起来。 “噗…呵……呵呵呵。有更舒服的路你不走，非要走那条难受的……” 齐梓言被软禁了。 在他刚刚苏醒，力气还没有恢复之前，他就被柳梦妮喂了一堆各色的小药片。 随后他对世界的意识开始模糊，唯独不多的几次清醒，都有人在他耳边念叨着什么。 “你很喜欢柳梦妮，想让她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似乎感觉到自己坐在饭桌上，吃着饭，嘴巴一开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总是抱着马桶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好像和世界失去了联系…… 第8章 第8章 逃离 3个月的忙碌结束，齐圣华终于空闲下来，虽然每天还是要上班，但是5点下班，能回家和孩子一起吃饭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得了。 柳梦妮说的对，确实应该多陪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太长时间不陪齐梓言，总感觉他生自己的气了，每次问他问题，他总是沉默很久，才回答他几个字。 在齐圣华的印象之中，儿子一直有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懂事，赌气是从来不会有的行为。 齐圣华叹了口气，可能真是太缺爱了，他从不撒娇，也从不向自己讨要任何东西。 这让齐圣华开始感激起了柳梦妮，或许真的是柳梦妮的疼爱，让儿子重新拥有了这种孩子气的行为。 在饭桌上，柳梦妮对儿子的维护和照顾显而易见，吃完饭后，还进去齐梓言的房间，给他辅导功课。而且，齐圣华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儿子明确表达对柳梦妮的喜欢。 如果孩子喜欢，把柳梦妮娶来，也不是不行。 深渊之中，是什么样子的？ 齐梓言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身处深渊之中。 自己的躯体似乎在行走，眼睛似乎也睁着。可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摸不到。 他被关在盒子里，却能感觉到被推下楼梯，身体翻滚的痛苦，能感觉到打在身上的拳头，能感觉到被人按在地上，但是无法反抗。 他在意识深处无助地哭喊着，嚎叫着，为什么要被生下来活在这世上。 就好像被关在一个漆黑的房子里，没有灯。 可是他也宁愿不清醒。 因为清醒过来，便看见那个女人，把针插满他的全身，狞笑着打开电源。 随后便是一阵电击。 他疼的想要满地翻滚，恨不得把肉生生挖去。可是他被麻绳严严实实地绑在床上，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麻绳将皮肤磨出了血，绳子陷进皮肤里。 嘴里被塞着棉团，防止他自杀。他无法大声地喊叫，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吼声，就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女人看着他的丑态，在一旁得意地尖声笑着。 地狱是什么样的？如果我还不知道，那我能不能先死去啊？ 抱着一叠试卷的彭老师快速行走在学校走廊上。 走到2班门口，他探进头去，发现齐梓言正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梓言。” 彭老师快步走到他的座位上。 彭老师一直带着齐梓言参加奥林匹克的数学竞赛，还有各种编程比赛，齐梓言的数学天赋极高，时常跨级参赛获得头筹。 可是最近单独布置给他的作业，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往常齐梓言的一题多解，都是天马行空，另辟蹊径的解答。可是最近，都是寻常普通的解答。 这可是以前齐梓言最不屑的做法，要不是笔迹一样，彭老师都要怀疑不是他自己写的作业了。 瘦高的男孩坐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彭老师突然觉得，这双眼睛里面好像没有焦距。 “你最近怎么了？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吗？” 齐梓言过了很久，才摇了摇头。 彭老师的目光移向他的药盒，竟然在里面发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右佐匹克隆片，这个药是治疗失眠的。 自己的母亲患有重度抑郁证，一直在服药，所以他很清楚大部分抗抑郁药物会有强副作用。 右佐匹克隆片，有一定几率导致行为奇怪、激动、幻觉和失去人格，不可预见的有可能出现健忘和其他神经精神的症状。 自己母亲吃了这个药之后，出现了自杀倾向增强的现象，让他把这个药记住了。 彭老师有听到传言说齐梓言有躁狂症，可是里面的好几种药，明明是治疗抑郁症的。 甚至有些药，分明是不能混吃的…… 越看越胆战心惊，记得齐梓言家还是豪门来着，联系起听闻中齐梓言在反抗新后妈的传闻，听说新后妈还是心理学博士。 确实，处方药不能随便弄到的，可是如果是一个心理学的博士，有行医执照，那便轻而易举了。 彭老师严重怀疑，齐梓言被人控制了。 齐梓言一向沉默少言，特别是最近学校里都是关于他的流言，没人过来和他说话，所以他现在根本就是没有意识的人偶这件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他四下望了，发现同学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他拿出一道很简单的数学题，摆在齐梓言面前。 “你现在把这题做一下给我看。” 面前的男孩拿起笔，好久好久，眼神中仍是一片空茫。 另一边彭老师手悄悄地把桌上的药盒，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估计下午回家的时候，齐梓言就能暂时恢复意识了。 先给齐爸爸去个电话吧。 混沌的意识，从一个荒谬的漩涡之中，渐渐回笼。 那个女人，她发现了。 然后…… 他坐在饭桌前，尽全力放空眼睛里的焦距，女人看着他把药都吃进嘴里，拿着一捆麻绳，向这边走来。 “梓言乖哈，在杂物间里待一会，明天妈妈就放你出来，不要吵闹哦……” “等妈妈这次发┞情期过了，妈妈就能一直留在这个家里陪你了哦……” 记得老师教的生理课里，Omega发┝情期期间会释放信息素，并影响到周围的Alpha们，会让靠近的Alpha失去理智。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得逞！ 可是，怎么办呢。 或许是因为柳梦妮对自己的药物非常自信，麻绳绑的并不太牢固。 可是药还没有生效…… 中午彭老师把自己的药收了，应该是想救自己。 看着门缝中夕阳照进来的金光，现在是下午……父亲快回来了。 但是自己的意识，可能撑不到他回来就要消失了。 齐梓言被五花大绑地倒在地上，向放在杂物间门口用来割草的镰刀挪动。 近了，更近了。狠狠地使劲，让手腕在镰刀上划过。 杂物间离门更近，赌一把，如果父亲先看到了血…… 血液从血管喷溅而出，齐梓言把手贴在门缝上，然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如果他没有发现自己，那死了也挺好的。 柳梦妮说齐梓言去参加秋游了，后天才回来。齐圣华叹了口气，难得自己有个周末，本来想带孩子出去玩玩。 齐圣华把手搭在方向盘上。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喂？” “哦哦，彭老师对吧，听小言提过您。” “什么？梓言滥用药物？不可能，梓言那孩子很乖的……” 齐圣华皱起眉头，联想到柳梦妮心理学博士的身份。 “那我等他回来问问他。学校组织春游，这几天梓言都不在家……没有组织春游！？” 方向盘猛的向旁边歪了，车在道路上行出了s形的轨迹。 “好的，我马上就到家了。” 齐圣华的黑色商务车开始在路上狂飙。 快速地拿钥匙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血腥味。 齐圣华气喘吁吁地四处查看，看到杂物间旁边的地上，竟然有一大摊血迹。 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齐先生，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齐圣华按了下门把，发现杂物间的门被锁了，他拨下了110，念出了地址。 正在这时，一股甜╁腻的omega信息素，在空气中炸开。 随后，楼上传来女人急促的喘┡息和甜┝腻的呻╂吟声。 “齐先生——帮帮我——！” 齐圣华无法想象，要是自己晚那么一点回家，进门就闻到这股信息素味，等到他下来，儿子的尸体是不是都凉了。 他用自己意识最后的几秒钟，关上了家门，随后本能便将他支配了，红着眼睛四处寻找着小洋房的入口。 当齐圣华再次恢复意识，他在一辆飞驰的警车上，手被手铐铐着。 “警……警官，我儿子呢？” “你和你的小情┭人，涉嫌虐待儿童被捕了。” “虐待儿童？我儿子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 穿着西装的男人本是英挺帅气，现在却佝偻着背，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救护车接走了，你们可真够狠心的，电击的，绳子勒的，什么伤都有，怪不得他会自杀……” 齐圣华有些恍惚，怪不得，都春天转夏天了，齐梓言还一直穿着深色的长袖长裤，原来是在遮掩伤痕。 “那……那救回来了吗？” 男人急切地整个椅子都在跟着他的背一起颤抖。 “我怎么知道？送急救了，你们这些人真是恶心，孩子好好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齐圣华回头看去，柳梦妮打了抑制剂后还未苏醒，在警车后排睡着，一副安静的模样，齐圣华咬牙切齿，谁知道里面藏的，是比污泥还要肮脏的灵魂。 他陷入了深深的害怕和自责之中，面对着生死不知的儿子，他只想狠狠地打自己巴掌。儿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虐待，自己却毫不知情。这个父亲，当得太不称职了！ “哎，你也有自残倾向吗？别白费力气了，这个手铐弄不死你自己的。” 警察轻蔑地看着齐圣华。 齐圣华这才发现，因为愤怒，自己的手和手铐紧紧地绞在一起。 “真是便宜你们了，差点把孩子弄死，就故意伤害罪，3年就出来了……” “不会只有3年的。”警察突然听到隔壁的男人沙哑的声音。 侧头看看，他已经挺直了腰板。 “你误会我了，我是孩子的父亲，这是我们家的保姆，她虐┰待我的儿子，我就让她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第9章 第9章 接你下班 后来，在家里的杂物房和柳梦妮的房间，搜出麻┢绳、电击仪器、鞭┰子等施┡虐物品。 柳梦妮因为故意杀人未遂、非法拘禁罪、非法提供麻醉药品、精神药品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而齐梓言，在抢救输血过后，便回到了家。只不过办了休学手续，一直没去上学。齐圣华为他找来心理医生，可是他拒绝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毕竟刚刚被学心理的忽悠过。无奈的心理医生只好为他做了几项心理疾病的评估表，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之后，便离去了。 经过这件事之后，除了本来就沉默的齐梓言，变得更加沉默了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可这片沉默之下，酝酿着一场暴风雨，齐圣华在陪齐梓言睡觉时，发现儿子时常会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他的神经总是紧紧地绷着，生怕一切都只是一场美梦，再次醒来又会回到那地狱中去。 齐圣华也很无奈，请来家庭教师和管家佣人，并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家里办公，亲自陪着齐梓言。 这样的日子始终不能长久，齐圣华一直在为齐梓言找一个靠谱的伙伴，这时候刚刚开始合作的方家盛世，得知了齐家孩子的一些经历，竟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方靖从小便展现出对人情绪洞察的非凡天赋，一张甜嘴总是把人哄得开心不已。更难得的是良好的家世和教养培养出的纯粹的善良，盛世的总裁方舟毫不介意地把儿子推出来当起了招牌。 这时候的齐家和方靖刚刚到达财力相当的程度，两家产业有诸多互补的地方，说白了，就是赚互相的钱。若两家合作，相当于整个b国顶端的财富，都会落入两家的口袋。 如果两个孩子能够关系友好，将来两家公司互为白衣骑士，互相扶持。 虽然齐圣华早就明白，对于盛世这样刚刚成立百年的公司来说，华研这种刚刚成立几十年的，根本不够看。若是华研有难，盛世难保不会丢下华研。所以这个合作，是盛世获利更多。可是现在的齐圣华，只想给儿子一个能够开开心心长大的环境，于是很快便答应了。 于是便有了后来齐梓言搬进方宅的一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齐爸爸，其实假装离开之后，一直通过方爸爸的途径悄悄盯着两个孩子。发现确实相处的很不错之后，才逐渐放下心来。 齐梓言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咖啡，CBD的夜璀璨夺目。 他很久没有想起过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腌臜事了，对于一些回忆，如果不去想它，便像不存在一样。 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个人曾经伸出手，把他从黑暗中用力拉出来，温柔地握着他的手，带他去感受光的模样。 对于他来说，那个人代表着与光明相关的一切词语。 对方靖的依赖和喜爱，刻在齐梓言的骨子里，无论方靖做过什么，都没法去记恨。 无论是3年前的疑似背叛，又或者是把自己送给他的礼物送给别人，又或者跟其他的Omega纠缠不清…… 说到这个，桌上还放着何秘书那份方总一天的观察报告呢，香艳无比的香水广告拍摄，数不清的莺莺燕燕。 齐梓言嘴角挂上一丝苦笑。 拿过桌上的车钥匙，准备回家去见他了。 齐梓言不敢保证，天天在家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人，会不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但是喜欢就是想和那个人天天待在一起，怎么能指望齐梓言抗拒这种诱惑呢。 手机铃声响起，齐梓言划开手机屏幕。 “喂，嗯，我加完班了，现在下去。” 他放下了手里的钥匙。 看看窗外，一辆紫色的超跑停在楼下，路灯的反射下车头的图腾一闪而过，是曙光女神欧若拉，在北欧神话中，每当早晨来临，她会飞向天空，向大地宣布黎明的来临，欧若拉是令人充满希望与期盼的女神。 这辆车是齐梓言送给方靖最骚包的一辆，齐梓言还记得它充满切割感的线条和外形，嚣张的尾翼，甚至是轰鸣的声浪。 它有着最桀骜的外表，却有最温柔的图腾。代表着齐梓言最美好的祝愿。 无论你将要去哪里，娶一位怎么样的omega，我都只希望你幸福。 男人倚在紫色的跑车旁，长发在后脑勺松散地扎了个小辫，碎发散落在脸颊，灯光下更显得五官深邃，一双长腿引人注目。 齐梓言瞟了一眼前台的小姐姐，果然人眼睛正看着那边发光呢。 这人就是会招蜂引蝶。 齐梓言摇了摇头，走上前去。 坐进车里，一股馥郁的玫瑰香味扑鼻而来，让齐梓言有些吃惊地望着方靖。 这是方靖信息素的味道，一般他们两个alpha在一起都是把自己的信息素收得严严实实的，唯恐惹对方不快，怎么今天方靖把它放出来了。 齐梓言忍住大口呼吸的欲望，探究地望向方靖。要知道，他作为一个alpha，喜欢同性的信息素味，可不是件正常的事。 方靖脸上一抹轻笑，“怎么啦？换了个新的香水，不好闻吗？” 香水？噢对了，南墙最大的噱头便是信息素香水。 “好闻，这是我闻过最好闻的味道了。”齐梓言深深地吸了一口，盯着方靖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一抹飞红在方靖脸上迅速闪过，方靖一向脸皮厚，让他脸红可不容易，齐梓言别开头，嘴角挂上了笑意。 方靖测过身，拉过齐梓言的安全带帮他扣上，轻微的呼吸带着玫瑰的香味轻轻拂过齐梓言的颈侧，引起一阵颤┡栗。 想起昨日旖旎的梦里，方靖因为承受快┰┣感而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细长的手指猛地抓┢住床单…… 齐梓言低下头，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真是甜蜜的折磨。 “明天是白家四小姐的生日宴，你去么？” 方靖突然开口问道。 “华研和白家有很多合作，要去的。”齐梓言答道。 “你这几年和白晨有联系么？你怎么知道他在哪的。” 要知道，齐梓言可是拿白晨的位置和肖优换了股份的。 “白夜知道，合作的时候随口提了一下，没想到他真告诉我了，应该是白晨自己憋不住，想肖优了。”齐梓言回答道，白夜是白家的大哥，也是现在的掌权人。 “白晨没分化的时候，就感觉肖优对他有点什么。你说白晨，分化了还跑了3年，明明两个人互相喜欢，非要浪费这几年的光阴吗。”方靖叹了口气，如果他和齐梓言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分化成了omega也好啊。不过想想齐梓言这么骄傲的人，要忍受omega发情期那丧失理智的感受，方靖也不舍得。 只是偶尔还会回忆起齐梓言分化那一天，青春期的萌动被方靖狠狠地封存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 十六七岁的年纪，男生女生的身高开始迅速拔高，虽然还没分化，但是omega和alpha在基因里存在的身高差距，便已经体现出来了。身娇体┯软的omega开始凑成一堆，参与一些不需要剧烈运动的活动，而alpha们则更喜欢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当年齐梓言、方靖、白晨、肖优，便是同一所中学里同一支篮球队的。四个颜值极高的准alpha实在是太吸引小o们，每次放学，看他们打球的比打球的来的还早，生怕没了最佳观赏位置。 其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方靖，他生得是那种精雕细琢的美，一双桃花眼迷蒙，高挺的鼻梁下是性感的嘴唇，嘴角总是微微勾起，带着无限柔情。 偏偏又一点不缺乏alpha该有的力量感，一身肌肉线条精悍结实，配着那双长腿，实在是荷尔蒙爆棚性感撩人。 打球的时候撩起衣服来擦汗，露出下面结实的八块腹肌，喝水的时候水珠顺着脖子流到锁骨上，让人想在他锁骨里游泳。 若是没有齐梓言一直在他身旁守着，恐怕追他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齐梓言生得就英气多了，剑眉星目，薄唇微抿，生了一张冷情的脸，似乎只有方靖才能让他露出温和些的笑来。 哪怕方靖的联系方式再难要，也不会想不开去问齐梓言，毕竟omega间早就有所传闻，在齐梓言面前给方靖送情书，会被他抓住教训一通，理由是不要影响方靖学习。偏偏方靖也不拦着他，就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来表白的omega，都要羞得钻进地里去了。 可是趁着齐梓言不在的时候告白吧，两个人有形影不离，根本找不到机会。 大家便笑称齐梓言是方靖的狼犬，专为主人拦桃花。 第10章 第10章 少年 最近几天，方靖发现齐梓言有点奇怪，具体表现为，晚上突然就不和自己一起睡了。 方靖悄悄从后面靠近齐梓言，捂住了他的眼睛，压低声音说道“齐梓言小朋友，猜猜我是谁？” 正在做数学题的齐梓言停下笔，低笑出声，“还能是谁？” 估计全校也还只有方靖把自己当小朋友，而齐梓言早就已经长成和他一般高的青年了。 正值课间，同学们都凑成一团打闹，方靖拉过他前面的椅子坐下。 “言言，你怎么回事，都不跟我一起睡┝了？” 齐梓言怔了怔。 “上次我和你校服穿错了……对你影响不好。” 噢，方靖记起来了，本来他们俩身量相当，校服常年混着穿，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某天方靖校服上染了一滴墨迹，后来几天这件衣服被齐梓言穿了，让白家二小姐白溪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发现了。 说起白家二小姐这个人，长得挺高，性格大大咧咧的，也不知道会是个omega还是alpha，平时和他们几个玩成一片。 方靖就随口说了句，衣服混着穿怎么了，他们还一起睡呢。 没想到本来就带头磕靖言邪┝教磕的飞起的白溪疯了，到处跟自己的姐妹们宣传这件事，这下好了，本来以为他们只是住一个小区，现在半个学校都知道了两个校草睡一张床的事。 学校论坛上，本来圈地自萌的靖言帖最近都被┝顶的高高的。 结果就是方靖的omega后援会和白溪为首的邪教党在帖子里撕起来了，大概就是说alpha在一起是违背生理常识的，他们只是好兄弟之流。 齐梓言一边说着这件事，一边暗暗观察着方靖的神态。 看着他毫无波动的眼神，内心里叹了口气，方靖这个人，一向爱照顾omega，还总是说保护omega是alpha应该做的，也是荣幸啊什么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总是贪恋着方靖的温柔，对方靖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对兄弟的感情，到了一个自己也不太懂的地步。 帖子里的omega说的有道理，两个alpha的信息素是会互相排斥的，自己和方靖真的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方靖那种浪漫的个性，肯定渴望谈一场甜甜的恋爱，自己总是阻拦omega向方靖表白，还总是粘着他，会不会被他讨厌啊。 小朋友长大了，都不想和自己一起睡了。 想当年方靖答应了父亲的要求，陪齐梓言睡的时候，其实内心是拒绝的。 一直一个人享受着一张大床，谁想和别人分享呢。 可是他看着那个男孩抱着被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看他走过来，脸上写着拒绝，眼睛里却全是期盼，像只怕生又渴望温暖的小猫一样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地就走过去了。 方靖伸手摸了摸眼前少年的头发，“你管别人说什么……” 上课铃响了，老师走了进来，方靖被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方靖放学之后，照常去打了会篮球，最近齐梓言在准备数学联赛，要晚点回家，让方靖别等他了。 路过数学科组办公室，恰好看见办公室开了一条门缝，贴上去看看，数学老师正给两个学生讲题，其中一个正是齐梓言。 另一个……有点面生。 一双上挑的浓眉,高挺的鼻和向一边勾起的唇,让他看上去有些邪气。 最近听说有位数学特招生,刚开学时转校到 c 城二高。 就是他似乎感觉到方靖的眼神,这个男生抬起头,齐梓言和老师都在看题的时候,他盯着方靖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 方靖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随后便看见这个男生,撩了一下齐梓言的头发。齐梓言疑惑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他的嘴一开一合,但是方靖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随后他加入了讨论，似乎齐梓言很赞同他说的话，一连点了好几下头。 方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愤怒和慌乱吞噬了他。 方靖快步地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对自己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情绪感到心惊。 深夜，独自躺在一张大床上的方靖，突然惊醒。 梦里身下的青年每一寸的肌理间都蕴含着喷张的力量，他肆意蹂┝躏着那幅蜜色的身体，优美的线条和弹性十足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他把青年压在身下，青年薄唇里偶尔泄露出的一两声让人心神荡漾。 方靖拢了一把头发，爬起来走进洗手间，把内裤换了。 套上一件外套，把抽屉打开，从里面摸出一包崭新的香烟，方靖抖着手拆开包装，拿了一根叼在嘴里。 这是之前亲戚拜访的时候漏的，被方靖随手塞到了抽屉里。 走到阳台，打开门，深夜里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按下打火机，橘色的火焰冒了出来，在微风里摇晃，就像跳动的幽灵。 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一股苦味漫上嗓子，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随后便狠狠地呛到了，方靖急忙捂住了嘴，小声地咳了好几声。 看着隔壁阳台紧闭的门，方靖叹了口气，忍着难受，断断续续地抽烟。 方靖也不知道，自己对齐梓言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变味的。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智比同龄人都成熟，对待他们都是一种照顾小孩的心态。最开始的时候，瘦瘦小小的齐梓言，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面前。他对什么都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似乎把自己关在一个玻璃球里，封闭起来了，冷漠地看着外面的世界，让方靖看了，总是有一种保护欲，想要逗他开心，想要让他笑一笑。 方靖用很长的时间，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渐渐的，齐梓言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慢慢相信了方靖，慢慢会给方靖讲一些他曾经遭遇过的事。 也让方靖感受到，他是有多么强大，才没有半路夭┯折，坦然地接受了所有，依然坚定地向前走去。 他身上一直有着不符合身份的直率，那源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从不需要讨好别人，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那是方靖一直渴望的，可他从小便被教导着如何举着得当，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领袖。齐梓言是方靖想活成的模样。 他似乎生来就清冷严肃，全级第一总是他，身边的小伙伴总是有些怕他，他却唯独在方靖面前，笑得温温柔柔的，如同冰雪消融。 在方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对这个强大的灵魂，独┡占欲与征服欲早已爬上自己的心头，好几年的朝夕相处，更是让感情悄悄深入骨髓之中。 可以预想，这将会是一份难以言说的暗恋，先不谈两人的家世和独生子的身份是否允许，甚至，这份感情连对方都无法接受。 将要燃尽的烟蒂烫了一下方靖的手，方靖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手，烟头掉到了地上。 总是听着那群二世祖们吹捧吸烟有多┟爽，也就这样嘛。 第二天中午，齐梓言和方靖照常一起到食堂吃饭，端着食盘坐下，过了一会，白溪、白晨和肖优也来了。 “喂你们，二高要和，省实，打篮球比赛了。”白溪一边啃着一只鸡腿，一边磕磕绊绊地说道。 省实一向和二高是对头，在成绩上，二高的尖子生比省实尖，但是省实的平均分比二高要高，在各种运动项目上，两校也针锋相对，分毫必争。 看着白溪的吃相，白晨皱了皱眉头“老姐你吃饭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鲁……” 白溪和白晨是龙凤胎，差了30秒，白晨就得叫白溪姐姐了。 “哎，你那么高，肯定是个alpha，我跟你一起生的，说不定我也是alpha呢，不担心没人要……哎呀不要转移话题啦，你们准不准备打嘛？” “爱好而已，不打也没关系。”肖优说道，一边挑出自己盘子里的红烧肉，塞到白晨的碗里。 白溪羡慕地看着白晨碗里的红烧肉，肖优夹起一块，询问地望向白溪。 “你吃吗？” “不不不我不吃，我减肥。话不是这么说啊，这可事关二高的荣耀，我早就看省实那群人不爽啦！” 方靖在一旁看到，肖优的眼睛在白溪说起没分化这个问题时，闪过一丝光。方靖的筷子顿了顿，难道肖优对白溪有意思？ 突然，白溪一拍桌子，“哎！宁野！他打篮球也很厉害的！不如你们去问问他？” 一旁沉默吃饭的齐梓言抬了抬头，“噢？宁野啊，4班那个数学特招生。” “对啊，长得可帅了，已经是我们班新的男神了好吗！” “切，男神，帅的过他们俩？你把他放2班，他算哪根葱？” 白晨朝着齐梓言和方靖那边抬了抬下巴。 “哎呀，弟弟你不懂，帅也有类型的嘛，他是那种坏坏的帅……” 这时候方靖突然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齐梓言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们先走了。” “好！放学见！” 第11章 第11章 情敌 开学一个月，刚刚考完第一次月考，大家纷纷凑到榜前。 “哎让一让，让我看看……” “你看年级前十有什么好看的，忘记上一年被第一齐梓言第二方靖第三白溪支配的恐惧了吗——” “方靖第一个月旷了那么多课说不定就掉下了去呢，看看我们小白女神有没有上位成功……卧槽！宁野是哪位？” “啊？我看看我看看，牛逼啊！空降第二啊！我靖哥哥被挤到第三了！” 从容不迫地收拾东西的方靖浑身一僵。 “宁野啊！那个新转来的数学特招生，听说长得很帅哦！” “特招生啊，又不是特权生，以后还不是给别人打工，长得帅有什么用……” c城二高之所以平均分低，不是因为教学质量不行，而是有一条特殊的通道，专供那些家里有钱有势的孩子，跟考进来的普通学生混在一起，被大家称为特权生。例如肖优和白晨这两个人，根本不是读书的料，现在都已经在准备艺考了。 再通过特招生的渠道，招一些尖子进来，学费全免，但是负责拉高全校的平均分。 虽然有特权生的渠道，但是齐梓言和方靖还是高高地超过分数线考进来的。 “好歹人家长得帅还成绩好，你呢！就是一条咸鱼……” 几个讨论的同学见到方靖路过，连忙凑了上去安慰他。 “靖哥哥啊！你是有事请多了假，不然肯定比那个谁宁野厉害啊！我们相信你！” 方靖敷衍地点了头便走了，一出门便看见对面走廊上宁野正搭着齐梓言的背，往办公室那边去了。 结果魂不守舍地走到球场，又见到宁野了。方靖叹了口气。 体育老师带着宁野，正站在他们平时经常打球的位置呢。 噢，今天星期四，齐梓言和宁野不用竞赛训练，那他一下课就不见踪影，人去哪了。 这么想着，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齐梓言提着一杯奶茶。他还在小声地喘着气，因为运动而脸有些红，别扭地别过头去，“我看你中午没吃饱，怕你饿了，给你买了杯奶茶。” 这是方靖最喜欢的奶茶店的奶茶，离学校差不多有一公里，估计齐梓言是跑了一个来回。接过奶茶，发现奶盖还完完整整地呆在最上面，看起来齐梓言为了护住这杯奶茶花了不少力气。 “你先喝一口。”方靖把吸管插进奶茶杯里，拿到齐梓言嘴边。清甜的奶香伴着香浓的红茶，糅合着醇滑的奶盖入口，齐梓言吸了一小口，松开吸管，看着方靖把吸管含进嘴里。齐梓言的耳朵悄悄地红了个透，不过注视着老师方向的方靖并没有看到。 这时候体育老师，已经带着宁野快走到他们面前了。 “小靖，你们球队是不是还缺个大前锋，这孩子不错，你们一起练练，看看能不能一起打比赛！” “梓言哥，下午好。”宁野笑着跟齐梓言打了个招呼。 “哦？小野你和梓言认识啊？那更好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高二2班的方靖，他们球队里的`军师`哈。” “方靖，你好，早有耳闻。” 宁野伸出手，方靖脸上也挂上了营业微笑，两人的手握在一起，都狠狠地使了一下劲。 过了一会白晨和肖优也来了，在体育老师的督促下，他们要先和校篮球队打一场比赛。 通过抽签的形式，10人被分成了两组，齐梓言和方靖的配合太无敌了，所以他们两被拆开来，放进了两队里。经过抽签，肖优和白晨都在方靖那队，宁野和齐梓言分到了一队。 宁野亲昵地搂住齐梓言的脖子：“哈哈哈梓言，咱两一队哦。” 齐梓言嫌弃又自然地把他的手拨开“谁和你一对，走开走开。” 方靖眯了眯眼。 比赛刚刚开始，宁野一直盯着方靖，拦了他好几次进攻，掩护着齐梓言，让他投了了一次三分。 虽然方靖被盯得脱不了身，但是白晨和肖优也不是盖的，几次走位下来也进了好几个球。 旁边围观的同学们，都忍不住为这场精彩的比赛摇旗呐喊，毕竟看到两大校草对上的机会可是不多的。 又一次走位，齐梓言带着球攻进了圈，正准备跃起投篮，却正面对上了方靖。方靖露出一抹笑，然后猝然伸手截球，两人靠的极近，脸几乎贴在一起，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让齐梓言愣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方靖把球传给了肖优，随后白晨接过球，把它投进了篮筐。 哨声响起，半个小时到了，38比42，齐梓言那队还是输给了方靖。 但是整场比赛下来，足以见得宁野的实力还是很强的，方靖只好假笑着接受了这个新队友的加入。 当肖优来到酒吧的时候，方靖已经喝了个半醉了，手肘撑在吧台上，不耐烦地对搭话的omega挥手拒绝。 肖优走到他旁边坐下，道“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跑来这里喝酒，可不是你的风格。” 方靖戏谑地笑着“我的风格，不就是乖乖仔，父母要我往东……我就不能往西！” 肖优趴着吧台上，斜着眼看着方靖，眼神里写满了怜悯。“你悠着点，等会要我架着你回去，我可架不回去。当狗又不是一天两天，这事还不至于让你这样。” 可方靖又不说话了，只是沉默地灌了口酒。 于是肖优只好也点了杯低度数的酒，陪着方靖一起喝。 “肖优，你是不是喜欢白溪？” 正在喝酒的肖优差点呛到，脑子还没转过来头就已经摇了起来。 “那你就是喜欢白晨？” 这回肖优呛得更厉害了。 方靖指着肖优的鼻子“没错了吧，哈哈哈！” 他拉过肖优的耳朵，说道“我跟你交换一个秘密……” “我喜欢上齐梓言了。” “啊？？”虽然有前面的铺垫，但是肖优还是和见了鬼一样，张开口有很多问题想问，想想自己迷恋那位也是同性，于是老老实实把嘴闭上了，只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说好的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呢？” 方靖自暴自弃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说道：“是啊，我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了。” 肖优陷入了沉思。 “哦，所以你这么不高兴的原因，就是那位叫宁野的，最近总在他旁边献殷勤？”这回肖优反应过来了。 “聪明人！奖励你一杯可口可乐。”方靖叫调酒师。 肖优眼神复杂“为什么是可口可乐。” “因为你未成年啊。” “你也未成年。” 说罢两个人都愣了，成年，意味着分化，对于两个喜欢着将要分化成同性的人来说，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 掰着手指算，他们之中最大的方靖，还有4个月便要成年了。最小的齐梓言，也只有短短十来月的时间。 “你说，都是alpha，怎么宁野就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接近他、追他……我好希望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言言，这样我们就可以从头开始，我也可以去向他表达好感，不用在意他会不会和我翻脸。我好希望我没有什么百亿家产要继承，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以谈一场惊世骇俗的跨性别恋爱……” 方靖承认，他就是嫉妒宁野了。 “等等，宁野也没干什么能被称得上是追的举动啊，你怎么就断定他对齐梓言图谋不轨了呢。再说了，你和阿言那叫感情基础深厚，和宁野一个认识几个月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肖优回忆了一下，说起这人，最近出现的频率是高了些。吃午饭凑上来，课间也去找齐梓言，放学了不是一起打球就是和齐梓言准备竞赛的，和方靖也就差了在家的时间了，怪不得他会生气。 “眼神啊眼神啊，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和言言的感情基础，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感情，而是纯粹的兄弟情好吗。” “你怎么知道他对你就一点意思也没？” 肖优疑惑。从他的视角来看，如果方靖对齐梓言的亲密是喜欢，那齐梓言对方靖的亲昵也可以是喜欢啊。 “他那就是雏鸟情节！你是不懂，害，他是我辛辛苦苦带大的小白菜！我现在不想宁野是那头猪！也不想我自己是！” “再说了，我也不敢赌，我怕一旦我说了，我们就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方靖把自己稍稍有些自然卷的头发揉成鸡窝，苦恼地说道：“我现在一想到言言对我的感情是这么的简单纯粹，而我却对他怀着这么恶心的思想，我就觉得自己在玷污言言……宁野实在是太恶心了，他怎么能对我家言言存着这种心思呢！” 肖优沉默了很久，突然说道：“爱本来就是不分性别的。” 这时候方靖已经把自己灌醉了七八分，趴在桌上，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肖优的话。 “也与我们的家世无关，只不过我们都是胆小鬼。” 一边是存在于幻觉中遥不可及的爱情，一边是可能崩塌的深厚友情。 正如诗句中写到的那样：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呀，各位宝宝们 第12章 第12章 初吻 正当肖优看着桌子上的一堆空酒杯和醉成一滩的方靖，无可奈何地打算打电话叫来自家的司机接人，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被拦在了酒吧门口。 “小帅哥，未成年不得进入酒吧哦。” 少年脸色冷冷的，带着一点戾气。“我哥哥在里面，我是来接他的，马上出来。” 门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omega暧昧地一笑“小帅哥，快成年了吧？给我你的电话，我就放你进去。” 肖优看着他那副进退不得的样子，摇头笑笑，架着方靖的肩膀往外面走。 见到肖优来了，齐梓言迎上去，冷着一张脸接过醉的不省人事的方靖。 “你怎么让他喝这么多？” 肖优耸了耸肩“我可劝过了。” 旁边的omega迎宾一下子看到三个帅哥，挑了挑眉，有些遗憾地摆摆手“弟弟们下次再来哦！” 路旁停着一辆大越野车，肖优舔了舔唇。“奥兰捷的雷兹瓦尼啊，慕了慕了，载我一程。” 华研最近成功的收购了知名跑车公司奥兰捷，庞大的商业帝国再次拓展。这也意味着，以后奥兰捷的汽车，齐梓言都随便玩了，作为一个车迷的肖优着实对此非常心动。 “上来吧。” 肖优打开前座车门，稍微朝着齐家的司机一颔首。 “肖少。”司机点了点头。 齐梓言打开后座的车门，把不省人事的方靖安放好，随后自己也坐进车里。 “要喝酒就去清吧，少来这种群魔乱舞的地方。”肖优侧头看了一眼，齐梓言面无表情的脸分不出喜怒。 不过肖优也已经习惯了，齐梓言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于方靖以外的人，总是一副面瘫脸。 “这话你应该跟靖哥哥说，我可是一个死亡电话被叫来陪他喝酒的。”肖优似笑非笑地说道。 齐梓言抬起眼，看上去对于这次去酒吧不是肖优带的头感到有些意外“方靖自己来的？为什么？” 肖优一时语塞，车里陷入了寂静。 “是因为数学国赛金奖可以直接进a大数学系的少年班吗？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呢。” 肖优连忙找了一个台阶下“对，他知道了。” “我不会去的。放心吧。”齐梓言侧头看着被他自己摆成靠着他肩膀上方靖，眼神极度温柔。 肖优一惊，a大可是Z国的顶级院校，保送哪有不去的道理，只想感叹学霸的世界自己不懂。 “为什么？” 因为名额只有一个，齐梓言暗自道。 “你家到了，你该下车了。” 车门嘭地被关上了，睡梦之中的方靖似乎被惊醒了，睁开了双眼，但是眸中并没有焦距。 看到身旁的人，又在迷糊之中把眼睛闭上了。 齐梓言的竞赛培训到9点才结束，本来宁野拉他去吃宵夜，接到莲姨的电话说方靖还没有回家，于是校服都没换就跑出去找人了，这才出现了刚刚被拦在酒吧外面的一幕。 盯着那饱满的唇，齐梓言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在上面按了一下。 齐梓言的嘴唇特别薄，听说嘴唇薄的人薄情，而方靖的正相反，有点肉肉的，看上去特别适合亲╀吻。 自己回过神来，齐梓言已经把自己的唇，印上了方靖的唇。 眼睛狡黠地弯了弯，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那也算是把自己的初吻给送出去了吧。 回忆起上次方靖在家里喝多了，拽着齐梓言跳华尔兹，第二天啥都不记得，没事的，他不会知道的。 方靖的眼睛睁开了一小条缝，浅棕色的眼眸迷╀离，随后伸出一只手，猛地从后脑勺抓住了齐梓言的头发，把齐梓言按到了自己的脸前。 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呼吸交错，就在齐梓言震惊的眼神之中，吮┎┓住了齐梓言的唇，下一秒钟，青年微启的双┏┐唇就被方靖完全占┏┐有了，灵活的舌┏┐尖立即撬开了齐梓言的牙关，夹杂着灼热的气息长驱直入—— 这个吻一反方靖平时的温柔，带着霸┏┐道和占┏┐有的意味，玫瑰的香甜和醇厚的酒香流连在纠缠的舌┏┐尖，简直要把人熏得醉过去。 齐梓言把手搭上方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可是被一个亲吻搅弄得发┏┑软的手脚使不上力气，只好无力地搭在方靖的肩头，好似在迎┏┐合这个亲吻似的。 宽敞的汽车后座，除了粗┏┐重的呼吸声之外就只能听到令人脸┏┐红的唇┏┐舌纠┠缠发出的水╀声。 司机疑惑地望向后视镜，看到痴┏┐缠的两人，惊得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越野良好的制动系统使汽车猛地向前一倾，按住齐梓言的手松开来，分离的唇┏┐舌发出啵的一声轻响，挂着一道暧昧的银┿丝。 齐梓言怔愣地抹了把嘴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庆幸好还是遗憾好。 司机小王尴尬地连忙道歉“少、少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齐梓言叹了口气，说道：“方少喝醉了，你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 小王连忙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 扶着方靖下车，一脚踏入夜晚冰凉的空气之中，齐梓言只觉一哆嗦，从刚刚暧昧的气氛之中清醒过来。 手无意中划过他的裤子，齐梓言轻轻地啧了一声，不知是醉的不轻还是亲的不够得┾劲，这人压根没反应。 管撩不管埋。 齐梓言伸手去拍他的脸，贴着他耳朵叫他。“方靖，方靖，靖哥哥，哥。” 方靖脚倒是在配合着齐梓言走动，眼睛睁也没睁。 “哥，醒醒，你刚刚亲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喂，醒醒，说，我是谁？” 方靖好像终于被吵的受不了了，把齐梓言拍他脸的手拨开，说了句“别闹。”，然后又没反应了。 齐梓言无奈，把人背到背上，走向齐宅的大门。 “没良心的。” 方靖在宿醉的头疼之中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挤在自己的颈┮窝里。 齐梓言枕在他的手臂上，被整个人圈在怀里，方靖感觉到自己晨起某个部位，尴尬地松开了圈住他的手。 “哥，醒了。”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纯黑色的眼眸。 “嗯……” 心里埋怨了一句，不是说不和我睡了吗，吓得方靖以为自己一不小心睡了哪家的omega。 “我就算得了金奖，也不去A大的少年班的，你不要担心。”少年闷闷的声音怪软和的，和平时带着冰冷金属感的说话声不一样。 什么少年班……肖优给自己找的挡箭牌？怎么听不懂了…… 等等，A大的少年班，是他知道的那个出了好几个诺奖和很多知名大学教授的那个少年班？ 这回方靖清醒了，从床上支起来，捏住齐梓言的脸“为什么不去，这么好的机会！” 齐梓言看上去有些委屈，拿开方靖的手，爬起来穿衣服。 “我肯定是要读金融的，进了少年班，八成要考研。父亲这么辛苦，早点毕业出来帮他分担一下。” “你不是最喜欢数学了？” 齐梓言一边扣衬衫的扣子，一边沉默地看着方靖。 看着齐梓言不解的表情，方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来，说道：“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不是你父亲的。你这么好使的脑子，甘愿一辈子作为他的赚钱工具活着？” “言言，好好想想吧。” 说罢便站起身来，去隔壁衣帽室拿来一套给齐梓言搭配好的西装和一条领带。 外面的所谓奢侈品走秀款，对于方家来说，不过是一套做工好点的衣服，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omega抢破头都想嫁到方家的原因，嫁到方家，相当于站在了时尚的巅峰，旗下的珠宝、时装、名表、首饰、包包，都是寻常物品。 这也是方靖总是戏称自家做的是骗钱生意的原因。还是光明正大的骗钱，靠着品牌文化，赚着几十几百倍的溢价。 两人今天要一起去参加白家老爷子的70大寿，看着齐梓言把扣子扣好，方靖自觉地走上去帮他打领带。 “那哥哥呢？想去哪里？读什么？” 方靖无所谓地耸一耸肩，“听父亲安排。” 方靖认真的给他打领带，齐梓言也认真的看着方靖，没人察觉他黑色的眼眸里，是要把人溺毙的深情。 过了几天，齐梓言便和宁野一起去了A城，参加数学竞赛的总决赛。 方靖破天荒地过起了醉生梦死的日子，仗着他的身高和成熟的气质，肆无忌惮地未成年出入酒吧，为此还和母亲莲意大吵了几架。 其实方靖经常需要旷课去接受一些工艺方面的学习，旷课缺下的内容都是齐梓言在回家之后给他补上的，这才保证了他的成绩依然名列前茅。 这次齐梓言出门两个星期，学习资料都给方靖整理好了，可方靖就是静不下心来看。 他早就过腻了被父亲安排好的人生，学什么、见什么人、交什么朋友、怎样说话，在从小到大的教育之中深入骨髓，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未来——去什么样的学校，甚至是娶个怎样的omega，都会是被安排好的。 母亲莲意是个温顺的omega，也是家族悉心培养的产物，她优雅得体，煮的一手好菜，对方靖更是温柔倍至。因为两家签订的协议，只要求父亲方骁钰在外面不能有私生子，因而只能逆来顺受的接受父亲男伴女伴换个不停的私╁生活。 他们更像是同事的关系，互相协作，一致对外，没有丝毫爱情可言。 这冰冷的婚姻让方靖感到害怕，也让他在意识到自己喜欢齐梓言之后，无法再自我麻痹地继续过着被安排好的一生。 可是他无法反抗，外人道他是方家未来的太子爷，板上钉钉的富豪榜上的人物。在自己的眼里，他只是方家必不可缺的傀儡。 第13章 第13章 分别 “喂？” 听着那边有些嘈杂的鼓点节奏，站在窗前的齐梓言皱起了眉。 “喂，哥，我是齐梓言。你又去喝酒了？我找司机去接你……” “不、不用，我还没醉……等会小贺来接我。” 小贺是方家的司机。 方靖其实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跌跌撞撞地捂着手机的话筒走到酒吧外面，在路边蹲了下来。 “现在安静了，怎么了，想我了？” “哥，A城下初雪了。”齐梓言伸出手，在咖啡馆那被雾气覆盖的窗上，用指尖画下了一个笑脸。 方靖一惊，“那你衣服够穿吗，别冻着了，注意身体。” “嗯，够的。你想看雪吗？要不要视频？” 方靖低头看了一眼，在路旁的积水里倒影着自己的脸，喝酒后的萎靡一目了然。 “视频有什么好看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嗯……” 齐梓言看了眼窗外，雪地上是自己用树枝写出来的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方靖。齐梓言觉得有点可惜，轻轻地叹了口气。 方靖心中有些不安。 “今天，宁野给我表白了。” 一道惊雷在方靖的脑子里炸开，本来就有些不清醒的脑子更加混乱了，嫉妒、愤怒、委屈、慌乱，无数的感情在大脑之中旋转着扭曲着，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出口。 感觉到大脑有些缺氧，方靖扶了扶额头“你和他都是alpha，他究竟在想什么……” 齐梓言对于方靖可以称得上是平淡的反应，而感到有些惊讶，要知道，他自己可是被宁野的表白吓了一跳。 “嗯，我拒绝他了。” 想到某个不要脸的alpha可能在怎样意淫着自家小孩的身体，又是怎样居心叵测地接近他，怎样用尽手段和齐梓言亲密接触…… 还有在独处的初雪精心设计的表白，让方靖喃喃自语了一句，“我早就看出来他在追你了，真是恶心。” “什么？” “你不觉得，肖想同性这种行为，有点恶心吗？” 齐梓言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雪，刚刚开始打电话嘴角挂着的笑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靖轻轻用手搭着脸，脸上挂着有些残酷的笑，他实在是震惊于自己的胆小，也切实的感受到了自己心中的自卑。 如果说宁野这样光明正大的追求也叫恶心，那自己这样像阴沟里老鼠一样的肖想，真是恶心透了。 没想到以自己的教养，有一天还会用恶心这样的词来形容他人，方靖只感觉自己可悲的彻头彻尾。 “哥哥说的，都是对的。”手机的听筒里传来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金属一般清冷的嗓音。 明明没有停顿太久，齐梓言却觉得，好像好几天都没说过话，嘴唇干涩得张不开，嗓子里咖啡的苦味，一直蔓延到舌尖。 玻璃门窗捂不住咖啡屋里的暖意，少年的一腔孤勇，在a城的刺骨寒意之中结成了冰。 都说酒后吐真言，那个秋夜里暧昧的吻，让他真的想不顾一切地和方靖表明自己的心意。在初雪这样寒冷的日子里，谁不希望能把人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起在炉前甜甜地烤火呢。今天宁野的表白，更让他冲动莫名。 宁野都可以，为什么自己就做不到呢？ 如果方靖不反感，他或许某一天真的会豁出去，去表白。失败了，不能做兄弟，如果自己死皮赖脸的，或许还能做朋友。 可正是因为方靖不是刚刚认识的宁野，才做不到，在赌桌上，太贪心的人，容易一无所有。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试探，他也早知试探的结果会是怎样。可是自己的心却比想象中的要疼得多。 “早点回家休息。” 在前往白家的路上，齐梓言想起来很多往事。他最后还是获得了国赛的金奖，在方靖和自己父亲的劝说下去了a大的少年班——当然有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不知道再在方靖身边呆下去，能否控制住自己`恶心`的想法。 他还在的下半个学期，方靖分化成了罕见的s级alpha，方家为他举办了庆祝的宴会。他的谦和温柔也很受omega喜欢。齐梓言不敢再为他拦着那些趋之若鹜的omega们，由着方靖身旁的omega换了又换，把自己的心伤了个彻底。 去了a大之后，他还和方靖保持着联系，只不过电话里只是兄弟间的嘘寒问暖。 听白晨说，方靖为了不出国天天假装出入声色场所，装了半年的废物，终于把自己的绩点作到了上不了国外名牌大学的程度。最后半学期方家放弃规劝他，他的成绩立马恢复年级第一，最后高分考进了a大的化学系，成为了齐梓言的学弟。 步伐稳健地走进宴会厅，齐梓言一下被几个alpha围了起来，大多是拉投资的，华研最近几年逐步退出投机市场的脚步显而易见，投了许多有潜力的项目，都获得了不错的成绩。现在只要华研一投哪个公司，这个公司股价就会一路上涨，行内称齐梓言是炼金术师般的人物，拥有点石成金的能力。在这个属于资本的时代，谁获得了资本，谁就是赢家。 这时候，会厅里的音乐变得舒缓了，大家纷纷转头望向长长的楼梯。 一位穿着低调的休闲西装，但是仍无法遮掩其上位者的气势的中年男士，牵着穿着雪白色晚礼裙的女士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白色的晚礼裙带着浅蓝色的细闪，包裹着女士那堪称完美的长腿，宛如人鱼尾巴一般轻轻摆动，魅惑无比。 她相比其一般的omega，确实有些高挑得过分了，却不缺少属于omega的纤细，那张脸更是精致非常，柔和的眉眼带着温婉的气质。 齐梓言不得不承认，白溪是那种很难得的omega，虽然今天将要26岁了，仍未嫁出去，可是她在国外读医多年，已发表过多篇博士论文，c城，很少人在医学上的造诣能比得过她。 或许正因为alpha要不没有她优秀，要不没有她家有钱，迟迟没有人敢追求她。 多年未见，没想到当年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也不知道是o还是a的女孩，已经出落成了这样出尘的模样。 就在齐梓言不自觉地带着类似老父亲的笑意，看着那个少年时的玩伴时，听到白家退任的一把手、白溪的父亲白新华沉稳的欢迎了来宾，随后让白溪挑选一位舞伴。 齐梓言早就料到，这个所谓的生日会，不过是一个着急的父亲为自己归国的女儿准备的相亲宴，但是齐梓言想着很久没见老朋友了，想来见见而已。但确实没想到，这个花球会砸到自己的头上。 “齐梓言！” 齐梓言愣了愣，还是微笑地走到台阶前，轻轻接住了那只带着蕾丝白纱手套的手。 随后，华尔兹乐曲响起，整个大厅舞动起来。 本来只当是老友害羞，想先找自己顶着，齐梓言开口戏谑她好几次，她都没有接茬，还一直用一种怪异的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 齐梓言真的被她盯得有点发毛。 在该换舞伴的时候了，本来想借机会摆脱白溪的齐梓言，被轻轻一拉，拉进了隔间里，然后咔噔一声，白溪自己出去了，只留下了齐梓言在里面。 窄窄的会客间里，坐着那位中年男子，白溪的父亲——白新华。 “齐先生你好！” 他热切地凑上来和齐梓言握手。 “伯父，您好。” “呃，梓言啊，我想问问你啊，你20有6，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啊？” 齐梓言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可能的身影，方靖，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呃…嗯…其实今天邀请你来……是这样的，我家这姑娘啊，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为什么啊，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齐先生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白溪从小到大，一向成绩优异，不仅有T国芬大博士学位，而且相貌堂堂，自然让普通alpha自惭形秽。如果伯父有需要，我帮你好好地留意一下，有没有值得白溪托付终身的alpha。” “哎，其实啊，小女也只是因为用情至深……你知道她爱着谁吗？” 齐梓言迅速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肖优的身影跃然眼前。 “是肖家的三公子吗？” “咳……咳，不是不是，肖优不是喜欢白溪她弟吗，白溪不会横刀夺爱的。” “是外国读书认识的？” “白溪也不喜欢那些粗鲁的外国人……哎，我就直说了，我前几天无意中听到了她和白晨的倾诉啊，她这么多年，一直心系于你啊——” 齐梓言的眉头一跳，自己没有穿越么？记得高中的时候，白溪一直吐槽齐梓言一声不吭，说白溪喜欢方靖自己都信，这又是闹哪样？ “知道你们年轻一辈的，新潮，讲求真爱，但是你们这些深处高位的年轻人啊，就是很难遇到真心。我女儿啊，条件好，最难得的，是有一颗爱你的心！白家经营医药产业多年，是齐家可以相信的坚实后盾，3年前华研控股的那次危机，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也想安定下来了。不如我们两家联姻，强强联合，你呢和小溪在一起，小溪啊，是个好姑娘，日子嘛，和谁不是一样过呢！” 第14章 第14章 调查 齐梓言依旧面无表情地听着，也不点头，也不摇头。 对于华研来说，联姻确实有利无弊，白家作为一个医药公司，也确实一直缺乏一笔大规模流入的研发资金。但整件事让齐梓言感到有些诡异，尽管知道，父亲齐圣华在医院住院，白家想要谈联姻只能找自己。但这种自己把自己当做一个筹码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其实齐梓言一直有在认真地考虑联姻这件事，虽然同龄的人闻其色变，用婚姻去捆绑利益，在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家之主的齐梓言眼里，是简单易得而可靠的手段。 但是如果联姻对象对自己有感情，那就要三思了。白新华没想到，他眼里白溪最大的优势，反而成了齐梓言眼中的劣势。齐梓言自认什么都能玩转，唯独不敢去辜负别人对自己的喜爱，毕竟自己心里清楚，那是何等酸涩的滋味。 “小齐啊，你也不急着答应，回去认真考虑考虑……”白新华拍了拍齐梓言的肩膀，随后两人一起走出了会客室。 阳光洒在橡木工作台上，方靖扭开装着精油的小瓶，用玻璃勺装出少量香根草精油，将其倒进称上的小瓶子里。 泥土的芳香、巧克力般的甜苦、带着清新的柑橘味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面前来定制的omega，慢慢地诉说着他与自己alpha初见的故事。 “那个时候学校组织登山，我刚好在他附近，结果就听他抱怨啊，什么Omega太娇弱太麻烦了，才不要和他们一起登山……我听到就不服气了，硬是撑了一路，一直到山顶都没喊过累，下山的时候我的腿就抽筋了……”这位优雅的Omega忍俊不禁，掩着嘴，低声笑着。 “他人真的很好，虽然嘴上说着讨厌，但是主动过来提出要把我背下去，然后我就伏在他的背上，脸正好对着他的腺体……” 方靖在身后慢慢的玻璃架上取下一个装晶体的小瓶，用金属镊子夹出几块半透明的晶体，晶体落入瓶子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信息素，是很清新的橙花味，开在阳光下，不太性感，却很干净、很令人安心……” 方靖一边点着头，一边仔细地记录着Omega所说的话，钢笔尖划过纸，发出沙沙声。 对面的Omega站起来，温柔地笑着“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属于我的这瓶香水呢？” “下个星期日就可以了。” 方靖站起来，礼貌地送这位Omega出去。 这是南墙的专属定制服务，光花钱可不能享受，买到南墙的香水，在香水盒上有特殊记号的，才有这个殊荣。相当于一个抽奖活动，有的人连买几十瓶也抽不到，但有的路人买一瓶就抽到了。 到了这个时代，为了安全起见，Omega都贴上了阻隔贴，本来只要beta需要的香水，市场也越来越大。而且自从官方禁止信息素模拟剂的售卖之后，南墙所售卖的信息素气味模拟香水，便越来越受欢迎了。 当然，还有被人诟病的模拟明星的信息素气味的明星系列，请来著名的爱豆，根据他们的信息素气味调制香水，稍火一些的明星，香水一经制作便瞬间脱销。所以说，方靖不仅是调香界难得的天才，更是一位营销奇才。 他走到宽敞明亮的前厅，前厅是一座微型气味博物馆，许多常用的调香植物，被制作成标本，放进亚克力盒中，镶嵌在墙上供人试闻。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沙发上坐着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岁月丝毫没有折损的英俊，桃花眼下细细的皱纹只为他增添了几分沧桑的韵味。若说这双迷人的眼睛在哪里见过，方靖的眼睛几乎和这双眼睛一模一样。 “玩够了就回家。” “3年前是你让我滚出家门再也别回来的，你改变主意了？” 方骁钰发出一声嗤笑：“谁让你那么没用，看你这寒酸的小公司，调香还要自己上手，净做些亏本的生意，丢尽方家的人。方靖，你真是我教出来最失败的作品。” 方靖心中暗自冷笑，这个男人从一开始便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 “看不惯我就别来，3年前我就和方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是说方家就这么缺人，没了我这个废物就不行？” 方骁钰冷笑一声“我是个商人，有投入就要追求产出，既然你无法把方家从小到大对你的培养都吐出来，那永远无法逃过你的责任。要是我也像你一样，做个慈善家，方家早就倒闭八百回了。”说着从皮包里抽出一叠报纸，入目标题赫然是`华研控股总裁疑似与白家二小姐定下婚约？`。 下面的配图是那只修长干燥的手轻握着女人带着白手套的细长手指，白溪看向齐梓言的眼睛里全是温柔。 还有白新华和齐梓言一起从会客室中走出来的场景，从笑容可以判断出两人相谈甚欢。 方靖只是讽刺地看着他拿出来的报纸，说道：“您也说我是做慈善的了，既然做慈善，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么些事？” 方骁钰的眉毛一挑，摆了摆手指，说道：“盛世需要继承人，你不想当你的孩子也要当。你知道的，3年时间，用来组建一个完全齐全的供应链绰绰有余。别怪我不顾情分，拿你外公的产业开刀。” 把报纸扔在桌上，方骁钰拿起公文包，慢悠悠地走出了南墙工作室，拿捏了方靖的命脉，方骁钰倒是不怕他不回去。 方靖只知道他和父亲之间的剑拔弩张，却不知道，那个在他面前分毫不让，咄咄逼人的父亲，出去之后便点燃了烟，凌厉的眉眼耷拉下来了，带着一点颓丧，看上去倒像是一个真正五六十岁的人了。 自从方靖主动搬来齐梓言的公寓住，两人就过上了同居的日子，对自己的病非常熟悉的齐梓言也很好伺候，到了时间便打针吸氧，虽然还是会疼痛，但是至少没有无预料发病来的那么强烈。 方靖晚上回家，安顿好了齐梓言，便搬出自己的调香设备，在隔壁房间工作，仪器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等到齐梓言疼完了，便摘下氧气罩，回到书房里工作。最后到了睡觉的时候，齐梓言都累得睁不开眼。两人除了在酒店那天晚上，都是小心翼翼地和对方保持距离，分房睡的。 虽然他们也像外界看到的那样，经常需要出没一些宴会，但在光鲜亮丽背后，往往是无穷无尽的忙碌。像方靖这种帅才，还是有许多得力干将去帮助他。齐梓言这种智商超群单枪匹马的天才，很多事都需要亲力亲为，忙得没有一点私生活。 所以他没有发现，方靖悄悄地收起了他的瓶瓶罐罐，换成了办公的手提电脑和一摞摞的纸质文件。 一直到何秘书打电话向他汇报，南墙突然换了个总调香师，他才发现方靖回到了盛世。 嗅觉敏锐的他立马就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当年盛世对外宣称方靖出国历练深造，齐梓言本来以为只是方家为了与华研彻底决裂，怕方靖干扰而下的一步棋。 可恰恰是这个时机，为什么白家一放出与齐家联姻的舆论，盛世便结束了方靖的历练呢？ 齐梓言马上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吩咐秘书组织开会。 “吴先生，现在华研现金流准备得怎么样了？” 被称为吴先生的中年男人苦着脸，说道：“还是和之前一样，分散在各个股票做庄家，可以随时套现离场……但是增长比较缓慢。” “可以理解，这几个股都是稳定型的，增长不快，风险也相对小些。”齐梓言转了转笔。 华研投入了许多项目，现金流有这么多不错了。通过现金流的抵押来撬动杠杆，也只能买下盛世45%的股份。 昨天与白新华的谈判中，白家明确表示，如果确定联姻，可以给华研提供剩下6%的资金。一旦买下盛世51%的股份，获得盛世的相对控制权 华研一直被外界誉为猛兽，以大手笔的收购和游走在悬崖边缘的高利润风险投资闻名于资本市场。有这么一笔巨款一直按兵不动，再加上对原华研资产收购的多次失败协商，被盛世发现也是情有可原。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当年在华研陷入危机时候，不顾两家情分的盛世大规模抄底华研，以低价收购大量华研控股资产的事了。至今为止，华研还有一家房产企业、一家中端汽车企业和一家连锁商超企业的控股握在对方手中。华研一直想要收回对它们的控制，但是在多次协商中，尽管因为很高的收购价格，董事会中许多股东已经倒戈向华研，同意了出售，但占有最大股份的方骁钰一直拒绝出售，只有依靠已经拉拢的部分盛世股东及收购散户的股份，在股东大会的投票中通过出售这部分资产的决议，才能收的回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盛世应该做反收购的计划，但是自从华研遭受背叛之后，很多企业不愿意跟盛世结盟——谁知道什么时候被反咬一口，所以寻找白衣骑士来帮助盛世抬高股价的反收购计划走不通。至于其他的很多反收购计划，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以方骁钰一毛不拔铁公鸡的个性，肯定不想盛世这家百年企业的根基遭到打击。 针对白家和华研的结盟计划，让方靖回到盛世，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说明盛世想要自己查些什么，这事情还是关于方靖的。 第15章 第15章 真相 齐梓言在草稿纸上写着，一边给下属们分配任务。 “近期白家会制造一些关于联姻的舆论，这样不管是否能成功，他们都能获得一段短期的上涨……那边先不管，媒体部盯着点，过分的通稿就拦了。” 媒体部的部长连忙点头。 “资产管理部那边，继续保持500亿的现金流，按兵不动。” “好的，齐总。” 过了十几分钟，会议结束，齐梓言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 齐梓言轻轻掐着眉心，大脑快速运转着，思考着如果三年前方靖想要给自己提供帮助，他会用什么方式…… 突然，他想起来方靖18岁生日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去了a城，坐飞机回来给方靖过生日。 那一年方靖收到了很多礼物，齐梓言准备了一辆超跑，白家、肖家的礼物也非常可观。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沉浸在方靖很喜欢自己礼物的快乐之中，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他点开了c城晚报的网站，在电脑下输入方靖18岁生日的日期，查询当天的新闻。 `盛世集团总裁方骁钰为大少方靖庆生，举行2%的股份交接仪式！` 果然，那个时候方骁钰将2%的盛世股份送给了方靖！ 方靖是方骁钰的独生子，以后方骁钰老了，股份还是要给方靖的，所以这没有在当时的齐梓言脑海里，留下什么波澜。 可是现在的股份持有名单中，根本没有方靖的名字。 齐梓言的手心开始出汗了，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点开了4年前方家的股东名单和今年的股东名单…… 随后发现，不仅是方靖的2%股份投入了二级市场，连方靖母亲莲意的那3%也投入了市场。 齐梓言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猛地把自己摔到了柔软的沙发之上。 一向梳的整齐的头发乱了，眼睛也变得通红，他或许明白了为什么当年所有的公司都因为华研投资的重大失误而拒绝给齐梓言放贷。不管是大投行还是小银行，齐梓言当年都卑微地去申请过，那是他最狼狈的时刻，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华研，虽然它已经因为还父亲投资失败而欠下的巨债而被扯的七零八落——哪家资产都想来抄一波底、分一杯羹。他们家的优质资产被抵押，他从大豪宅搬进窄小的公寓。他一家家地敲开买方的门，讲述着华研曾经的成功故事，希望以此可以申请到一些贷款，可是没有人愿意听。 那些中年人们看着家道中落的齐梓言，眼神里有怜悯，有可惜。他们知道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某天可能也会变成这样，但资本没有记忆，也没有感情，失去了齐圣华的华研，已经不再值得信任了。 可那家a国的普通私人银行，却义无反顾地把钱交给齐梓言。 他本来以为那是因为华研曾经的成功让那家银行动心，又或者是他大学时候在各种市场上大杀四方斩头露角的投资让那家银行信任。 可现在看来，只是因为那家银行的背后站着永远相信自己能力的那个人。 齐梓言走进卫生间，把冷水泼在自己的脸上，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萎靡，随后打电话叫人。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齐总。”一个年轻人，穿着整齐的西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阿晓，帮我查一下，3年前给我放贷那家a国的私人银行。要他们三年前的账目表。” 只差最后一步确认了—— 被称为阿晓的男人点了下头，便退下了。 这时候，齐梓言的手机响了，来电人让他有些意外。 “喂，爸。” “小言啊，你来一下我这，冰河铁路家属小区……36号，405，我等你。” 父亲齐圣华3年前因为巨大的刺激，导致突发性脑溢血，在床上躺了一年才醒过来，但体征一直不太稳定，在医院一直待到上个月，才出院。 出院之后，他不愿意搬到齐梓言的房产或者公寓，反而搬回来他致富之前，住的那栋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里。 几年前资产抵押的时候，因为那套房子实在是太小，地段也不好，不值多少钱，所以得以幸免，没有被抵押出去。 那是他母亲刚嫁进来时候，父亲和母亲一起住的地方。除了挂在父亲房里的结婚照，和一些生活照片，他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印象，也没有见过她一面。 很小的时候，他也常常问父亲，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可是他没有。 本来对母亲有所好奇，可父亲也从来不提，偶尔提起，也是一副极端难过的模样，齐梓言不敢戳父亲的痛处，好奇心也渐渐没有了。这是他第一次去那套房子。 按响塑料的门铃，被锈蚀的铁门的门锁啪嗒一声弹开，深灰色的水泥楼梯一级级袒露在眼前，上面是鞋日日踩过留下的光滑痕迹。 阳光透过采光口星星点点地打在墙上，年久失修的墙体因为潮湿而脱落，住户的鞋子随意地摆放在门口，让本来就不宽敞的楼道变得更加拥挤。残旧的柜子、发黄的灯光，生锈的铁架，时光好像按下了这里的暂停键。 齐梓言有些怔愣，从公司直接穿来的得体西装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到达了五楼，一扇绿色的铁皮门吱一声打开，穿着一件棉外套的齐圣华坐在轮椅上，在门口迎接他。 “来啦，小言。” “爸。” 随后智能轮椅在齐圣华的操控下停在了茶几前。 齐梓言走进门，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一览无余，周围堆了许多裱好的画作，大多是油画。 画上画的都是些高山，冰川，荒原，日出前雾海弥漫的山峰，夕阳落下后冷寂的丛林，或者是夜晚平静的水面。带着灰调的画面莫名的给人一种平静的压抑，有时候画里有人，有时候没有，可每一幅画里，渺小的人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另外有两幅较小的挂画放在旁边，色彩明媚、场景绚丽，和大画的风格明显不同。 听到茶几那边传来瓷器掉地的声音，齐梓言连忙走过去。 因为脑溢血的后遗症，齐圣华无法再流畅地控制自己的四肢，刚刚他想拿瓷杯给齐梓言泡茶，颤抖的手握不住杯子，便掉了。 齐圣华叹了口气，手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按了几个按钮，桌子上的机械手臂便运转起来，给齐梓言泡茶。 “母亲是位画家吗？” 齐圣华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 随后笑了笑，笑里带了点苦涩，说道：“你别看这房子小，房子破，我操劳了半生，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是和你母亲待在这小房子里的几年。” 齐梓言点点头。这房子虽是有点小，可从那阳台上的花盆和摆的整齐精致方工艺品，可以看出曾经房子的主人是多么的热爱生活。 他不知道怎么就回忆起了在方家呆的那些年。从17岁搬出方家开始，他就对时间失去了概念，仿佛每一年都是搬出方家后的一年。有方靖的时候，世界是有声有色的彩色电影，没有他的时候，是上了倍速发条的默片。 两人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齐圣华突然开口，问道：“小言，你觉得就这样和我待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做，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吗？” 齐梓言一怔，他摇了摇头。 齐圣华笑了，那笑容里有自责，也有欣慰。 “今天我叫你来，其实是想和你说，关于你联姻的事情。”齐圣华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下了一叠报纸。 “我也看到了，这样说吧，我不希望你联姻。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接手华研，我知道你努力了很多年，去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做准备。小言，我知道你做的很棒，你比我大胆，比我更聪明，你仅仅用了3年，就超越了我23年里积累的财富，老实说，你就是个奇迹。” 齐梓言有点被`为什么接手华研`这个问题问住了。是因为华研是父亲多年的心血，所以不忍心让它付之东流，还是因为舍不得富贵的生活。 更是因为，想要和盛世的继承人方靖，站在同一个位置上。如果不能成为恋人，至少要成为势均力敌的对手。 “正因为我曾经在那个位置上待过，我知道你有多累……”齐圣华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把手轻轻地搭在齐梓言的头发上，顺了顺他的头发。 “资本就像一台从不停止运行的机器，永远把你卷入漩涡之中，一旦停下盈利，就需要开始还债了。” 齐圣华指了指电视机附近的一本书，那是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我最近开始看哲学书了，里面的一句话我很赞同：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一切的主宰，却比谁都更接近奴隶。” “我是资本的奴隶，它牺牲了我的爱情、我的亲情，我差点就因为忙碌失去了你……”面对大风大浪从未低头的齐圣华，回忆起许多年前齐梓言在医院的惨状，竟哽咽出声。 这是万物是牢笼，把浮生囚禁于俗世之中。 “其实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是想让你过上你想过的生活，想要让你能够随意挥霍，想让你自由地能学你所想、爱你所爱……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我没用。我原本是想，倒了就倒了吧，你有学识有才华，就算回去a大当个老师，也能顺遂地过完这一生。可我没想到，一醒来，华研又是那个华研了。” 老头子无奈地摊一摊手，那个夸张的样子让齐梓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被人想吃也吃不着的香馍馍，到父亲这就成甩也甩不掉的噩梦了。 “既然你已经接受了，尝过了财富所带给你的甜，那你就要做好失去某些东西的心理准备。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但我不希望，你为此牺牲你的爱情。” 第16章 第16章 往事 “父亲，您是不是太理想化了，就算我不联姻，也不一定会遇见所谓的爱情。”喝了口茶，齐梓言淡淡地说道。 齐梓言和一群有钱人的孩子们一起长大，见得太多年轻的omega们，为了金钱，前赴后继的扑到他们的床上，他们的身边。在无尽的计算里，真情都是奢侈品。二代们一边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可另一边警惕地如猛兽睁着眼睛，认为所有人都只是在窥探他的财富。 说得正激动的齐圣华一怔，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然后又硬邦邦地补了一句：“其实爱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齐圣华声讲起了当年他和齐梓言的母亲的故事。 或许是人老了吧，就格外爱追忆年轻时代。 齐梓言第一次听到父亲主动提起母亲，不由得集中十二分精神听了起来。 这是个老套的故事，拒绝联姻的富家女离家出走，意外爱上穷小子。当年的齐圣华相貌英俊，学识渊博，有股儒雅的气质，富家女坠入爱河，和家里断绝关系，住进了齐圣华的老房子。 富家女是位画油画的，穷小子是位大学老师。 起初富家女带着她成套的装备来到穷小子家，有得吃就行。 两人拥有了一段非常快乐的时光，惬意的生活，契合的伴侣，在这当时还有些弱小，民众水深火热的国家之中，他们一个醉心艺术，一个醉心学术，就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但是后来颜料用完了，当时国内画油画的很少，油画颜料全是国外进口的奢侈品，穷小子微薄的薪水，养得活富家女，养不活她的画了。 当时正逢开放，许多人下海去创业。齐圣华那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对数字的敏感，能帮他预测行业的走向，也在金融市场里，赚了点小钱。但是齐圣华有自己的追求，想在学术上有造诣，不想在那上面花太多时间。 富家女虽然无奈，但是不得不承认男人的这份坚持，正是自己爱上他的原因之一。于是她开始试图卖画挣钱。可是她的绘画风格，太内敛忧郁，没有市场。 于是她开始学着画人们喜爱的大红富贵牡丹、荷花锦鲤，卖的还不错，能补上颜料钱了，还能有点盈利，但对于习惯画大画的富家女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于是富家女日日都在画着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日日在画廊为了微薄的利润讨价还价。 齐圣华发现了妻子的闷闷不乐，甚至有些抑郁。他知道对于富家女来说，艺术比她的生命更重要。他权衡再三，还是放弃了自己所钟爱的学术事业。 他的妻子嫁给他已经吃了太多本来不用吃的苦，他不忍心她在爱了一辈子的绘画上还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于是质押了这套旧房子，齐圣华投入了资本的洪流之中。 正在这时，妻子传来喜讯，她终于怀上了他们两个的孩子了。 齐圣华非常高兴，但是总是被刚刚起步的事业绊住了手脚，寄回家的钱越来越多，回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悲剧开始上演，邻居家的恶妇嫉妒他们家越来越富有，常常和富家女说些齐圣华的闲话，又因为怀孕缺乏人照顾，心思细腻的富家女彻底的陷入了抑郁当中。 而当时的齐圣华已经被财富迷住了双眼，认为只要他赚到足够多的钱，妻子就能过上好日子。却忽略了本来妻子的家族便是富有的，如果只是追求财富和奢侈的生活，她又何必来到他的身边。 “我本来以为自己没钱，让你妈吃了苦，最后因为情绪不稳定导致早产，然后大出血离世，已经够我愧疚一辈子了……没想到病好了之后，我搬进了这套房子，我才发现，她从来都没有怨过我不会赚钱……她一直认为，是财富让我失去了本心，不再爱她了！” 齐圣华驱动着轮椅，齐梓言跟随者他的步伐，来到一幅未装裱的画作前，画上是一片不知道哪儿的天空之境。 澄澈如水的蓝天，清澈如天的水，捧花的女人站在水天之际，半身已化为烟尘。 后面写了一行字：`等我们有钱了，就去买一小块天堂吧。` 这有些讽刺，那个女人逃开了财富，偶然撞见了爱情。而这难得的爱情，又再次夭折在了对财富的追求之中。 钱上仿佛带着刺，贪婪的富人哪怕满手血腥也会狠狠抓着，再淡泊的穷人也会因它而死。 “这是她生前画的最后一副画……爱毁了我们两个人，但回头看我这一生，如果没有爱，仿佛没有活过。” 齐梓言沉默地听着父亲感慨，这交心的话语，其实已经迟到了多年。 齐圣华不善于表达自己，喜欢妄自揣测别人的内心，不擅长沟通，一辈子把自己困在猜测之中，还差点带着对妻子的误会离世。 若把当年的误会说穿，或许两人现在还是一对璧人，引人羡慕。 若他认真地听听孩子的需求，齐梓言便不会如此缺爱，他们会是一对幸福的父子。 齐梓言走起了神来，想起那还没查清的资金流向。如果华研没有想要收购盛世，白家没有放出联姻的消息，是不是方靖那人间蒸发的股份再也无人知晓。方靖最终一人硬生生地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既被家人嫌弃，也不受齐梓言待见。齐梓言还会永远对当年走得潇潇洒洒的方靖心存芥蒂，一直带着一份子虚乌有的恨。 更不敢想象如果当年自己失败了，方靖面对的会是什么。 或者说现在的方靖，面对的事也不甚明朗，他一直都知道方骁钰是个非常重视家族荣誉的人，儿子和妻子一起出卖公司的股份，肯定触及到方骁钰的底线了。齐梓言毫不怀疑，现在的方骁钰让他回到盛世，只不过是想留下自己儿子的种，好继续握着盛世的大权。 他应该是那个不谙世事的王子啊，含着金汤勺出生，锦衣玉食。却没想到曾经的少年拿起了利剑，踏入泥沼之中，当起了他的骑士，为他披荆斩棘。 让齐梓言想起了遥远的初遇，那个在阳光照耀下的清晨，盛夏的虫鸣声中，两人为了谁是谁的骑士这件幼稚的事儿猜拳，两个人小屁孩挥舞着手臂，方靖赢了，一猜成谶。 忽然，他的心头升起起一种荒谬、疯狂、近乎亵渎的猜测来。这个猜测让齐梓言不你自己，想要冲到方靖面前，狠狠地抓着他，向他表达自己的心意。 齐圣华回头，正看到齐梓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睛和亡妻一样是深黑色，很难分辨出瞳孔和虹膜的边界，不过从僵硬的肢体来看，似乎是在走神。 不知怎的，齐圣华总觉得那双总是古井无波、宛如一潭死水的深黑色眼睛，莫名地就泛起了点光来，就像湖水起了涟漪。 齐圣华用手在他眼前摆了一下，说道：“小言，想什么呢？” 齐梓言回过了神，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佝偻着背，有些瘦弱的父亲，不禁又陷入了犹豫。 “父亲，如果我喜欢的人，你无法接受呢？” 齐梓言半蹲下来，握住父亲的手，看着他那双浑浊的眼睛。 如果自己快些结婚、生孩子，那父亲或许还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我这个老头子，是死过一回的人喽，不知道啥时候，就真的走了。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勇敢地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你，我也会支持你。”齐圣华认真地回握儿子的手。 “再说了，我也是年轻过的人，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齐圣华笑笑，带着一些沧桑和纵容。 “说吧……趁你还没带回家，给我打个预防针，出来卖的？姐弟恋？婚内出轨？未成年？” 齐梓言尴尬地摇摇头。 “爸，别瞎猜了。” 自己这种喜欢是断子绝孙的那种。 “比未成年还严重？” 齐梓言深吸了一口气。总是要面对的，在去试探方靖之前，不如先过了父亲这关。 “爸，我喜欢上了方靖。” 果然，齐圣华刚刚脸上挂着的轻松调笑瞬间消失。 齐梓言紧张地看着父亲那猛然紧缩的瞳孔，怕他经受不住刺激，旧病复发。对于ABO的世界来说，双A恋不仅违背伦理，更违背生理，总是不被世人理解的。 良久，齐圣华叹了口气，说道：“是我的错，当初不应该把你丢在方家……” “不，不是你的错。我爱方靖，无论我在小学还是初中，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遇见了他，重新遇见他多少次，我还是会爱上他。父亲，我长这么大，最想感谢您的事，就是把我送到了他的身边。”齐梓言一字一顿，坚定的说道。 “那你喜欢的是alpha，还是只是方靖？” “只是方靖，无关性别。”齐梓言回答。 “我倒宁愿你喜欢的是alpha……且不论性别排斥的问题，方靖是方家的独生子，对于方家这种家族来说，你和继承权方靖只能二选一，在公司这边，同性恋总裁也要面临股价下跌的压力和董事会那边的弹劾，你做好准备面对一切了吗？”齐圣华松开了齐梓言的手，握住了轮椅的的扶手。 “如果他也喜欢我，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毕竟你眼前这重新站起来的华研，根本就是方靖用自己的一切扶起来的，齐梓言在心里说道。 第17章 第17章 香水 齐圣华操作着轮椅，带着齐梓言来到阳台。 黄昏已经到来，橘黄色的阳光四处散落，低矮的居民楼在对面的楼上投下倒影，对面一位瘦弱的老太太，佝偻着背，在阳台上整理着捡回来的瓶瓶罐罐。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愉悦地哼着歌，像发着光一样。 “你看啊，儿子，阳光是从不选择对象的。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穷人还是富人，男人还是女人，阳光都照耀在他们的身上。就像每个人都需要爱，都值得被爱。人类的偏见把自己用不同的标签分开了。人类不需要标签，因为爱和宽容不懂得标签的含义。*” 齐梓言慢慢走到父亲的身后。 “所以你不要因为自己喜欢的是同性而感到自卑，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开心快乐地度过这一生。如果你准备好面对了，那我支持你。” 和父亲谈完话之后，齐梓言便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的家并不算大，在市中心一座大厦的高层，约三层的大小。 因为有过幼时的教训，他不信任管家、佣人这种24小时住在身边服侍的工作人员，所以只是请钟点工按时来打扫卫生。比起其他普通富豪的生活，可算得上是太过节俭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果然有一封助理发来的文件，上面是3年前那个外资银行的财报。一份是公司发布出的版本，一份是黑进对方系统之后找到的签约。 财报表面上看只是有些奇怪，把银行30%的钱借出，是很大胆的投资，但是回报颇丰，没有引起怀疑。 可是经过计算可以发现，银行账本中记录的3%的存款，实际借给齐梓言的钱，根本不止这么点。 再看看那份签约，大概说的是，方靖以个人名义存款了300亿，用于银行无条件借出，若出现坏账，银行方无需承担任何责任，还可以得到抽成。这种不用担风险，又能有收益的事，银行当然赶着上前干了。 这下真相大白。 300亿，是当年方靖和他母亲手上的股份卖出后的大半所得了。 面对当年风口浪尖的华研，盛世不可能伸出援手，不只是因为总裁是方骁钰，世界上任何一个公司都不会伸出援手。因为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当年华研做空军买空国外某公司的股份，但是由于h国政‖府施压，出现了问题，华研买空失利，财富蒸发了70%，让华研倒退了十几年。与此同时，公司的最大控股人齐圣华脑溢血，整个公司群龙无首，被各大投资公司疯狂挖角，连基金经理都不剩几个。而继承人齐梓言，刚刚大学毕业，还在读研究生。 所有人都知道，华研这个传奇，要结束了。 在风险之下伸出援手，只有公司的股价暴跌、面临各方弹劾这一个结果。 方靖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直接卖了自己的股份，换成钱出来帮助方靖。 齐梓言捂住了自己的脸。当时的他太过自负，在他眼里不给他一个这么有能力的投资人贷款，是银行的损失，他根本没有细想这家银行为什么会愿意帮他。 还有，那些剩下的钱去了哪里？他的每次投资为什么都那么顺利？ 那背后也有方靖出的力吧。 叮咚的一声，几乎占了整面墙的智能屏幕两个一个小角。出现了一个监控器的画面，方靖回来了。他穿着一身米色棉麻质地的西装，提着名贵的公文包，看起来有股随性柔和的气质，眉宇间带着一些疲惫和无奈，修长的手指按上了门铃。齐梓言按下桌边的按钮，为他开了门。 方靖提着包，走进齐梓言的公寓，重重地叹了口气。 感觉自己快被父亲整死了，回去上班这几天，身边都是安排好的omega，助理、秘书、执行官……故意不喷抑制剂，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进了妖精洞的唐僧肉，一群人都在琢磨着怎么拿下自己。 方靖并不是一个禁欲的人，换伴就像换衣服，对于他来说，那只是疏解自己欲望的一种方式而已。 可是他可是住在齐梓言家，在喜欢的人面前，谁愿意自己一身别的人的味儿啊。更别说这些居心不良的omega，说不定当场给他来个发‖情期然后骗个永久标记。然后父亲就会火速站出来安排他们结婚，毕竟在父亲眼里，随便找个omega也比和alpha在一起强。最近方靖连矿泉水瓶都不敢离身，就怕被人在水里加料。 不用闻也知道，现在自己肯定浑身都是omega信息素的味……方靖随手把外套挂在一边，走进浴室里给浴缸放水。 齐梓言从楼梯上下来，看着2楼浴室旁，米色的西装外套从衣帽架上面滑落到了地上。看上去是方靖刚刚脱下的，齐梓言走上前去，想把它捡起来。 突然，齐梓言的脚步一顿，看到地上有一个小玻璃瓶，看上去有点像香水的分装瓶，估计是从衣服口袋里滑落出来的。 齐梓言弯腰把它捡起，心中一动，会不会是之前方靖喷的玫瑰味香水？他忍不住拔下瓶盖，把它放到鼻尖嗅了嗅。 带有侵略性的烟火味扑鼻而来，裹挟着温柔的乳脂香味……这是齐梓言自己的信息素味。 齐梓言眸色深了，为什么一个alpha会随身携带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香水？alpha可是不会对同性的气味产生任何好感。 除非他和自己一样，对对方方信息素没有排斥反应。 不只是不排斥，还很喜欢。 这么说的话，他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齐梓言捡起地上的衣服，把香水塞回到口袋里，把衣服挂到架上。 随后，他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志在必得的笑意，眼里闪过仿佛大型猫科动物锁定猎物的光芒。 方靖裹着宽松的浴衣，从浴室里走出来，结实的胸膛在深v的领口若隐若现，中长发上的水珠滴落，积聚在锁骨的深窝之中，有的顺着胸肌滑落，被柔软的布料吸收。 齐梓言刚刚从厨房中走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诱人的画面。 他轻轻吞了一口唾液，拿来一边的吹风机。 “我不习惯吹干……让它自己风干就好了。”方靖慵懒地拿着浴巾，随手擦擦自己的头发。 “不行，这样以后很容易头疼的。”齐梓言强势地把方靖按到他前面坐下，打开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你当我是omega吗，哪有那么娇贵。”方靖嘟囔着，感受着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偶尔指头擦过头皮，带起一阵令人心悸的颤栗。 “你对我来说，可比那些omega珍贵的多。”吹风机的嗡嗡声让齐梓言的声音听起来不太清楚，但是方靖还是听见了，虽然他不太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什么？” “没什么。”齐梓言回答道。 “言言，你的追求者们听到你这么说，可是会伤心的哦。”方靖戏谑地说道。 “那你会吃醋吗？” 齐梓言面无表情的问话让方靖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是，这孩子什么时候骚话变这么多了。 “吃醋有你好吃么？没有就不吃。” 说骚话，方靖可不怕和别人比，没人骚的过他。 果然，齐梓言不说话了，方靖坏笑着抬头看他，他整个耳朵尖都是红的。 “你订餐了吗？”方靖赶紧趁机把屋子从诡异的暧昧气氛之中拯救出来。 这栋大厦是集酒店、米其林餐厅、高级商场一体的，有一个专门的部门为这套顶层的豪宅服务。想要什么服务只需要一个电话，服务员就会送上门来，平时他们都是靠订餐解决晚饭的。 “今天不订餐，我下厨。”齐梓言指尖顺着方靖软和的头发丝，有些自然卷的头发微微地打起卷来，他的头发已经干了大半，只不过齐梓言实在是舍不得这蓬松柔软的触感。 “你还会做饭？”方靖惊讶地望向齐梓言。 “刚学着做，你别嫌弃。”齐梓言恋恋不舍地揉了把方靖的头发，把吹风机关上了。 “你做的我都喜欢吃。”方靖站起身来，跟着齐梓言走进了半开放式的厨房，一股醇香的肉汤味扑鼻而来。 齐梓言在一边穿上围裙，把居家服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精壮的小臂肌肉。不得不说，看齐梓言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下厨房这件事，本身就令人很有食欲，各种意义上的食欲。 灶台上放着一口小锅，方靖好奇地掀开一个小缝，里面乳白色的汤被煮至小沸，随着翻滚的气泡隐约露出里面的筒骨。 另外一边齐梓言熟练地烧热锅，倒入花生油，把一旁已经快熟五花肉倒入锅中，呲的一声，锅里冒起一股白烟，倒入料酒、白糖和一点醋，几下翻炒，再把备好的桂皮八角香叶等混合成的香料倒入其中，肉的颜色慢慢变得红亮，诱人的香味顿时弥漫整个厨房。 “嘶……太香了。”方靖走到一旁，东摸摸西看看，再不走就忍不住偷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这个做空买空的案例但是我这里写的很含糊，也没有特意考据。大家不要在意噢。 第18章 第18章 飙车 看到操作台上面木质的砧板上，放了个还没切的青椒。 “哎，哥哥来给你打打下手。”随后便拿起旁边的刀，开始切起了青椒。 “你负责吃就好了……小心点别切到手了。” 正在忙活的齐梓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正想提醒他那是切肉的刀，不过想想反正青椒也要完全炒熟，便随他去了。 方靖可没什么机会摆弄食材，作为方家的小孩，他们家的豪宅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佣人做的，方少爷是真正的食指不沾阳春水。 虽然，他受过名家训练，做皮具不再话下，手确实很巧。但是毕竟皮具大多是防滑的的，食材可不，于是下一秒他就手滑了。 “啊！”食指被锋利的刀划了一下，鲜红的血便从中流了出来。 齐梓言急忙扔下手里的活儿，跨到方靖身边，抓起他的手腕，细细地看了下左手食指上那条细细的伤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伤口不大。” 下一秒，方靖便感觉自己的食指被纳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指腹下舌头柔软的触感和这暧┼昧的动作，甚至还感觉到他的舌头在伤口上轻轻地舔了好几下，随后还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吞咽声，让方靖感觉体内的血液迅速沸腾起来。 好想用手指肆┎意玩┑弄他的舌尖…… 齐梓言有些懊悔地红了脸，他刚刚没忍住把方靖的血吞了下去，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有些明显。 于是方靖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自己的手指被男人含在薄唇之间，脸颊上的飞红蔓延到耳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暗影。 真是……秀色可餐。 “好了，我给你拿个止血贴。”齐梓言放下他的手腕，局促地快步走开。 方靖看着自己湿润的手指，悄悄地也舔了一下。 总感觉这孩子今天有些怪怪的。 方靖坐在沙发上，齐梓言半蹲在他前面，给他的手指绑止血贴。方靖懒懒地开口：“言言，你有喜欢的人吗？” 齐梓言疑惑地抬头看向方靖，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问这个问题。 思考了一下，齐梓言还是答道：“有的。” 心里补了一句，那个人就是你。 明知道方靖可能喜欢自己，齐梓言却忍不住刺激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这种恶劣的心理让齐梓言感到有些惭愧。 “你这么好，又温柔，又会做饭，又有事业，想追什么omega追不到。”看着方靖眼睛垂了下来，似乎在掩盖情绪的样子，齐梓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真是太可爱了。 “不知道怎么追。”齐梓言继续演。 “不会？言言你也太纯┼情了吧，不如，哥哥来教你追？”方靖找到机会，扳回一城。 这回轮到齐梓言失落了，圈里都知道方靖温柔体贴，伴换得快，当然是经验丰富了。强压住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齐梓言说道：“好啊，你教我追。” “哎呀，真的想要我教啊？看来你是真的陷进去了哦。”方靖表面上戏谑，揉乱了齐梓言整齐的头发，事实上内心简直在滴血，谁愿意教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追别人呢。 “你来追我，让我看看要怎么追。”齐梓言补了一句，止血贴也绑好了，他站起身来，回厨房做饭。 方靖啧了一声，心想这主意不错。别误会了，他单纯就是想体验一下追齐梓言是什么感觉……毕竟不能光明正大地追，通过这种`追求教学`来过把瘾也不错。他起身跟上去，结果前面的齐梓言突然转过身，方靖没有刹住车，身子撞上了一片结实的胸膛，方靖努力地侧过头，才避免了两个人鼻子撞在一块的惨案。 齐梓言抬起手捧着方靖的脸，说道：“别想再跟着我进厨房，我可不想再让你受伤了。” 两个人鼻息交叉，没等方靖做出什么反应，齐梓言的脸就红了个透，他眼神躲闪，松开手，快步地走开了。 留下方靖一个人在原地放声大笑。这人脸皮也太薄了，就是一个纯情处男，真让他出去撩，也不知道是别人撩他还是他撩别人。 方靖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边上，看着男人在厨房里忙活。不让人进去，他还可以魔法攻击。 “言言宝贝儿。” 齐梓言被他拖长的尾音喊得耳朵发红。“叫什么宝贝儿。” “叫你，你不是让我追你吗？追你当然要叫你宝贝儿。”方靖笑着。 “你叫你那些小情人也叫他们宝贝？” “喜欢的人才能叫宝贝，他们又不是我宝贝儿。” 齐梓言似笑非笑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方老师的教学已经开始了？” 过了好一会，齐梓言开始把做好的菜一碟碟的端出来，方靖深吸口气，闻着这久违的家常菜香。 要知道，他自从3年前被赶出家门，就没吃过家常菜了，特别是在d国的那段时间，吃西餐都快把他吃吐了。 坐在桌前，齐梓言一边吃饭，一边温柔地看着方靖用无可挑剔的优雅吃相快速地吃着眼前的食物。偶尔对味道的一句夸赞，让齐梓言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只是平凡的家常菜、一顿平常的晚饭。可他却有些贪婪地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到永恒。 这个人可是方靖，一个下午的兵荒马乱之后，齐梓言终于有时间细细品味这件令他欣喜若狂的事情，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儿也心心念念着自己…… 总有这么一个人，把你拽下神坛，你愿意为他而改变，做很多不擅长的事。想要和他过一辈子，连每天的柴米油盐，都是诵不完的诗。 洗完澡后，穿着一身居家服，齐梓言坐在电脑前面办公，门口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进。” 方靖走进了齐梓言的房里，只见他穿了一件廓形皮夹克，下身穿了一条稍紧的牛仔裤，完美地勾勒出两条长腿的轮廓。 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玫瑰香水的气味，这人真是风骚得没边。 “别工作了，陪我出去玩吧。” 齐梓言眸色变深了，眉头一皱，说道：“大晚上的，去哪里玩？” 虽然明天是一个难得的周末，齐梓言也不打算加班，去玩也无所谓。但是方靖穿成这个样子，难道要带着齐梓言去泡吧？ “带你去个地方。”方靖甩了甩指尖的钥匙，齐梓言觉得这钥匙有些眼熟。 齐梓言并不想去泡吧，但是如果方靖衣服都换了，要一个人去，齐梓言更不愿意。他知道方靖啥都不干站在那，已经很吸引人了，更别说精心打扮之后再刻意撩┽拨，绝对能让人死心塌地。 alpha的领地意识让他下意识的抗拒这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盯上的感觉。 于是他还是遂了方靖的意，换了一身衣服，跟他一道出门去了。 到了地下车库，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车钥匙眼熟了，这根本就是他的钥匙，放在门口没上锁的钥匙柜里，估计是方靖在里面拿的，它对应的是车库里那辆重型机车。 “啧啧，终于有机会碰一下你这小宝贝了。” 在车库里的这辆v960，有着1679cc排量的V型4缸发动机，200匹的马力输出，最大功率147kw，166.8N·m的最大扭矩，百公里加速仅2.5s就能完成，许多跑车的速度都比不上它。 帮齐梓言扣上头盔，方靖一脚跨上这俩霸气的摩托。不得不说，方靖张狂的气势和这车非常般配，不像齐梓言，虽然爱车，但总是像个老干部一样沉稳安静。低调的黑色商务车更与他相配。 齐梓言也跨上摩托，一双手犹豫地搭上方靖的细腰，手下是被皮夹克包裹着的皮肤。 “别害羞啊言言，抱紧我，不然等会加速很危险的。”方靖侧过一边头，看着齐梓言。 感受到两人的身体渐渐贴在一起，没有缝隙，手环上了自己的腰，背部是对方结实的胸肌，这紧实的怀抱，令方靖想要发出一声喟叹…… 强烈的后推力伴随着马达的轰鸣，v960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向郊区驶去。 午夜的风在耳边呼啸着，极快的速度带来的后推力让齐梓言的身子向前倾，往前压着方靖的身子。 每一次马力推进，齐梓言就感觉后面仿佛有一只大手，把自己按在方靖身上。 深吸口气，齐梓言感觉自己就不应该上方靖的贼船，真是折磨自己。 “言言，追求一个人，在一些危险刺激的时候，给她安全感，让她主动贴近你，她就会很快爱上你哦，就像现在这样……”方靖猛的踩了一脚油门，高速行驶的机车速度更快，尖锐的风在裸露的皮肤上刮过。肾上腺素飙升，两人紧贴着的身体感受到对方心跳的剧烈跳动。 方靖感受到怀抱骤然收紧。 “这是什么？方老师额外赠送的追人秘密？”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那双手悄悄地从皮夹克的缝隙当中，伸进了里面。冰凉的手贴上了紧实的腹肌，指尖正好搭在了裤子上面一点的人鱼线上。 “唔……别闹。” “没闹，好冷，让我暖一下。”耳边传来齐梓言的声音。 在方靖看不到的地方，齐梓言露出了得逞的笑意。让他这么撩┿拨自己，自己也要让他不好受。 “你太快了。”齐梓言故意发出略粗重的呼吸声，仿佛自己真的很害怕一样。喘息声配着这奇怪的台词，齐梓言满意地看着方靖头盔之中的耳尖完全红掉。 第19章 第19章 惊喜 “别骚啊，言言。”方靖忍受着腹部试探性的抚摸，却偏偏又没手扒开。 “跟你学的……这样做对吗，方老师。” 方靖耳边传来一声低笑，让他进退不得，只好加快速度。 不记得转了一个弯、开了有多远。最终他们在一片黑暗中停了下来。 “你到底带我去了哪？这地方你和我说要杀人抛尸我都信。”车灯关了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方靖打开了手机的电筒，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条领带，把齐梓言的眼睛捂了起来。拉着齐梓言往前走。 失去了视线，齐梓言忍不住蹙眉，要不要这么神秘。 “我要把华研总裁拐走了！”旁边的方靖很愉快地笑着。 被方靖的傻气感染了，齐梓言的眉头莫名其妙就松开了，嘴角也挂上了笑意。 鼻尖好像闻到了些许香味，似乎是玫瑰味，但是又夹杂了其他的。 走了好几分钟，方靖为齐梓言松开了他的眼罩。 视线骤然亮了，几百个孔明灯正在周围缓缓升起，有的远在天边，有的很近。漆黑的夜空被照亮，鲜红的孔明灯与深橘色的火光交晖，仿佛万千星辰。 光也照亮了大地，那是一片绵延无尽的花海。 方靖牵着齐梓言的手，站在万花之中。 那双浅棕色的眼眸里，除了那橘红色的点点灯火之外，满是自己。极致的专注与深情，让齐梓言感到心颤。 与其说为了这份美景而震撼，不如说被方靖的深情。这下齐梓言直观地感受到，方靖究竟是一个何等的悲观主义者。 他是借这个`追人教学`，用尽全力地在表达自己的心意。表面上他在教齐梓言怎么去追求一个人，可实际上，他是在做那些自己这么多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哪怕是借着老师的名义，去教自己喜欢的人去追别的人。所谓的`教`，或许也是他小心翼翼地第一次做，想要讨齐梓言欢心。他不是不在意，只是从未奢望过，齐梓言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喜欢自己。 齐梓言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没有自信，不相信自己会爱上他。 方靖看齐梓言仍愣在原地，晃晃他的手，仍在那假装不在意地说着：“哥哥来考考你，下一步该干什么呢？” 齐梓言用力拉过方靖的手，把他扯向自己，狠狠地吻向他的唇。他的唇舌是生涩的、霸道的，几乎是在咬，牙齿把方靖的嘴唇弄出几处细小的伤口。 这是他们俩之间第一个清醒的吻。方靖眯了眯眼睛，反客为主，舔过那人的牙龈，勾住那柔软的舌头和它纠缠在一起。 暧昧的暖黄灯火之下，除了风刮过的声音，便只剩两人唇舌纠缠所发出的暧昧水声，还有轻微的吞咽声。 齐梓言一边被方靖吻得手脚发软，也一边悄悄学习着方靖的技巧，从无法招架到势均力敌，分开的时候，两人都发出了粗┽重的喘┽息。 方靖的脸染上了诱人的红晕，一双眸子里水汪汪的，让齐梓言想狠狠地把他压在身下，让他流泪，也想对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不过还差一点。等解决了盛世那边的问题，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言言学得很快嘛，想要什么奖励？”方靖舔舔湿润的嘴角，像只餍足的猫咪。 “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没有错过他眼睛里的一丝惊慌和惶然，却不知道自己早就被齐梓言看穿了，随后他又释然地笑道：“可以，我被你撩到了。走吧，再不走孔明灯都要跑完了。 方靖一路掩饰着自己的某个部位，幸好孔明灯已经升得有些高了，灯火昏暗，看不清楚。前方到达了一个小木屋，方靖掏出钥匙，打开门，屋里调香的器材摆放地整整齐齐。 随便给齐梓言倒了杯水，找了个借口便想开溜，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却被齐梓言拉住了袖子。 随后耳边响起了齐梓言委委屈屈地声音：“哥哥，我好难受。怎么办……” 说着就抓着方靖的手，贴上了西裤。方靖像触电一样收回手，却又被齐梓言拉住了。 “你都26岁人了，你平时是怎么解决的！” 方靖有些恼羞，那双深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些控诉和委屈。 “我又没有哥哥那么多伴……我不会啊。” 这语调实在是令人怜爱得紧，就好像是……吃醋了一样。 “你教我…好不好？” 方靖被那双犭句儿似的眼睛盯得心软，心里不断地说服自己——兄弟嘛，互相帮助一下没什么，齐梓言踢掉了鞋，沙发几乎要摆不下他的长腿，他轻轻拉着方靖的手，把他也拉到沙发上 方靖细长的手指就像拨弄钢琴琴键一样，灵巧地为他解开了皮‖带扣。 沙发上的某个按键被碰到了，刚刚打开的灯又灭了。 黑暗中，两人的鼻子轻轻地碰在了一起，齐梓言用鼻尖试探着，像一只大狗一样嗅着方靖的脸，又点上他的耳尖，灼热的呼吸喷在耳垂上。 方靖忍无可忍地吻上了他的唇，以此来阻止那四处点火的大脑袋。 随后，听见齐梓言唔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和恼羞。 方靖摸索着搭上齐梓言的手，随后轻笑一声。 自己的比他那长一些。 方靖的手带着一些学习制作工艺时留下来的细茧，齐梓言一下子被他弄得浑┝身┢酉禾┣软，头无力地搭在他的颈窝喘着气。 在月光下，齐梓言的肩胛骨随着呼吸轻轻地亶页动着，漂亮的肌肉勾勒的就像完美的雕塑。 “哥哥……囗吾……好厉‖害……不愧是弹钢琴的……”齐梓言在猛烈的快┭感中回过神来，舌‖尖擦过方靖的侧颈，断断续续地说道。惯常的称谓在这时候带上了一种禁‖忌的快感，软绵绵的语气和嘴角泄出的喘┣息，让方靖的血液沸腾。 空气中玫瑰味的信息素瞬间四溢——方靖激动的情绪引动了他那s级的信息素，在不算宽敞的空间内耀武扬威。不同于刚刚在花田里闻到的精心栽培的园艺玫瑰，他的信息素里带着一股沉郁锋利的杀伐果断，就如肆意绽放在山野之间的野玫瑰，虬曲苍劲的枝条抓地、叶边带着锋利的锯齿、尖刺锋利，仿佛帝王轻点权杖，君临天下。 头一次被方靖强悍的信息素完全包裹，令齐梓言更加忄青迷‖意舌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靖哥哥终于在撩‖拨下完全失控，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的那双手也动了起来，有些笨拙和急切，却又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真诚。 “抱歉……”如果齐梓言能看到方靖那双眼睛，就会发现它已经通红了，方靖为自己失控的信息素感到有些抱歉，却又无法自控去收回它。 想要彻底地占‖有眼前的人，让他染上自己的气味。 方靖发疯般吻‖上齐梓言，这个吻比最初时更犭孟列，唇舌交缠间火热的舌头霸道的抵过来，攻城掠地。齐梓言任方靖放肆地吻着，在强攻之下节节败退，因为缺氧而指间颤抖，足尖蜷曲，无意识地发出┡口申┟口今，直到被方靖抵到沙发上，滚热的呼吸与某些液体一起烫上了他的皮肤。 在一片黑暗之中，齐梓言还在失‖神里，方靖低笑着站起来，轻松地把他一个公主抱抱在怀里，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齐梓言很结实，但是并不算重，他的体脂率极低，肌肉都贴在身上，在衬衫之间露出来的腹肌和人鱼线非常明显。 等齐梓言反应过来开始挣扎着想要落地，路程已经走了一半了。犟不过和自己一样高的男人挣扎，方靖还是让他脚先着地，落在了地上。 “言言真快。”方靖笑着说道。 回到明亮的灯光下，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清冷无影无踪，脸颊染上了潮红，上钩的丹凤眼带着水汽。 不得不说，齐梓言青涩的反应成功取悦了方靖。方靖现在毫不怀疑他还是个处男这个事实，甚至连手氵舌都很少给自己做那种处男。 几下扌八光自己，方靖就在齐梓言的目光之下，坦然地走进浴缸，随后关上了隔间的门。 齐梓言走到淋浴下，哗啦一下把冷水开到最大。他不是不想帮方靖弄出来，只不过如果是两个alpha吻到有反应了还情有可原，看着方靖的裸体都能有反应的话，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毕竟某人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他眼前脱衣服，就是拿准了自己把他当兄弟。 然而磨砂隔门后面，方靖估计正看着自己呢。齐梓言故意从旁边的罐子里挤出沐浴露，一点一点抹到身上，轻轻搓出泡沫。 灯光打在齐梓言身上，在磨砂门上投下身体曲线的投影。 里面似乎传来了一声吸气声，齐梓言的嘴角勾的更高。 想到那雾气氤氲之中的画面，此时齐梓言只恨冷水为什么不能再冷一点。 第20章 第20章 私奔 穿上浴袍，端着一杯热茶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外面花田的电闸被打开了，整整齐齐的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结合屋子里随处可见的调香设备和提炼仪器，可以知道这儿大概是南墙公司的其中一间调香工作室。 旁边的墙上挂着牛皮纸板，钉着好几份香水的配料表。处于放置期的香水们敞开着口，整齐地放了一桌。 旁边一本硬皮本敞开着，钢笔在牛皮纸本上留下整齐的茶绿色笔迹，详细地记录了各种香料的气味。 正对着齐梓展开的是一页迷迭香的笔记，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各个方面，从其辛辣的温香到它曾被西方人赋予“圣母玛利亚的玫瑰”的含义，与教堂周围种植的习惯…… 翻了几页，满满的一本手写笔记显得厚重而有些陈旧，里面还夹杂了大量的F国文字，让人有些云里雾里。 手下一滑，本子被翻到了最后一页，便看见钢笔在上面写着几个小字。 `南有影壁，言其为墙。 不可越，不敢撞。` 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言字上面有轻微的反光，看上去写的人还在上面加深了几笔，没来得及细想，便听见了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他慌忙地把笔记恢复到迷迭香那页。 虽然还没有理解那行字，但直觉告诉齐梓言，这可能与他有关。 方靖正好走到他身边，看他看自己的笔记看得入神，随意地翻了几页，笑道：“怎么？对我的工作很感兴趣？” “感觉很神秘。”齐梓言实话实说。 “确实挺有意思的，香水是最神奇的感官游戏，是可以选择的另一种信息素，更可以代表一个人的气质……” 对于自己热爱的事物滔滔不绝的方靖，手碰到了齐梓言的手，随后眉头一皱。 “怎么这么凉？” 齐梓言心道刚刚为你洗了冷水澡能不凉吗，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有点冷。” “上床吧，床上暖和，明天你还有空吗？” 齐梓言思考片刻，回答道：“有。” 方靖飞快地在齐梓言脸上偷亲了下“那我们的教学明天继续。”随后愉悦地进了房间。 齐梓言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房间的柜子里抱出了一坨被子，往厅里的沙发走。 这是一套单人别墅，只有一间卧室。 迅速地权衡了尊严和喜欢的人哪个更重要，齐梓言迅速地丢掉了包袱，又开始撒起娇来，悄悄地走到方靖后面，从后面抱住了方靖的腰。 感受到怀里的人浑身一僵，齐梓言说道：“外面好冷，你会着凉的。再说沙发那么小……和我一起睡吧。” “我不怕冷，没关系。”方靖想要睁开这个怀抱，可惜齐梓言的力气也不小，隔着浴袍那人身上的冷气也让他打了个颤。 这孩子身上怎么这么冰啊。 齐梓言再接再厉“我身体不好，你这又没有暖气，你不给我暖床，我着凉了怎么办。” 没有细想从外面冷不适合睡觉到我冷你要给我暖床之间的奇妙转变，这一戳还真戳中了方靖的死穴。 “哎，行吧行吧……陪你睡就陪你睡。” 齐梓言眼神一暗，果然，这个人就是这样，对自己一点也不上心，对他呢，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嘴上一分也不说，可行动上却做了十分。 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这个事实，让两人都挣扎在单恋的深渊里呢？ 齐梓言着实感觉，暗地里欠方靖的债，十辈子都还不完。 最后两人还是一起睡在了床上，虽然上次在公馆两人一起睡了，但那时候毕竟两个人都不太清醒，这回两人都是清醒的。 齐梓言故意粘上去方靖的身上，刚刚洗完澡的方靖就像一个天然的暖炉，浑身散发着热气，还自带一股玫瑰的香味，让人爱不释手。 两人的脸正对着，借着月光，齐梓言温柔地看着人闭着的眼睛，看着他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就好像蝴蝶嗡动翅膀。 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浅棕色的眼睛。 齐梓言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好像偷吃被抓到的小孩。 方靖轻笑一声，用手把人圈在怀里。 “看什么呢？” 随后在人头上落下一吻，不带任何绮念，就像小时候哄齐梓言睡觉一样。 “晚安。” “起床了，哥哥，起床了。” 齐梓言温声在方靖耳边低语，方靖一直都有起床气，叫得凶了要发脾气，叫的软了又叫不醒。 方靖把头埋进被子里，发出了不满的呜呜声。 齐梓言侧躺在床上，看着方靖像裹春卷一样把自己紧紧地裹在里面。 应该说炸牛奶更合适，面包糠里包着白白软软的奶冻，又香又甜的。 “再不起床，我就把我做给你的早餐吃了。” 听到这话，方靖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只不过眼睛还闭着，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不许吃我的早餐！” 齐梓言看笑了，揉揉他的后颈再理理他的偏长的头发。 “不是要带我去玩吗？飞机都到了。方老师上班要迟到了。” 这回方靖终于睁开了眼睛，反应过来自己还准备了惊喜这回事。虽然现在齐梓言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齐梓言用头抵了一下方靖的额头，嘴里牙膏清新的味道洒在方靖的鼻尖。 方靖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齐梓言下楼盛早餐去了。 走到前厅，齐梓言已经把热腾腾的早餐端上了桌。鲜美的松茸蘑菇汤勾动着方靖的味蕾，搭配着芝士吐司煎蛋。 这时候门铃响了，从监视器投影可以看见，一位管家敲了敲木屋的门，方靖随口喊了一声“开门。”门锁便给他放行了。 管家后面的佣人推着一台推车进入了别墅，上面是几个精致的蒸笼。看到两人已经在用早餐了，管家愣了愣。 管家：“少爷，您已经有早餐了？” 齐梓言走上前去，管家掀开一个蒸笼给他看，里面是晶莹剔透的虾饺，还冒着热气。 是方靖最喜欢的广式早茶的菜色呢，齐梓言向方靖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方靖忙护住眼前的早餐，说道：“我想吃这个，你拿去给机组的工作人员吃吧。” 听了这话，齐梓言才满意地回到桌前。 当然，齐梓言心里本来就清楚，方靖肯定会选自己做的早餐，可是这种珍品之下对比得来的满足感，让齐梓言更加斗志昂扬地想要进军厨艺界。 巧合的是，同样满足的还有吃着齐梓言亲手做的早餐的方靖——管他多远来的早餐，反正在方靖眼里，还是齐梓言做的最好吃，山珍海味都比不过他手下的家常便饭。 用完早餐后，两人来到衣柜前。作为方家的少爷，每处住所都会足够日常穿着的衣服，并随着季节更换。 只不过方靖已经3年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了，自从最近回到盛世上班，曾经习以为常的服饰配备和餐饮服务才渐渐恢复。 这反而让方靖有些不适应了，过惯了紧巴巴的普通日子，倒觉得以前的生活奢侈起来。 方靖拿着几件衣服在齐梓言身上比划，齐梓言也由着他去了。他穿衣服一向随意，一年四季都是黑西装。方靖在这方面就考究得多，什么质地的扣子啊，连蓝色也分为好几十种…… 最终方靖给齐梓言搭了一件青藤色的衬衣，和一条白色的阔腿裤，配上一条绿白相间的复古牛皮背带，和一件长格子西装外套。 平时梳的整齐的头发被方靖梳散，随性地搭在额头两侧。齐梓言挑了挑眉，镜子里的人看上去随性又不羁，比平时严肃的齐总年轻了好几岁，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学生。身体紧实的轮廓被背带勾勒得若隐若现，比正统衬衫稍微低领的休闲衬衫露出一点锁骨。 “你确定要我穿成这样跟你一起出去……”约会？ 方靖疑惑地从饰品盘里抬起头：“有什么问题？你觉得不好看？” 齐梓言摇了摇头，不说话了。问题就是太好看了。 等到走在街头，齐梓言不停地被小o们搭讪的时候，方靖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 坐到了私人飞机上，方靖端着一杯红酒，看着窗外飞过的流云。 他的权力又回来了，调度人员、资源，甚至是这台飞机。父亲在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沉溺吗。 在这背后，又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呢。 回头看着齐梓言，他坐在窗边，安静地滚动着鼠标，远程处理着工作上的文件。 察觉到方靖的视线，齐梓言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走到了方靖的旁边坐下。 方靖把手放上人的脸，像拍狗儿似的拍了拍，齐梓言任他动作，坚定的眼神，好像天塌下来他都会扛着一样。 方靖舒了口气，管他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第21章 第21章 旅行 经过一个上午的脚程，两人终于到了此程的目的地，Y国的一座彩色的岛。之所以说它是彩色的，因为它上面的房子都被油成了不同的颜色，每一栋房子的颜色都不一样。 齐梓言走在方靖旁边，这座小城是热闹的，船夫热情地招揽着船客，蕾丝店的妇人坐在海蓝色的屋檐下织蕾丝，当然也有像他们俩这样的游客。漂亮开放的异国姑娘们向他们抛来媚眼——比起方靖这种气质浪漫多情的帅哥，姑娘们好像对齐梓言这种冷淡禁欲的东方美人更感兴趣。 等方靖买冰淇淋的齐梓言站在路边，没过几分钟便有一个姑娘走上来搭讪了。 齐梓言对Y国的语言略有了解，毕竟3年前他曾经想过来Y国找方靖，日常对话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帅哥，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有着一头金色大波浪的姑娘睁大那双蓝绿色的大眼睛，挥舞了一下手上的手机，向齐梓言眨了眨眼。 余光正好看见方靖拿着一个冰淇淋再向这边走来，齐梓言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用通用语问道“你可以说通用语吗？” 听了全程的方靖正好走到这位姑娘面前，他懒洋洋地用Y国语言说道：“这是我男朋友。” “？？如果我没有闻错的话，你们俩都是alpha，耍我呢？”姑娘叉着细腰，毫不在意摆摆手。 正当方靖要出声反驳时，齐梓言突然把头凑到方靖舔过的冰淇淋上舔了一下。 “很甜。” 方靖的桃花眼顿时眯成了月牙形状，他伸手用食指抹去了他嘴边的冰淇淋，放进嘴里吮了吮。 齐梓言看到他修长的手指被舌头□□的画面，红着脸别过头去。 方靖：“这回你相信了吧？” 旁边的姑娘目瞪口呆，嘟囔着类似上帝在上天理不容这样的话走开了。 “你突然舔我的冰淇淋做什么？”方靖顺着齐梓言舔过的痕迹，一边轻笑着一边舔了好几遍。 “不干什么，突然想吃。” 方靖疑惑地说：“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你和她说了什么？”齐梓言看着方靖怀疑的眼神，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他还等着看戏呢，不能这么早暴露他会Y国语言这个事实。 “她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我和她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怎么，难道你还想来段萍水相逢的露水情缘？” 不是啊，是想看你吃醋的样子而已。齐梓言强忍着笑意，努力装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说道：“我没有这么想，你说得对。” 方靖舔着冰淇淋，带着齐梓言在彩色的屋子之间的小巷里漫步。 “走吧，我带你去尝尝地道的Y国美食。” 一路上齐梓言惹来许多omega或者beta的搭讪或者媚眼，可能平时在国内，齐梓言冷酷无情的人设威名远扬，再加上一丝不苟的打扮和冷情的长相，并没有什么人敢上前来搭讪。可在国外，华研大少爷和总裁的威慑加持没了，又被方靖倒腾过形象，桃花自然络绎不绝，于是没过多久，方靖便恼了。 “言言你怎么这么会招蜂引蝶！要是我是你追求的对象，我就生气了！” 齐梓言停下了脚步，拉住了方靖的衣袖，一副委屈的样子。 他又没有做什么，那些人明明是自己扑上来的，要怪也是怪方靖太会搭衣服了。 方靖感觉言言犬又出现了，每次齐梓言装可怜或者撒娇，他就感觉齐梓言像一条大狗，还是那种特别温顺的金毛寻回犬。 这人明明是骄傲的狮子，撒起娇来就变成了金毛大狗，谁能对他硬得起心肠来！反正方靖就不行，心里那团火气莫名其妙地就散了。 齐梓言：“那怎么样才能让他不生气呢？” 方靖伸出手，说道：“这还要我教你。” 齐梓言疑惑地看着那只手，抓住手腕来，把掌心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感受到手下皮肤柔软的触感，方靖感觉自己心都化了，怎么会有人这么纯这么可爱。 忍着继续摸下去的冲动，方靖把手挣开，握住了齐梓言的手。 “这样，明白了吧。” 方靖实在是没有想到，十指相扣的感觉是这样美好，他的每一根手指都与齐梓言的手指相贴。手心传来温厚干燥的触感，齐梓言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他就感觉一阵酥软从指间流出。 “明白了。”齐梓言温和地笑了。 他们仿佛一对真正的情侣，手牵着手，走在异国的街道上，没有人认识他们，这一刻，他们是自由的。 牵起手来的两人果然少了很多麻烦，跟随者方靖乘上了游船，晃荡在城市的河道上。 这座小岛比起隔壁被人熟知的水上之城，少了一些名气，多了一些人气。七拐八拐的小巷里，猫蜷缩着晒太阳，单车随意地停放在酒馆门口，甜品店挂着正在营业的招牌。 “这里曾经是一座渔村，海上一起雾，渔人便容易找不到家，于是他们把房子涂成不同的颜色，这样就不会迷路了。”方靖握着齐梓言的手，他们一起坐在小船里，从彩色的海洋里经过。 齐梓言点了一下头，可却没有看周围的房子，只是认真地看着方靖。 浅棕色的船破开湛蓝的海水，波光像浮金一样闪烁着，可是那都不及方靖那双浅棕色的眼眸清澈明亮——就好像把世间的一切阳光都扫进了瓶子里，再点缀上了天边的星子。 他就这样安静地坐在船上，丝绸的领带上有太阳花的形状，似乎就属于这童话一般的彩色世界。 这时候，船夫撑的船慢了下来，旁边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门口。 这座小餐馆有多不起眼呢？连个正经的招牌都没有，只是用粉笔在门口的黑板上写下了一连串的菜名，还有Y文欢迎欢迎的字样。玻璃橱窗上沾了一些灰尘，2、3楼阳台上晒着一些衣物，看上去只有1楼对外营业，其余的都是住宅。 “刚开始我来Y国，是真的吃不惯这里的菜，找了一路才碰上这么一个做一些中国菜的小餐馆。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凑巧，我居然在这小餐馆里，遇到了浑身香水味儿的阿莫尔.美第奇——我后来的调香老师。” 阿莫尔.美第奇，是10年前就知名度很高的调香大师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隐退，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岛上。 齐梓言握了握方靖的手，他对方靖在Y国的3年不甚了解。他们从幼年开始，便陪伴着对方长大，唯独这3年，他消失在了对方的生命中。 船靠岸了，船夫把绳子系在岸边的缆绳柱上，方靖把钱付给船夫，随口说道不用找了，之后便跳到岸上，伸出手拉齐梓言下船。不想齐梓言却一手借力，蹬上岸之后便一把把方靖抱在了怀里。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抱在一起，显得有些违和，引来了许多路人的目光，方靖却只是温柔地拍拍齐梓言的背，问道：“怎么啦？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回酒店休息？” 齐梓言知道方靖可能以为自己又在耿耿于怀3年前他不辞而别的事情了。其实他只是突然想借一个拥抱，宣泄一下自己心中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3年前的方靖，是以怎样的身份来到这座小岛，举目无亲，连语言也不是那么熟悉。这座岛上有许多更加华丽高档的餐馆，吃惯了米其林的方靖又是怎样学着自己找吃的，碰巧遇上了这座普通的小馆子。他为自己的缺席和迟钝感到愤怒和愧疚，却又无力挽回。 “你不要把我想得这么弱好不好。”齐梓言的声音闷闷的。 方靖：“言言不需要哥哥照顾了？那哥哥自己玩去了——” 齐梓言：“你敢。”他捏住方靖的下巴。 白嫩的下巴上被捏出了一道淡淡的红痕，让齐梓言忙松开了手上的劲头。 就这一瞬，心头莫名的情绪又消失了。方靖就是有本事，轻轻松松地把他从负面情绪中拉出来，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齐梓言松开方靖，假装生气的样子，快步向餐馆走去。 “言言——我错了，哈哈哈！等等我！” 方靖推开门，走进这家小餐馆，门口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穿着服务生服饰的少女见了他，立马向他打招呼。 “塞尔吉！你回来了！” “吉娜，好久不见，替我向你的母亲问好。” 方靖出口便是熟练的Y国语言。 被称为吉娜的女孩端着餐盘向厨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我的母亲都想你了，她在厨房里忙活呢，我这就去和她说。” “好的！给我按老规矩来两份餐点。” 这时女孩才注意到他旁边的男人，一个头发纯黑的东方男人，上挑的凤眼看上去有些不怒自威，看她的眼神也莫名的有些敌意。 “噢~你旁边这位先生是？你好？” “是我的……嗯……弟弟。他听不懂Y国语言。”虽然他内心也很想说齐梓言是他的男朋友，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为齐梓言选择了一个弟弟的身份。 “噢，听不懂啊……他看上去有点凶！” 旁边的齐梓言一听到弟弟这个称呼，本来就冷的脸更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福利放完了，以后都是一天一更咯，明天开始每天调8:35放出来~ 第22章 第22章 尘世之门 悄悄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还得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子。 “我弟弟很温柔的，只是有点怕生而已。” 方靖转过头来看着齐梓言，看到他一脸迷惑的样子。 齐梓言：“你们在说什么？” 方靖：“跟老朋友打个招呼，我以前经常来这儿吃饭。还有，她夸你很帅。” 睁着耳朵说瞎话呢！ “这边这个端盘子的女孩是老板娘的大女儿，她的二儿子在附近的彩色琉璃铺子里做工，老板是A国和Y国的混血，你别看这个铺子小，做两国的菜都做得很好吃！我在这里呆了一年半的时间，跟着老师学调香，天天都在这儿吃饭……” 方靖闻了一下放在桌上的花瓶里插着的鼠尾草和晚香玉，轻叹一声，显得轻松而又自在。他就这样把在他眼里什么也不知道的齐梓言带进了自己的安全区里，就好像受过伤的猫儿仍对自己信任的人小心翼翼地翻起肚皮。 他是这样诚恳而又温柔，有谁能不爱他呢。 齐梓言：“美第奇先生也住在附近？” 方靖一向很尊重他的老师们，至今还经常看望每一位幼时曾教过他的艺术家们。既然这么近，为什么从这么远的A国回来，也没有去看看老师的意思呢。 方靖：“他的房子就在出了小巷附近那座米白色的高塔，只不过老师生气啦，不愿意见我。” 正在这时，吉娜陆陆续续地端上菜品来，酥脆的烤猪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再端上一碟焗饭，小小的餐馆里，顿时满溢莫名的香气。 这时候，一个穿着围裙的富人从里面走出来，她有着棕黑色的长发，却有一双浅灰色的眼眸，长相中有许多东方人的特征，她看起来有些胖胖的，挂着和善的微笑。 “赛吉尔！我还以为你被阿莫尔那个老混蛋赶走之后，永远也不回这儿来了呢。” “当然不会，离开这里以后，我日夜思念你和你的手艺，安娜小姐。”方靖亲密地走向安娜，行了一个贴面礼。 “噢，我的小心肝，你的嘴还是这么的甜。不过，先让我考考你的嗅觉有没有退步……” “哈哈哈，退步肯定是有退步的，只不过还不至于闻不出这明显的迷迭香、鼠尾草、百里香和蒜、洋葱、辣椒的味！” “还是你们师徒俩才配得上我做的菜！换了别人只觉得它有股香味！”老板娘愉悦地大笑。 齐梓言无辜地坐在一旁，无比地后悔自己怎么就装作听不懂了，导致根本无法插入这对话。 “这位是……”突然注意到旁边坐着的这位东方男人，老板娘顿住了。“你那支香水`尘世之门`的灵感来源吗？” 齐梓言悄悄皱了皱眉，`尘世之门`是南墙发表的第一支香水，虽然它比较小众，但它在香水圈子里的风评极好，被许多调香师夸赞。他也闻过那支香，前调是极苦的中药味，带着烟尘味的冷、不近人情和躁郁，到中后调才开始变得甘甜，辛辣而敌意妖娆之中，绽放出转瞬即逝的温柔，最后又被莫名其妙的焰火乳香全部掩盖，就像一把火烧空了药房，什么也不剩了。 “为什么这么说？”方靖难掩惊讶之意。 老板娘微笑着走上去和齐梓言握手，用蹩脚地中文说道“你好，先生。” 齐梓言模仿着方靖的样子，给这位女士行了贴面礼。 “安娜女士，您好。” 跟齐梓言打完招呼后，安娜切换回Y国语言，跟方靖解释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像那支香水的前调，沉静、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们俩在一起了？” 方靖尴尬地说道：“没有……他把我当哥哥。” 这时候解释自己对齐梓言没意思已经没有作用了，安娜那个时候见证了他跑了许多教堂与寺庙，找了许多树林，又搜刮了许多干燥的药材，才找齐了材料，调制出了那样苦涩又独特的前调。而当时方靖的解释是，这支香水调的是他的爱人，自然要非常用心。 安娜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觉得他没有把你当哥哥。他看你的眼神让我觉得你应该在后调里再加些麝香和蜜糖。” 要知道，在调香界里，麝香代表情（）欲，蜜糖代表甜蜜。 听到这话，正在喝水的方靖噗地一声把水喷了出来，随后便是一阵猛咳，齐梓言连忙上去拍他的背，并从口袋里拿出方巾帮他擦水渍。 “别开玩笑了，我倒是希望他真的对我有意思呢……”方靖苦笑道。 虽然齐梓言对方靖的情感早有预料，但他听到方靖亲口承认的时候，他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快了，噗通噗通的，就好像要从嗓子眼里崩出来，血液向四肢百骸奔涌而去，方靖没有注意到，明明是自己呛到了水，旁边那人脸却已经红了个彻底。 旁边的安娜嘟囔了一句：“你等着瞧吧。”便走开去前台做账去了。 方靖揉了揉齐梓言的头发，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冷落你啦，太久没见老朋友了……” 方靖：“要不我来教你点Y国语言吧……” 没想到齐梓言竟然摇了摇头：“不要。” 方靖：“为什么不要？万一你迷路了哥哥不在怎么办？” 一边说着，方靖一边帮齐梓言切好了夹烤肉的面包片。 齐梓言自觉地把盘子递上去。 “你会让我迷路吗？你要把我丢在这？” 方靖笑道：“当然不会了。” “那我不用学了，我有你就够了。” 方靖的嘴角，顺从主人心意地勾了起来，一双笑眼眯成了月牙状。 齐梓言总是这样，故意装幼稚来讨他欢心，可偏偏方靖就是吃这套。平时成熟可靠的齐梓言，到他面前就变成了一只会撒娇的大狗，这种独一无二的拥有感，总是能让他陷得更深。 初尝Y国的食物，齐梓言果然有些不适应，但是幸好方靖早有预料，点了一些中餐，再配合着一些好接受的西餐，这段午饭吃得非常愉悦。 当然，对于齐梓言来说，更愉悦的当然是在暗中听了一段方靖的`表白`…… 吃过饭后，两人告别了老板娘，继续在这座小城里漫步。跟着方靖走街串巷，来到了他提到过的那座白色的塔跟前。 这时候齐梓言才想起那个被打断的话头，看着方靖怀念却不敢上前的眼神，他犹豫了。 “美第奇老师……是个怎样的人？” 方靖从晃神里慢慢清醒过来，说道：“他啊，是个对艺术信仰很虔诚的大师。” 方靖苦笑。 齐梓言：“你也是个很虔诚的人。” 他把手搭在方靖的双肩上，认真地对他说。 齐梓言听闻过这位老师的很多故事。阿莫尔.美第奇是美第奇家的传人，他家的祖上，曾为帝王调香。然而他家的手艺，其实并不是一脉单传的，相反，它传给很多人。 这很多人，被称为有缘人。可能是在花园里种花的少年，也可能是酒店里做饭的妇人，又或者是餐厅里偶遇的青年。 所有的香水公司，都以招揽到美第奇家族教出来的徒弟为荣，有人说，市面上每一家成功的香水公司，背后都至少又有一个美第奇家族的传人。 可是这个家族，以继承人出去为大公司打工为耻。他们调香的手，只忠于自己，每一款香水，都为一个特别的人量身定做。 一旦继承人调制商业香，那么他会被逐出师门，不再被他的老师所承认。 方靖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 方靖：“我才不是什么虔诚的人，我就是个骗子。” 如果阿莫尔一开始就知道，他家做的是全球最大的奢侈品生意，一定不会教他调香的吧。不过那时候方靖刚刚被赶到Y国，人生地不熟的，一副落魄的样子，才让他没认出来。 “美第奇家族最痛恨的就是骗子。老师说：香水制造商用劣质的香精蒙蔽人的鼻子，却说它是最华丽的外衣，披上了它你就是最潮流的……偏偏世人都是傻子。人只应该相信自己的鼻子，而不是相信别人的话语。” 方靖显而易见的难过，让齐梓言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活在方靖的羽翼之下，甚至不太懂如何去安慰这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人。 “不是这样的，哥哥。这世界上总有人要用高价的物品标榜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他们或许什么都不懂，但毫无办法地逢迎艺术家们的作品，以显示自己的品味。说到底，无论是商业香还是定制香，调香的人都是主导者。” 所以艺术家其实一直是主导者啊，他们只需要用自己的作品，去描绘这个世界、书写这个时代就够了。当你的描绘突破了资本的认知，那么他们自然会跟随着你而来。 这也是齐梓言为什么说方靖也是个艺术的虔诚信徒。 在收购南墙之前，他对这家公司有着很深入的研究，方靖确实是个会营销的人。可他的营销吸引人的地方从来都不在他所售卖的东西是多么的高档，而在于南墙这种与生俱来的独立性格——从不标榜什么更高级、什么更高贵，也从不追逐时尚的潮流，只任人挑选最适合的那一支香。 要知道，人永远渴望永远独立的人格，再潮的潮流也比不上喷上自己所深爱的那一支香时，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满足感。这才是南墙成功的原因。 “说不定阿莫尔先生一直在关注着南墙，对你的公司很满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咦？？晋江的定时竟然不会进存稿箱？？？ 下一篇文这儿独家 开个预收藏 378号地球 文案：乔宇西是个东街的小混混，除了抽烟喝酒打架啥也不会。 然后，来了一场地震，他死了。 有一天，他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醒来，脑子里多了个系统。 “378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于是他接到了一个长期任务，名为智种回收计划。这个任务需要他去接触100个任务对象，都是位于科研行业尖端位置的人才，完成一些特定的任务即为回收完成，乔宇西的任务积分便会增加1个。 直到他遇见了个洁癖精，不仅不让他碰，还骂他死变态，更有被害妄想症，说有生物在操控这个地球。 收集任务接近尾声，他才发现这个世界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是个小说里的世界。到底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 第23章 第23章 火车 方靖垂下眼帘，如果自己只是去做了一个商业调香师，老师也不至于那么生气。可是他的欺骗，从见老师的第一面就开始了。当年来到Y国，只是为了寻找那个适合开一家能够快速盈利的公司的行业，以达成和父亲的对赌。 对这份行业的感情才是那个最大的意外——最终他还是没有把南墙经营成一个合格的工业香水生产公司。 所以自己剩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再次抬起眼睛的方靖，又变回那个眼底阳光满溢的青年了。 但齐梓言总有奇怪的感觉，好像方靖现在难过极了，嘴角那抹温柔笑都带着一些勉强的味道，一种不安环绕在心头。 他把方靖拥进怀中，想让他难过就说出来，不用强装开心，自己没有那么不值得相信。 不管方靖在担心什么，齐梓言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让他安心了。 方靖：“你最近怎么这么粘人啊……行了，我没事……” 温暖的焰火气息萦绕在鼻尖，方靖内心的惶然稍稍被驱散了那么一些。 旅程继续，他带着齐梓言钻进各种本地的小精品店，讲讲这个他呆了好久的城市，东边的蕾丝店里的露西爱织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西边的玻璃匠人为南墙的香水设计了许多款适合的瓶子，南边有家蛋糕店烤出来的提拉米苏最好吃，北边的匠人做的八音盒上的小人可以跳舞…… 这个小镇的时间好像暂停了，古老的手工业仍在传承着，只是被丢在世界的角落。就好像方靖拉着他的手，把他带进了时光隧道里，进入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不过幸好，它是一座很吸引艺术家的城市，画家随处可见，席地而坐，画架支起来，便开始作画，本地的孩子们围了一圈看着、学着。民谣的演奏者们围成半圆演奏着半个世纪前的歌谣。若说原住民是这座城市的骨，那么打扮各异、行为怪异的创作者们是这座小城的血和肉，即支撑了骨的站立，又让它变得从容而优雅。 下午，两人乘上有些简陋的火车，踏上了返回城区的路。车上的人很少，两人大大咧咧的牵着手，坐在阳光中的座椅上。 鼻子里是腥咸的海水味，还有列车座椅被晒出淡淡的皮革香。 没过多久，绿色的站牌越来越远，火车完全行驶出了陆地。竟然行驶到了海上——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因为他们下面有一道水泥路。可向两边望去，周围都是海洋，还有远处彩色的小岛，离他们越来越远。 往左边看去，夕阳沉到海天一线，满天云朵仿佛被点燃，橘光满天，往右边看去，月亮已经挂在半空，深蓝追逐着橙光而去。 方靖四处张望的脑袋突然一顿，因为他的肩膀被一个沉沉的脑袋压住了。 齐梓言：“哥哥和我约会，为什么不看我只看景。” 男人的嘴角耷拉下来，语气里倒是带着咄咄逼人。 “因为喜欢你啊。”方靖笑眯眯地摸着齐梓言散下来的头发。 齐梓言：“歪理，喜欢我你就应该看我。” “因为你在身边，所以才觉得风景美。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不敢看你。”方靖很认真地说道。 表面上调笑着说着情话的方靖，借着这一刻说出了心里话。他坐这趟列车好几十趟，从没有觉得风景这么美过。 因为有他，所以每天都会落下的太阳，只属于今天。 喜欢的人在身边呀，干什么事情都是开心的。 或许很多年以后，不会再记得这天晚上看过什么云、月和夕阳，却仍然记得两人牵着的手，和齐梓言那些笨拙而可爱的回应，他的一颦一笑。 那眼睛呢？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喜欢一个人，就算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所以方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怕暴露自己。于是一直没有发现那双深潭一般深黑的眼睛里同样藏着的浓烈爱意。 齐梓言的眼神暗了暗，周围没有人，他大胆地凑到方靖旁边，在他的颈侧从下往上，一路舔到耳边。 这个位置是喷香水最佳的位置，因为热量最高。 好甜，带着信息素的香味，就好像玫瑰糖。 “嘶，你干什么！”方靖笑着推开齐梓言毛茸茸的脑袋。 “身体上的喜爱是骗不了人的，喜欢你就是，想摸你，想亲你，想抱你，我真心的。*” 说完这话的齐梓言，刚刚别开视线，赶来脸红的血液还没来得及上头，头发便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 先是一个虔诚地吻降临在唇角，下垂的睫毛半掩着那双蜜色的眼睛，就好像天阴了，随后它彻底地被眼皮遮掩了起来。强势地落下来，细密的吻落在唇上，舌┞头舔┝舐着他的唇。 满意地看着他披在身上的温文尔雅和克制在自己的进攻之下化为泡影，露出他最原始的欲┭望，齐梓言闭上双眼，任他的唇舌在嘴里攻略城池，在他熟练的吻┮技里沉┱沦，混沌的意识如同暴风雨时在海上漂泊着的孤舟，随着波浪被抛在空中，又沉重地落下。 “唔……嗯……”齐梓言无意识地发出呻┟吟声。 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被方靖单手解开，指尖轻抚过他的锁骨，再到胸肌。紧实的触感让方靖爱不释手。 他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方靖松开他，沙哑着声，隐忍地提醒他，他才大口地喘气，随后又被方靖拖入泥沼之中。 两人全然忘记了身处何处，直到一个少年喊着拖拉的异国语言，捧着玫瑰花叫卖着，途经这暧昧的车厢，撞破了这一幕。 “给——你的爱人——买一支玫瑰吧——” 黄昏的车厢，带着雀斑的棕发少年，拖沓的叫卖声最终被惊讶终止在了这个卡座前。 于是在这个偶尔路过的男孩眼里，深黑色头发的东方男人慌忙地推开了身上的男人，他仍在喘着气，上挑的凤眼里弥漫着雾气，双颊通红，原本有些清冷严肃的长相，却显出无与伦比的艳┞色来。 衬衫解开的扣子露出绷紧的肌肉，依稀可见他的强壮，可此刻被另一个男人细长有力的手扯住头发，控制在指尖无法动弹，只能任他掠┠夺。 一道银色在两人分开的嘴角牵连，在重力的作用下下坠，看起来色┠情无比。 这个强大的男人沉醉于情┡欲之中的样子太过诱人，让这个男孩一下子竟移不开实现。 而另一双桃花眼睁开，斜看过来的棕色眼眸里带着占有和警告的意味，就像一头猎豹，霸道地宣告着自己的主权，还下意识地用手臂把齐梓言的满面春┢色给遮掩起来。 随后男孩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丢下一句“打扰了。”然后便快步离开了车厢。 方靖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唾液，颤动的眼睛证明主人似乎在寻找什么说辞，来解释他再次失控的行为。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于是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指绞在一起，眼睛不安地乱撇。 没想到被亲得七┞荤┞八┞素，自己还要安抚方靖，齐梓言稳定了一下呼吸，无奈开口：“方老师不给你的爱人买支花吗。” “人都走了。” 方靖舒了口气，正想安下心来，齐梓言又坏笑着，故意又补了一句：“方老师，对每一个学生都这么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吗？” 方靖忙澄清：“我可只有你一个学生。” “哦？”齐梓言挑了一下眉“那为什么你的吻├技这么好？” 本来只是想调戏一下方靖的齐梓言，莫名其妙地就上火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方靖的吻┑技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让人嫉妒，倒不是嫉妒他的技术好，只是嫉妒那些被方靖吻过，让他的吻┏技修炼的如此炉火纯青的人。 “你也可以练的……” 抓着方靖衣角的力量骤然收紧。 “找谁练？” 方靖看着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的光越来越瘆人，不知道怎的就有些心虚。 “吻可不是和随便什么人都能接的，你可以试试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我就是这么练的。” 那双黑色的眼睛好像又亮堂起来，一瞬间让方靖产生了一种对方似乎喜欢着自己的错觉。 “真的？哥哥在床上不和人接吻？” 其实方靖确实不和床伴接吻。 但是方靖真的很怕下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自己和他会接吻呢。 下一秒响起的列车到站播报把方靖从两难之中拯救出来，他迅速地帮齐梓言整理好领子，然后站起身来。 “先下车吧。” 转过身去拿行李的方靖没有看到，后面那人正笑得灿烂。 回忆起许多年前方靖醉酒时意外中给齐梓言的那个吻，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那估计是他的初┞吻吧。 意外收获方靖初╂吻的齐梓言，真是开心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1551！！谢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破费了！！太感谢了！ 喜欢的可以点一下收藏啦，想看看能不能上个新晋榜 求收藏求评论求营养液鸭 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微博看看找大大画的方靖的设子，超级帅好吧 第24章 第24章 故人 到达这座城市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远处仿古的圆顶塔楼亮着温暖的黄色灯光，满天繁星闪耀在他们的头顶。走过长长的站台，乘坐上来接他们的轿车。 这座城市温度明显下降了许多，但方靖早有预备，两人添上了厚重的羽绒服。 齐梓言完全没有在意方靖把他带到了哪里，反正方靖也不会害他。 行驶出了一段路后，他们来到了一座透明顶建筑前——那是一家餐厅。明黄色的暖灯微弱，抬眼即可见满天星辰。 完全现代化的建筑里，却燃烧着炉火，无烟木料发出温暖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馨的乳脂香气。 就好像齐梓言信息素的味道。 走到预约的位置，正准备坐下，齐梓言的余光却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儒雅高挑的男人，带着米黄色的围巾，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牵着一个比他稍矮一些的人，如瀑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眉目清秀，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他们有说有笑地站起来，似乎准备离开，白晨还晃荡看一下，红红的脸颊可以看出他似乎喝了酒。 是肖优和白晨。 没想到他的姐姐头发剪的极短，他倒是留起了长发，齐梓言差点没认出来。 方靖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时，刚好白晨无意间往这边一撇。 殊不知方靖和齐梓言两人都在内心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发现他们，实力演绎什么叫重色轻友。 但是白晨还是看见了，于是他兴冲冲的拉起肖优，向这边走来。 “方靖！！！”刚刚那清冷的美人形象骤然无影无踪，白晨喊着方靖向这边冲来。 高中毕业以后，白晨便去读了设计，几人离多聚少，但高中时候，除了肖优之外，白晨关系最好的是方靖。 怀里接住温香玉软的白晨——毕竟已经是被人标记过的omega了，也没有喷什么阻隔剂之类的，怀里散发着一股与红茶混合在一起的栀子花香。 于是抱在一起的两人接受到了另外两人的死亡凝视，察觉到有些不妥的白晨松开了方靖。 “小白，你看起来最近过得很滋润噢，你们还没结婚，怎么就度起蜜月来了。”方靖调笑道。 “结婚的事两家还要慢慢筹备，到时候请你们来喝喜酒！”白晨红着脸，豪气地拍拍方靖的肩膀。 齐梓言默默地看着白晨的动作，不知道是他喝醉了还是这几年放开了，白溪的性格外放而张扬，比起她白晨一向是比较内敛的那个。 “哎！你们呢，有情人终成眷属啦？”白晨凑到方靖脸前面，眼睛瞪得大大的。 方靖的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慌乱，要知道，当年他暗中帮齐梓言的事只有肖优一个人知道，他心中一颤，自己不会是被肖优卖了吧？ 旁边的肖优和齐梓言同时皱起了眉头。 事情发展好像出现了一点偏差……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肖优感到迷惑又担忧。 “小白喝醉酒了，乱讲话。我先带他走了，你们先吃饭吧。” 如果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那最好不要打破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肖优拉着白晨的手，迅速地把他带走。 带走一个喝醉了又见到了多年好友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在方靖怀疑的眼神中，肖优又劝又求的，总算是把人带走了。 一离开视线没多久，齐梓言便接到了肖优的电话，他借口去洗手间，便离开去接了。 肖优：“你已经知道了。” 这是个肯定句。 齐梓言：“嗯，我知道了。白家那边是你们设计的吧？” 短时间内，齐梓言已经大概理完了他的推理。从白晨刚刚那句“有情人终成眷属”和肖优阻止白晨吐露更多的表现，说明这两人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喜欢方靖，而且以为两人已经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前段时间他试图收购南墙的时候和肖优在办公室的里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关于3年前往事的对话，当时肖优对他收购南墙的行为表达了强烈的反对，还说齐梓言什么都不懂，为此齐梓言还大发了一通脾气。说明肖优应该是早就知道方靖喜欢自己的，而且对当年方靖因为帮他而被方骁钰流放到国外的事情有所了解。 他一直以为方靖是单恋，帮他保守秘密，直到上个月肖优出国，遇到了白晨。 白晨和齐梓言一直暗中有联系，3年前，白晨在生日宴上突然转化为omega，并且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发情期。被肖优临时标记，第二天一早因为一下子没法接受这件事，溜到了机场想逃出国外，和齐梓言撞见了。当时的齐梓言正陷入两难的抉择之中——是选择父亲给自己留的后路，乘上飞机，到一个偏远小国的小镇中，永远也不回国，虽然会背上骂名，但也不用承担公司的债务。还是留在国内，帮公司还债，但有可能被债务压一辈子。 当时白晨发现所有的航班都订满了，坐在机场大厅迷茫的时候，遇上了眼睛通红的齐梓言。他正看着那个刻着方靖名字的精致的皮革钱包里，他和方靖的一张合照。 两个穿着西装的青年一站一坐，相望而笑，意气风发。 那个时候齐梓言想的是，如果他出国了，就再也见不到方靖了。 于是守了近十年的秘密，就这样被白晨撞了个正着。 白晨当然劝他不要感情用事，为了个不可能的男人别赔上自己的一辈子，特别是方靖这么花的男人。 最后齐梓言还是没有听白晨的劝告，在起飞的前半个小时，他退了自己的机票，回到了破碎的华研。白晨则借着齐梓言退票空出来的位置，飞到了另一个国家。 白晨和肖优两人估计是上个月复合之后，无意中交换了手里的信息，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方靖和齐梓言，竟然是双箭头。 肖优：“是的。” 肖优和白晨交换信息后发现，两人根本就是互相折磨，这两人在一起甜甜蜜蜜，就心疼多年的好友仍在痛苦之中，便想帮他们一把，解开3年前的这个天大的误会，也还方靖一个清白——当年方靖根本没有弃齐梓言不顾，反而是倾尽一切都去帮他。 所以他们联系了决定将独身主义奉行到底的姐姐白溪，想让她能不能帮帮忙。于是便有了后来白父主动提出让白溪和齐梓言联姻的一幕。 怪不得当时白溪的表情看起来这么诡异，舆论上也安排的这么强势，原来这一切，都是肖优和白家两姐弟联手，试图撮合齐梓言和方靖设的局。 当年读书的时候白溪就爱磕什么靖言cp……估计磕到真的了很兴奋吧。 白溪便主动提出和华研联姻的主意，并且放出舆论。但是齐梓言如果和白溪联姻，那么不仅盛世有可能会被华研收购，而且联姻后的华研会变得没那么说话——因为他的手里还有一张底牌，也就是当年方靖对齐梓言的帮助。齐梓言这个人在方家借住长大，凭他的个性定会念着方家的恩情，就算收购了盛世，也不会对公司乱来。况且没有方靖便没有现在的华研，这张牌一打出去，齐梓言不会随便对盛世出手。可是和白家联姻，丈母娘家答不答应，那可就不一定了。 这时候，阻止这场联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方靖回到盛世。这个时间点诡异，对方靖一直怀有怨念的齐梓言不可能不去查。他一旦去查了当年给他投资那家银行，必然会发现疏漏。 这张底牌便无声无息地被亮了出来，这时候如果齐梓言还想答应和白家的婚约，也要权衡3分了。 齐梓言想通了这一切之后，不禁感叹，肖优不做影帝，在商场上也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这样周密的计算，把所有人都人心和行动都计算在内，如果不是今天遇上了醉酒的白晨，可能齐梓言都发现不了。 噢，不对，以白家两姐弟的个性，等两人真正在一起之后，肯定会出来蹦跶讨赏…… 电话那头安静起来，似乎是肖优终于把白晨哄睡了，走到了安静的地方。随后，肖优抑制着愤怒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肖优：“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不告诉他，上帝视角看着他求而不得、小心翼翼，你很得意是吗？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忍心这样啊？做个人吧齐梓言！” 一朵霜花凝结在玻璃穹顶外，齐梓言轻轻地把手覆盖上冰冷的玻璃。 要是以前，被这么指着鼻子骂，他早就生气了。可是他现在根本气不起来。 他知道自己最近装天真装无辜在方靖旁边揩油，贪恋着方靖的温存的吃相很难看。 方靖拼命地自欺欺人他看得见，他眼底的悲怆他看得见，他比谁都心疼，他比谁都想方靖过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噢！原来有自动感谢功能的鸭感谢在2020-04-03 12:23:59~2020-04-09 14:05: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Raaaaaaa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第25章 喝醉 可是现在告诉方靖又有什么好处呢，方靖在不知道齐梓言也喜欢他的前提下，几乎为了齐梓言彻底地失去了方骁钰的信任。如果真的知道了他们俩是双箭头，以他的个性，为了齐梓言放弃盛世的继承权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作为一个天生的创作者，他一直是那个向往自由的人，渴望着无拘无束的爱，哪怕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齐梓言深爱着这样的一个灵魂——浪漫的、疯狂的、潇洒的。世间不会有第二个方靖了，百年家族的古韵和教养中脱胎的矜贵优雅却像风一样的方靖。 可他齐梓言何德何能让方靖为他付出那么多。 方靖从小到大在商业上、艺术上表现出来的造诣，足以说明他有能力统帅盛世这个商业帝国。表面上抗拒接任，只是因为他对他父亲的不满，可事实上心里早已把盛世当做是自己的责任了。 齐梓言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个借着方靖的光向上生长的贪婪者，难道还要在成长之后把光据为己有吗。 拔光一个本应该在天上飞的凤凰漂亮的翎毛，把它囚禁在笼子里当金丝雀，这不是爱。 他不应该是现在这么落魄的样子——回到方家，他只能成为方骁钰的傀儡，生育的工具，在齐梓言这儿，他无法发挥出在奢侈品运营上的才能，属实浪费。而他吃苦受罪，全是因为喜欢上了齐梓言。 这份喜欢仿佛是神下凡到人间历经的劫难。 他们俩最好的样子，应该是并肩站在这山峰之上，笑看世间的风景，而不是让一人沦为另一人的附庸。 再给他一点时间吧，让他还上这份来自方靖的馈赠，爱情和事业，都应该属于方靖。 似乎察觉到电话对面的沉默，肖优渐渐冷静下来，自嘲地笑道：“怎么你脾气好了，我脾气反而变差了……” 这边的齐梓言回过神来，看见手掌下的霜花，已经被他手的热度给捂化了。 原本温暖的手心，现在凉透了，手也有些僵硬。 长叹一声，齐梓言说道：“肖优，这次真的谢谢你。”要是没有肖优的帮忙，他估计还在当年的误会里走不出来。 肖优有些怔愣，没想到一向嘴硬的齐梓言，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服了软。他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谢倒是不必，好好想想怎么对方靖，就算你现在已经移情别恋了，他好歹也……” “谁说我移情别恋了，阿优，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只是还要给我一些时间。” 齐梓言急忙澄清道。 连高中时候的昵称都跑出来了，听到齐梓言急切的语调，肖优咬着后槽牙，还是在担心之中应承了齐梓言的承诺。 不能怪肖优一副老父亲嫁女儿的心态，他也是见证了方靖从情窦初开到自暴自弃的全过程。 肖优这么为方靖着想，齐梓言倒是替方靖高兴。 几句寒暄之后，齐梓言终于挂断了电话。 因为他刚刚的出神，时间已经耽误了很久了，他快步回到桌前。 方靖看到从拐角走出来的人，悄悄地放下了一直在耳边的手机，温柔的女声一直在播报着正在通话中，方靖挂掉后再重播一次，竟然打通了。 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方靖忙按掉那个拨给肖优的电话。 刚刚齐梓言离开的十几分钟里，他不停地打肖优的电话，可一次也没有打通。可齐梓言一出来，电话便能通了。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方靖相信以肖优的个性，不会私自把真相告诉齐梓言，可是如果是齐梓言自己知道的，那肖优也没有办法。 如果齐梓言知道了3年前是自己帮助了他，会觉得方靖对他只是普通的兄弟情谊吗，如果他对此产生了怀疑，那会怎么试探他。 想起来这几天齐梓言突然的亲近，方靖突然感觉到脊背一凉。 他经不起一点齐梓言的撩拨，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如山般沉重的感情压抑了太久，哪怕打开一个小口，便疯狂的向外宣泄出来。 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这“追求教学”来得莫名其妙，下一步他会怎样呢，揭穿他的心思，把他狠狠地骂一顿，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和自己当兄弟？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放在砧板上的鱼，不知道下一秒来的是一刀，还是一双手把自己捧回水里。 时间太短，不允许方靖想的太多，齐梓言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拉开椅子坐下，方靖凝视着他那双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些端倪。 可里面只有平静、平静、还是平静。 他试探地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齐梓言答道：“刚刚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久等了。” 饭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来不及理清一切的方靖却知道，就算他提前知道了一切的温存都是齐梓言设下的圈套，他也会义无反顾地钻进去。 他从未想过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所以哪怕只是短暂的拥有过现在，那也足够了。 在方靖看着齐梓言的时候，齐梓言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方靖，刚刚白晨说的话可能会引起方靖的怀疑，这个意外发生的时间点也不太妙。但看到他的神色最终趋向缓和，齐梓言也松了一口气。 比起观言察色、处理情绪上的问题，他还是更擅长和数据打交道。回忆这几天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过于激进了，他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台机器，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但如果翻车了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还真没想好。 桌上的红酒已经醒好了，味道着实不错，是盛世旗下私人酒庄的特等品，齐梓言不禁多喝了几杯，这几年和盛世集团之间除了一些必要的商业联系外基本断交，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看着暗红的酒液，齐梓言眯了眯眼，突然想到了一个或许能安抚方靖情绪的办法。 目前两人的关系在方靖视角看应该是他在帮助齐梓言如何去追求他喜欢的对象。方靖不安的直接来源应该是他怕齐梓言知道了他的感情之后会厌恶他。如果从现在开始铺路，表现出他对两个alpha之间的亲密并不抵触…… 这红酒确实是陈酿，后劲也有点大，看着齐梓言喝了不少，方靖有些担心，但又想着齐梓言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就任他喝去了。结果眼看着那人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就好像被雾蒙上了似的。方靖估摸着他再喝就走不回酒店了，结账之后，便拉着齐梓言走上了去房间的路。 在路上，一个行色匆匆地男子从他们身边经过，微醺的方靖托着齐梓言，被他撞了一下。 也没有道歉，方靖皱了皱眉。 这里是著名的穹顶餐柜和穹顶旅店，一路上都是玻璃房子，里面看得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把齐梓言的胳膊搭在肩膀，踩在满是积雪的小路上，他的脸颊在昏黄的路灯下是粉色的，透着一股诱人的热气。方靖努力别开脸，尽量不去想这是否是齐梓言的新一轮试探。 就在好不容易走到房间前的时候，一直安安分分待在方靖肩膀上的手，勾住了方靖的脖子，mō上了方靖一边的耳卝垂。敏卝感的耳卝垂被手指轻轻拨卝nòng，让方靖打了个激灵。随后耳卝垂便被柔卝软的双卝唇hán卝住，纳入了一个湿卝润的地方。 犬牙的牙尖抵着敏卝感的耳卝垂，伴随着舌头无序的挑逗，过电似的快感沿着毛细血管传向四肢百骸。 两人半个身卝子本就因为qīn卝密的动作贴在一起，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齐梓言的胯骨抵着方靖撞了两下。这种带有明显性┟暗示的动作令与他同卝性的方靖感到了强烈的威胁感，让方靖本能地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与此同时齐梓言的信息素也彻底bào发开来，两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碰撞，就像两头争夺地盘的雄狮，想要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和痕迹。 方靖深xī口气，mō了一把湿卝润的耳卝垂，方靖久经情场，这种被nòng几下耳卝垂就立马有了感觉的经历实在少见，只能说齐梓言就是他的人形春卝yào。 方靖努力地想要掰卝开齐梓言的手，肉送上卝门来不吃的举动实在是太少做，方靖一般都会顺从自己的本能，但是刚刚的事情实在是令方靖有些jǐng惕。 然而齐梓言感受到方靖的动作之后，粘他粘的更紧了，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从后面贴着方靖。 隔着裤子方靖都仿佛感觉到了饱满而火卝热的触感，毫无掩饰的抵在他的腿上。 脖颈上也感受到了火卝热而湿卝润的触感，是齐梓言的舌卝头，tiǎn卝nòng着alpha薄薄的腺体。 alpha不能被标记，但是还是有腺体的，用来储存信息素。 方靖用手用卝力捏了捏齐梓言的脸，隐忍地说道：“宝贝儿……我不是你的omega。” 然而齐梓言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挂着。 拖着这个人形沙袋努力地往房间挪去，他有点后悔自己定的大床房——他还准备骗齐梓言是因为没有双床房了——这怎么忍得住。 刷卡进入房间，下一秒方靖便被齐梓言按在了门上，他现学现mài的wěn技比上一次又进步了不少，虽然比起方靖还是逊sè很多。 被他无序的碾wěn和不达要领的tiǎn卝nòng撩卝拨得情卝动，方靖手上使劲，反客为主把他压在旁边的玻璃上。 方靖一手抓卝住他的两只手把他摁住，另一手抬起齐梓言的下巴，è狠狠地说道：“齐梓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是一个和你一样的alpha，不是你的omega！”。 第26章 第26章 贪欢 被压在玻璃上的齐梓言试图睁开方靖的束缚，只不过方靖那一身漂亮的肌肉可不是摆设，一双大手紧紧地钳制着他。 那双迷离的丹凤眼里有一丝清明闪过，随后齐梓言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填满了房间，让方靖防备地释放出了更多信息素。 方靖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两人的信息素不仅没有打起架来，反而有点相融的征兆——宛如水rǔ卝交融。玫瑰香和焰火气息在房间里涌动，试探地交融碰撞出了一种暧昧又火卝热的味道。他从来没有听闻过还有这样的事情，一般两个alpha的信息素都会互相排斥，他们的竟然能够融合起来。 仿佛应证方靖想法一般，齐梓言被他捏着的下巴往前凑了凑，努力地把下巴拱进方靖的手里，就好像一个吃不着糖的孩子说道：“好香……” 方靖的心脏狂跳起来，面前的人那张往常总是紧紧抿着的唇轻轻地张着，露卝出里面粉sè的舌卝头，阳刚立体的脸上见平时的禁欲，醉酒的红晕让他有了别样的风情。丝毫看不出对信息素的排斥和不适。 “香？言言，你闻到的是什么味道？是omega的味道吗？”方靖小心翼翼地，就好像哄小孩子一样，诱哄着他说出答卝案。 “不是，是哥哥的味道，玫瑰味儿的。”对面那双丹凤眼努力地睁大了，虽然里面的焦距还是散的，但就是这种迷离之中认真地一顿一顿的话语给方靖的冲击更大。空气中的玫瑰味放肆地席卷了整个空间，如同一朵巨浪，卷起齐梓言的烟火味裹在其中。空间变得更加浓卝稠而甜腻，让两人脸颊都变得通红。 齐梓言闻得到他的信息素！而且和他一样，不会对其产生排斥！这个认知几乎让方靖发狂，他们俩简直是生理学上的奇迹！ 趁着方靖情绪失控，一直对钳制不满的齐梓言猛的发力，把方靖往后推地退了几步。方靖膝盖后头的窝儿正好撞上了床沿，齐梓言压着方靖倒在了柔卝软的床卝上。 空有一身技巧的方靖偏偏就得忍着，不让自己对齐梓言下手，他手贴着齐梓言的头皮想去扯住他的头发，把他扯开，可又舍不得用卝力，手搭在齐梓言的头皮上，不像是阻挠倒像是勾引，他的呼xī更加急促，低哑地说道：“你别招我……” 他几乎是在拼了老命地在克制住自己了，本来便喝了酒，原本也没有很好的自卝制力更不剩多少了，鼻尖诱人的上好木料燃卝烧出的乳脂味混合着玫瑰实在是诱人至极，alpha那肆nuè的强占欲让他想把这个仿佛在寻欢而不得要领的alphachāi吃入腹……他想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以免bào卝露了自己满脑龌龊的心思。 下一秒，齐梓言就坐到了他身上。 “唔！”方靖咬紧了后槽牙，他觉得这时候谁来把他的手bǎng住就好了，他真的要忍不住…… “是你先勾引我的……”方靖两眼通红，喃喃地道。 满天的繁星下，两人在雪地之中的玻璃小屋里，继续着暧昧又迷乱的wēn存。 阳光洒进玻璃房里，齐梓言挣开沉重地双眼，感受到他和方靖正紧紧地缠抱在一起——他的右腿正搭在方靖的腿╁间，方靖脖子下面是他的手臂，已经因为缺血而变得麻痹了。 方靖正躺在他旁边，还在熟睡着，眼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金色，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上去倒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可回忆起昨晚，他的力气一如既往的大的吓人。 齐梓言动了动腿，轻轻地嘶了一声，昨晚在他的故意醉酒后，方靖还是很有分寸地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两人浑身赤┝裸，但是很干爽，看来昨晚方靖在他失去意识之后还帮他洗了澡。 他的记忆断断续续地，并不太清晰，没想到一向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谈判技巧到了情场上居然还有作用，每次齐梓言在酒桌商谈的时候灌酒，等到双方都喝醉了，齐梓言的潜意识却还是能为他的目的继续服务，谈下这生意。正如昨天晚上其实他已经喝醉了，但是他的身体仍然很好的执行了他失去意识前的指令。 他轻手轻脚地支起身子，打开手机屏幕，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当地的11点，这个城市的冬季昼短夜长，让人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另一边的方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随后被两人这暧┝昧的睡姿吓得彻底清醒。 可偏偏这时候齐梓言已经发现了他的动静，方靖佯装自然地坐起身来。没有齐梓言想象中的慌乱，反而是很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随后轻┞浮地笑了一声：“昨晚爽吗？”他的眼睛在齐梓言身上上下滑动，看着那一身咬痕、吻痕仿佛在审视自己的作品。 这时候齐梓言才发现自己身上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特别是那颗肉粒，周围的齿痕还清晰可见，身上还有一些可疑的勒痕，他一把扯过被子掩盖在自己的身上。当然，方靖脖子上也留下不少齐梓言的痕迹。 方靖的想法就是，既然做了，就破罐子破摔呗，战战兢兢更容易暴露他的小心思。只不过齐梓言看着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深处还带着一些慌乱的痕迹，就觉得有趣。 大提琴一般低沉的嗓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两个alpha，也能做那种事情——” 话说到这来了一个诡异的停顿，看着方靖骤然绞紧的手指，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感觉还不错……” 随后他留下方靖浑身□□的坐在床上，裹着被子下床，看着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衬衫、裤子，还有丢在床下那个昨晚被方靖玩出花来的背带……上面还沾着不明液体，零星的记忆碎片在的脑海里闪过，齐梓言猛的把头别过去，打开衣柜在里面寻找合适的衣服，生怕方靖发现自己此时通红的脸色。 殊不知方靖已经麻利的溜进了厕所，回味着昨晚的画面疏解去了。 两人穿好衣服，坐在这座玻璃房子里，享用了餐厅送来的午餐，短暂的白天已经接近尾声。夕阳西下，云霞万里。齐梓言坐在床上，打开电脑办公，但是这儿实在有点偏远，信号实在是太弱了。 方靖坐在柔软的白色的动物皮毛上，在旁边的柜子捡起了一把尤里克克，这估摸着是酒店放的装饰品，只不过酒店布置精致，它也确实可以弹。 方靖左手按琴，右手调音，拨弄了几下便把它调到了合适的位置。 齐梓言一抬眉，说道：“这你也会？” 方靖笑道：“弦乐嘛，我学过小提琴，一个道理。” 拉的和弹的还能一个道理？ 齐梓言记得方靖只学了几个方家盖章认定的高雅乐器，什么钢琴、小提琴、萨克斯之类的。这种民俗的乐器，他应该是不会的。 舒缓轻快的琴音响起，方靖轻轻地哼唱着A国哪个城市的方言。 “You are my best friend 系否唔准許我暗戀你 唔需拖手去接觸你 維系彼此之間嘅詭秘 You are my best friend 盡管相戀失去了知己 超出底線共你一起 謠言一早唔理……” 里面只有一句齐梓言听得懂的，就是那句通用语，似乎在劝诫着自己什么一般，温柔又失落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随着一个拨弦，余音回荡在玻璃房里，消失在了空气中。齐梓言捧场地给他鼓掌，一边说着：“可以点歌吗？” “可以，只要我会。” “你有没有听过一首儿歌，叫Cuppycake Song？” 方靖摇了摇头。 第27章 第27章 回国 齐梓言从床上走下来，也坐到他的身旁，柔软的皮毛坐垫顺滑，带着方靖坐久了产生的热气，他用眼神示意方靖把尤里克克给自己。 方靖乖巧地递上了尤里克克，其实他学这个，完全是因为在大学的时候，齐梓言作为数学系的门面担当，在艺术节被推出来表演的时候，匆匆忙忙地学了吉他。 他弹的并不是很好，但是他弹了一首很温柔的情歌，让方靖也忍不住，就好像为了和齐梓言有更多的共同点似的，跑去吉他社玩了两个学期。 轻快的琴声在房子里响起，原以为齐梓言这么低沉冷感的嗓音，唱儿歌会很违和，没想到竟然意外的好听，像灌了蜜一样的温柔。 “You\'re my Honeybunch, Sugarplum 你是我的小蜜糖，小糖果 Pumpy-umpy-umpkin, You\'re my Sweetie Pie 南瓜瓜，你是我甜甜的派 You\'re my Cuppycake, Gumdrop 你是我的小甜糕，小糖果 Snoogums-Boogums, You\'re the Apple of my Eye 小胶糖，你是我的心肝 And I love you so and I want you to know 我要你知道，我如此的爱你 That I\'ll always be right here 我永远在这里 And I love to sing sweet songs to you 我喜欢给你唱甜甜的歌 Because you are so dear 因为你如此可爱。” 唱到末尾的时候，齐梓言还低笑了一声，带着一股浓浓的宠溺的味道，他抬眼看向方靖，夕阳剩余的微光洒在他的脸上，浓黑色的眼睛被照得敞亮，就好像浓郁的黑巧克力融化后加进了牛奶，呈现出柔和的棕褐色，让方靖心跳加速。 方靖给他唱一首你是我的好朋友，他还方靖一首你是我的糖果，就好像在反驳他，暗示他什么似的。 他忍不住去往深入想，又怕只是幻梦一场。 等到太阳完全消失在了地平线，两人也收拾收拾，准备离开这儿了。 只不过雪似乎越来越大了，让齐梓言有些担心。 坐上了去机场的轿车，手机还是没有信号，齐梓言无奈地放下手机。旁边的方靖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安，不禁有些自责在工作日的周末把他带出来玩。 虽然等会上了飞机就能起飞，飞机上也能睡觉，但齐梓言一下机便要赶回去上班，他还是怕齐梓言赶路会太辛苦。 他抓住齐梓言的手，果然有些冰凉。不过，在他的目光下，齐梓言又摇了摇头，回应道：“没事，我是老板，一天不上班也没什么事的。” 结果到了机场，真应了他那句话，大雪导致航班停飞了。 不仅如此，大雪还压塌了附近的信号塔，导致现在网络没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方靖本来应该好好地待在手提包里的钱包不见了，里面有方靖的护照和证件，没有这玩意，就算有私人飞机也不能飞。两人又努力回想，他们俩明明又检查过房间，确定过没有遗漏了，最后猜测可能昨天结了账后把钱包揣兜里，在昨晚在混乱之中掉地上了被踢进了床底。 想让跟来的司机回去找，结果这个当地的司机死活不肯自己回去，一直说只有他回去，万一找不到，又联系不上他们，就耽误时间了。 天气状况不稳定，气象局那边说是过一段时间大雪可能会减弱一会，然后又要增大了，如果不趁着减弱的时候回去，可能这一天都走不了。 没办法，方靖只好赌一把，回头去找钱包，并且叮嘱机长，一旦能飞，就先把齐梓言给送回去，反正自己还可以坐普通航班回去。 他这个纨绔少爷翘班，总比齐梓言这个管着这么大一个公司的总裁翘班好。 等到方靖在床底的灰尘中找到了他的钱包，匆匆地乘车返回机场，却被告知刚刚正好遇上了短暂停雪，飞机已经离开了。 随着飞机的轰鸣渐渐减弱，方靖困倦地揉了揉眉心，在机场被困整整半天之后，他终于乘上了飞机，经过了大半夜的飞行，回到了A国。 提起行李，从VIP通道办理入境手续，期间手机终于关闭了飞行模式，接上了网络，令他意外的是，并没有收到齐梓言报平安的短信。 更意外的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父亲的未接电话？自从回到了盛世，父亲也是让他干一些虚职，有时候方靖也翘班溜出去玩，方骁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方靖并没有回复的意思，把手机插进裤袋，拎着手提包慢悠悠地往外走。 走到出口处，竟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的长发，艳红的唇，墨绿色的职业装和恨天高，这人是盛世的高管，方骁钰的得力干将，被方靖和他的狐朋狗友们戏称为‘贞子小姐’。不为别的，沉默寡言、神出鬼没，还有标志性的长发红唇。这位女士带了方靖一段时间，曾经几次悄悄出现在娱乐场所，把偷懒的方靖抓回公司，可让他丢了面子。 什么风把她给吹来机场了。看样子还在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 方靖身形一僵，不会是在找他吧。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大事，仔细想想，也没有啊？ 可惜，这位女士已经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并且快速向这边走来，脚下生风，高跟鞋的鞋跟在地面上发出咔哒声。女人的眼神凝重，气势十足的三白眼看上去有些骇人。 方靖的教养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做出逃跑的行为，只好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等着她过来。 “魏小姐，早上好。” “方靖少爷，中午好，公司出事了，快跟我来。”说完便急匆匆地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正当方靖满腹疑惑地跟上去，旁边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突然一边打电话一边凑了上了，随后便是一阵喧哗，好几台摄像机追着这个方向来了。 闪光灯顿时闪成一片，方靖脚下一顿，尽量从容又快速地离开。 一个拿着话筒的人一边追一边问着：“方靖先生您知道今天盛世的股价暴跌吗？对于盛世这次面对的危机，你怎么看？” “网传你早已背叛盛世，已为自己的产业找好下家，请问你是对盛世的未来不看好吗？” “你对自己的故交好友齐梓言的公司华研大举收购盛世的举动如何看待？”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企业出了问题，可能不会有这么多的记者，可方靖本身也是个风云人物，和许多娱乐圈里的明星们出过绯闻，本身又长得英俊潇洒，就造成了如今这八卦小报和商业杂志共分一杯羹的盛况。 方靖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耳朵边一片混乱。没想到离开几天，就出了这么多事？ 好几个方家的保镖跟上来，帮方靖把周围拥堵的人群挤开，在出口处开出一条道来。 好不容易踏上加长的商务车，关上车门，世界终于安静了。方靖挑了挑眉，问魏薇：“怎么回事？” 魏薇从旁边拿出一叠报纸，大标题触目惊心，便是盛世财报造假和代工工厂被发现的头条，还有盛世总裁方骁钰潜规则和涉嫌拉皮条。 方靖看了几眼便把报纸放在一边，沉默地看着魏薇，魏薇也和他对视。 “报纸上这么写，我想知道真实情况，你一个总经理在我身边，看报纸就不需要了吧？” 魏薇缓缓开口：“第一，我是你父亲的下属，不是你的下属，你有眼睛，可以自己看。第二，这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方靖把手指捏出了咔咔的响声，微微一笑，但眼睛没有多少笑意，他打断了魏薇的话：“这是不要我介入的意思？你也不清楚，那老糊涂是被抓了还是怎么的，你来接我做什么？” 魏薇沉默了一会，说道：“刚刚是我说话太冲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具体的你到公司再了解，方先生等你很久了。你是盛世的接班人，在公司面临危机的时候还在度假，实在是不应该。” 方靖深吸了一口气，随手调低了车里空调的温度。没有谁比他更觉得接班人这个词可笑了，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方骁钰恨不得把他塞进莲意的肚子里回炉重造一下。 揉揉因为在飞机上无法入睡而突突跳着的太阳穴，车厢里陷入一片沉默。 作者有话要说： wow这三天我都以为我发不出来，没想到删删改改还是发出来了嘿嘿嘿 第28章 第28章 信仰 走进盛世的总部大楼，前台小姐甜美地向方靖和魏薇问好，两人一起乘上直梯到达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走进方骁钰的办公室，魏薇向方骁钰问了声好。男人背对着门坐着，抬了一抬手，魏薇便自觉地退了两步，把门带上了。 他翘着腿，正对着落地窗，外面是繁华的CBD，几栋楼之外，是华研的总部。附近还有齐梓言的住所。 方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没有开口。他似乎希望这一秒的静默能一直持续到永恒，不要落实他的猜测，也不要告诉他真相。 无声的对峙进行了片刻，方骁钰终于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手轻轻拂过办公桌面，然后走到方靖的面前。 盛世突然被揭露诸多丑闻，然后就是华研大笔购入盛世的股票，世界上没有这么大的巧合，只可能是华研手中早已掌握了盛世的丑闻，一直在暗中窥伺，等待着时机出手。 方靖不是没有想过齐梓言恨盛世这个可能。当年华研倒坍的时候，没有帮它一把反而倒打一耙的是盛世。可收购华研资产的盛世不过是顺应了资本的逐利性。 说到底，盛世只是没有把当年趁火打劫收购的资产卖回给华研，华研却要置盛世与死地。 可以想象，被收购成功的盛世，被拆得分崩离析不可避免，不像华研的股权结构单一，盛世的股东分散在几家私募和散户之中，一旦华研的收购超过盛世全部股份的51%，那盛世便是羊入虎口，没人能阻止华研变卖资产了。 一个早上的时间，华研通过一二级市场的联动，接了盛世近47%的股票，然而一些投资人发现了华研的举动，开始怀疑消息的真伪，股票才止住了跌势，意识到这是一场盛大的恶意收购之后，几家投资公司迅速布局，试图在其中分一杯羹，股价又回升了一些。 华研那边估计是资金吃紧，才暂停了收购。 就算方靖再游戏人间，也该意识到，自己给这个庞大而又历史悠久的家族闯大祸了——出售当年那5%的股份，换来的资金，养大了一头可以将盛世拆吃入腹的庞然巨兽。 方靖不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相反，他的责任心很强，强到可以把他这么一个人束缚住这把盛世的交椅上，表面上的风流与叛逆，只不过是因为他太明白自己将要失去一切。 可以说他从出生那一天起，便准备好了，做盛世的代言人。失去属于自己的婚姻、友情、喜好与厌恶，一切都可以作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当他意识到是自己让盛世面临今天这样一个危机，一种令人窒息的自责让他喘不上气来。 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方法，方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谈判。让他去和齐梓言谈判，把当年他对华研的帮助放到明面上。看看他是否能念方靖还是方家的一份子，放过盛世一马。 可男人就好像看穿了方靖的想法一般，他和方靖极像的那双桃花眼里无喜无悲，不像是面临危机的盛世的总裁，倒像是个看喜剧的旁观者。 没有想象中的谩骂，方骁钰这一刻的表现很冷静，要知道自从方靖出柜了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冷静地和方靖说过话了。他总是试图用一切难听的话来把方靖骂醒。 “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他抚平方靖衬衫上面的褶皱。就像纵容一个会胡闹会跌倒的孩子，语调里有怜悯和无奈。 随后，他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把一叠纸搁在方靖面前。“你当年和银行签的那个约，他已经知道了。” 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里，黑色的瞳孔猛的一缩，他的脸色似乎一瞬间便苍白了两个度。 方靖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那份调查记录，细长的手指把整齐的页边捏出褶皱。是上周银行根据互联网入侵数据的排查，顺藤摸瓜摸到的IP，地址是在一位技术人员的家里，而这位技术人员恰好就是华研的员工，一切都有明确的证据表面，齐梓言已经知道了一切。方靖就像被从台阶上推了下去一般，心跳空了一拍。 齐梓言知道了当年是方靖帮了他一把，甚至猜到了方靖对他的心意——或者说他还在试探。 两次信息素的失控，够他确定的了吧。 他不愿用这样的心思去揣测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那个男孩，可是事实就这样□□裸地摆在他的面前。 那这几天旅行中的亲密算什么，对于这份他并不接受的感情的施舍吗？若有若无的暧昧，意味不明的话语，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去。看着他在求而不得之中挣扎。甚至是不惜牺牲一点自己的色相，来满足方靖见不得人的肮脏欲望——作为一个在酒桌上身经百战的总裁，齐梓言真的有这么容易喝醉吗？他又是怎样怜悯地大方地任方靖摆弄，心里如何嘲笑着他的恶心和可悲。他从未想过自己一厢情愿的付出能够得到回应，可在没有回应他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不需要这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几天的时光里相处的时候那腻人的甜蜜，温柔与温存，仿佛像是利剑一样扎在方靖的心上。在方靖的耳边化为一句句问句，仿佛恶魔的低语：这样够了吗？够偿还你为你那恶心的感情作出的可笑付出了吗？ 如果够了，就让我拿走我想要的东西吧。谢谢你的馈赠让我的公司存续，我接受你的钱，但是我不接受你的感情。 舆论是一早就开始布局的，在周末便放出了消息。当他带着齐梓言在最能让自己放松的小城市里闲逛的时候，他又在想着什么，如何分割盛世？如何处理马上就要落魄的方家大少爷？他独自踏上回国的航班的时候，脸上是不是挂着得意的笑？ 方靖可以理解齐梓言不接受甚至厌恶他的这段感情，当时投入这笔钱的时候，便没有想能够收回他。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对于同性的爱未免过于荒谬。可这种行为本身破坏的，是方靖对齐梓言这个人的品行的信任。面对一个帮助过自己的家族，毫不留情地施以毁灭性的打压，面对一个深爱自己的人，用短暂的亲密去施舍。 绵绵延延连续了近十年的爱恋让这段感情熬成了一碗澄澈的白月光，近乎成了方靖的信仰，当他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笑脸时，还能有齐梓言去拭去他的泪水，当人们把他在艺术上的追求当做是废品时，齐梓言把他的作品当做珍宝，当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笑话的时候，齐梓言理解他的理想。把自己的信仰寄托在他人身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人是善变的，这份善变让信仰的存在变得危险，当信仰破碎的时候带来了痛苦不亚于世界崩塌。 人都是这样的，对吗。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牺牲别人的家业，别人的感情？ 方靖一直相信性恶论，唯一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有美好存在，是因为他相信当一个人以善意对待另一个人时，他心中的善意会被唤醒，并还之以善。原本以为和他有着同样坚持的齐梓言，这时候用行动狠狠地扇了他巴掌。就好像是在嘲笑方靖，这世界上就只有你这么天真纯善的人，就活该被人利用，活该被人欺负。 如果让方靖概括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只能用混乱一词去形容了，他的手无力地攥着那几张薄薄的，却仿佛有千金重的纸。在短时间之内，难以去消化这在感情和事业上遭受的双重挫折。 不过这时候，方骁钰应该更愤怒吧。方靖抬眼，看向那个在屋里踱步的身影，他似乎刚刚跟自己说了什么，可方靖正沉浸在情绪里，没有听见。这时候估计在等他回过神来吧。想起他骂过自己的话，丢人、废物，他就是那个没用的废物。依仗着盛世的信用与人脉搭建起南墙，享受着方家的财富带来的地位、资源，却一直逃避着自己的责任，还给方家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沉吟片刻，方靖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父亲。” 方骁钰转过头来，他的眼睛里有喜色。方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直呼方骁钰的名字好多年，也因此被责骂了无数次。 “你准备怎么办？”方靖把那几张纸放回到桌面上，抬起来的双眼里，却进了阳光也照不透的阴霾。 “不是我准备怎么办，而是你准备怎么办。”方骁钰摇摇头。“为了等你回来，我拖延了一点时间，警方那边，估计下午就要来带我去协助调查了。”方骁钰一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今天早上航空公司告诉我私人飞机已经在国际机场降落了，打电话给你，你却不接……” 听到这话，方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是他，为了某人能够不翘班，亲自用私人飞机把齐梓言送回来，收购自家的公司。 看到方骁钰似笑非笑的神情，大概是已经知道他送回来了谁了。他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错。不过就算他回来晚了，他公司也会做这事的。就算我回来早了，也没有能力扭转这个局面。还是回到正题吧。” 在他的印象里，属于刑事犯罪的也就只有新闻上最后的那个罪名——拉皮条。其他的都只与盛世的商誉有关。 在这种权贵的交易之中，总有一些难言的潜规则，而omega作为一种‘珍稀资源’，有时候也会成为笼络人心的工具。报纸上是一位自称曾经跟过方骁钰的omega匿名，举报方骁钰旗下的模特公司存在大量钱色交易。可除非有明确的证据，这个罪名实在是难以定罪。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宣传新文~ 378号地球 乔宇西是个东街的小混混，除了抽烟喝酒打架啥也不会。 然后，来了一场地震，他死了。 有一天，他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醒来，脑子里多了个系统。 “378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于是他接到了一个长期任务，名为智种回收计划。这个任务需要他去接触100个任务对象，都是位于科研行业尖端位置的人才，完成一些特定的任务即为回收完成，乔宇西的任务积分便会增加1个。 直到他遇见了个洁癖精，不仅不让他碰，还骂他死变态，更有被害妄想症，说有生物在操控这个地球。 收集任务接近尾声，他才发现这个世界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是个小说里的世界。 到底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 第29章 第29章 u盘 “只能说不愧是A国最大风投公司的总裁，你的‘好朋友’手段足够狠了。” 这条罪名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针对的是盛世的总裁兼最大股东，方骁钰。一旦方骁钰上了警车，被媒体发现，市场信心将进一步动摇，盛世也将面临更大的危机。 营造舆论会导致投资者信心缺失，抛售手中的股票，抛的越晚，亏得越多。如果放出的消息是虚假的，造成投资者损失，属于操纵证券市场的行为，这种行为本身犯法。 正因为看准了傅恒风投不敢造谣，投资者会抛售股票。特别是一旦方骁钰被抓，市场信心下挫得更加厉害。在其后华研紧接着在市场上大量接盘投资者抛售的股票，让股票的跌势一顿，按照华研往次的收购行为，大多是收购一些被低估的优质资产，再重组公司高层，改变公司经营方案。 管理层被抓将更加坚定大家对收购成功的信心。对华研的信任让投资人大量资金再次回流，同时因为盛世的股票已经跌到了很久都没有过的低点，而敌意收购又会使股价上扬，投机者们就会接机低价买入盛世的股票，再趁着收购高价卖出，赚取其中的差价。 这时候无论华研能不能彻底收购成功，低价买入的华研都赚了。华研已经彻底掌握了主动权，这时候盛世骑虎难下，一旦华研抛售盛世股票，盛世就会面临市场上更大的抛售压力，财富缩水，信用降级。如果华研继续收购，那么盛世就会易主。 “傅恒风投那份研报上的都是事实？”方靖敏锐地抓到了一个问题。 方骁钰摇了摇头“就财报这事说吧，不造假的压根就没有几个，一个查一个准，盛世前段时间收购了几个奢侈品公司，出现短暂的资金紧缺实属正常……” 阳光下没有新鲜事，复杂的资本世界里有太多默认的潜规则，约定俗成的逾矩。 “你的想法是用辟谣来扭转局面？可是消息是傅恒风投放出来的。”方骁钰坐在躺椅上，手一下下地搭着扶手。方靖这才发现，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小片的白发看上去有些刺眼，让他意识到，父亲的年龄确实不小了。他眼眶周围带着青黑，估计最近的事情，确实给他了很大的打击。 方靖陷入了沉思，他本来以为，傅恒是和华研一伙，一起放出消息的，然而傅恒确实在放出消息之后进行了卖空的操作，股票的回升给其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现在看来，傅恒的消息应该是华研通过其他渠道‘无意中’泄露给傅恒的，简单来说，他们拥有同一个敌人，是时候找傅恒的总裁谈谈了。 只要傅恒有消息来源的证据，可以证明舆论是华研放出的。 操纵证券市场罪，达到一定金额，是可以进监狱的。涉及到华研和盛世这么体量巨大的公司，惩罚一定不会轻。 只要让华研自家后院起火，无法顾及到盛世这边，盛世便还有机会。 不过首先，盛世得先挺过这段调查的时间。 想要挺过去，就必须保证在这段时间内，华研都拿不到相对控股权，目前很明显华研的资金已经出现了颓势，虽然已经高达47%，但离51%还有一定的距离。 方靖拎了把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下，拿了张草稿纸刷刷刷地算着，一边问方骁钰：“父亲，二叔三叔他们能回来吗？” “我已经联系了骁诺和骁辞，方骁诺在非洲，那边交通不太方便，要坐长途汽车，赶回来要一段时间，骁辞在Z洲设计部那边，接到我电话就订了机票。估计明天能到。” 方骁诺和方骁辞是方靖的二叔和三叔，一个在非洲研究象牙雕，一个在Z洲沉迷丝巾的设计，最好的情况是，他们和他们儿子的股权，全都暂时集中到方骁钰这，总共32%的股份。 只要方家的股份超过34%，就拥有一票否决权。 二叔和三叔醉心艺术，不理盛世的事务很多年，可他的堂兄弟们，并不是那么好说话。 因为，不考虑家族控制权的话，在恶意收购中，获利最大的将是股东。 外面传来一阵骚乱，魏薇叩门的声音响起，方骁钰应了一声：“进。” 跟着魏薇进来的，是两位身着制服的警察。 “方先生，您该跟我们走了。” 方骁钰站起来，整理整他的领子，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交到方靖的手上，随后步伐稳健地向他们走去。 68楼的窗台，往楼下看去，一切都变得很远很远。闪着警灯的警车像一只白色的甲壳虫，被细小如蝼蚁的人群簇拥在中间，人们围成一个圈，把警车围在中间，密不透风。道路的交通被拥堵了，堵在路口的车辆暴躁地按动着喇叭，汇聚成一股巨大的音流，响声冲上云霄。 阴云将天空遮成灰色，好像要配合这一幕荒诞的剧目出演。 警察押着方骁钰从盛世的大楼走出来，黑色的圈顿时活了过来，疯狂地向前攒动。肉色的手臂向前伸着，递着黑色的话筒，警方费力地维持着秩序，护着方骁钰，把他送上警车。 随后，警鸣响起，警车开始移动，人群躲避着警车散去。停靠在路旁的车上了人，开动起来，黑漆漆的摄影机就像枪口一样从车里伸出来，追着警车去了。 方靖站在落地窗旁，看着警车渐渐远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在宽敞的办公桌上坐下。 在短时间之内经历太多，他缓不过来。很想找个地方，宣泄一下自己压抑的情绪，哭也好、打一场拳也好。可那都对解决实际问题，没有任何的帮助。他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庇护者的位置，可惜在将要失去屋顶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又何尝不是被庇护的那个。 张开紧攥的拳，手心里静静地躺着那个方骁钰给的u盘。如今需要用到这种加密型u盘来装的，都是机密文件了。这里面是什么？方骁钰留的最后一手么？ 插进USB口，弹出了输入密码的框。 方靖输入方骁钰的生日，不对，显示密码还能输入两次。尝试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密码锁打开了。 里面是十几个录音资料。 方靖带上耳机，点开其中一个。一阵嘶嘶的电流声，随后是门开了的声音，有些遥远。同时人声响起，那是一个像大提琴一般低沉磁性的声音。这个声音方靖认识，是齐梓言。可以听出房间的主人在和客人寒暄。几个名字在耳边飘过，王总？黄总监？这是纯工集团的人？ 越来越近，终于，几人似乎在录音设备附近的沙发坐下了。随后，录音戛然而止，显然是已经经过了剪辑，只留下了有用的内容，再次开始的谈话，内容进入正题，似乎是在谈论某公司的并购计划。方靖猛然回忆起2年前齐梓言的一次轰动全国的的投资决策。 当时他在国外，看了许多对齐梓言的采访，男人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地坐在镜头前，脸上带着轻松与不以为然，侃侃而谈自己如何发现了本洪公司这匹黑马。 可听完这段录音方靖才知道，他能买中本洪，压根就不是因为什么慧眼识珠，而是有内部消息。 连续听了好几个文件，都是类似的。结合最近几年华研的投资，不难发现其中牵扯到了金额高达上亿的投资项目。 内幕消息，对于风投公司来说，就如拉皮条对于传媒公司一样，算是一种潜规则。一个查一个准。没点内幕消息的风投公司，大概规模还小得称不上是公司。 然而，刑法第一百八十条第一款规定，在内幕信息敏感期内从事或者明示、暗示他人从事或者泄露内幕信息导致他人从事与该内幕信息有关的证券、期货交易，最高可判十年的有期徒刑。 清晰到这种程度的录音，应该是早就在华研里安插了暗线。如果华研不动盛世，大可一如往常，各行其道，各享其安。 一旦华研起了歪心思，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方骁钰这个u盘，可以直接把齐梓言送进监狱了。 回过神来的方靖，发现自己已经把嘴唇给咬出血了，舌尖上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手心也全是冷汗，把耳机摘下来，丢在桌上。 他这才知道刚刚方骁钰话里的意思。是让他来选，让谁呆在监狱里，让父亲，还是让这个童年的玩伴、心底的白月光。 他还是做不到。 明明都是犯了法，齐梓言敢把方骁钰送进监狱，为什么他不可以。 他慌乱地把u盘从电脑上拔下来，塞进旁边抽屉的最深处，好像要让自己永远也找不到似的。 走进洗漱室，拼命地往自己脸上泼冷水，稍长的头发沾了水，贴在脸上，看上去狼狈极了。 他感觉到有点头晕，大概是因为从上机到现在他都没有合过眼。 眼前闪过刚刚方骁钰被带走的画面，他又发疯了似的冲到抽屉前，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摊在地毯上，却怎么也找不到刚刚塞进去的u盘了。 大概是惯性太大，把u盘带进了抽屉的夹缝里。 他又把手伸进细长的缝隙里掏，身子呈现出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缝隙里卡了尖锐的刀片，把他的手划伤了，尖锐的疼痛传来，随着血液的循环一突一突地跳动，他的手一顿，没有在意，又把手继续往底下伸，终于摸到了那个U盘。 作者有话要说： kikiki在上新晋的边缘试探？今天似乎多了一些收藏呀！大家喜欢的话就点个收藏呗~点点营养液！ 第30章 第30章 工厂 他双膝跪在地毯上，手反着伸进抽屉的夹缝之中，那缝很窄，使点劲刚好可以把手指平着放进去，连转动都做不到，他努力地用手指在黑暗的夹缝之中摸索，终于，手指碰上了u盘边缘，用力一抠，银色的u盘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u盘表面繁复的花纹，很有独属于盛世的设计感，可惜凹凸雕刻的花纹间，流进了鲜红色的血液。 方靖瘫坐在地上，两腿叉开，背部靠着白橡木的办公桌，宛如一条脱水的鱼，大口地喘息着，中长的头发因为稍低着的头，遮住了他的脸，他把u盘握在掌心，也不去管手指上的伤口。血液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毯上。外面响起惊雷，一道闪电将天空四分五裂，惨白的光照亮了方靖的脸，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的那道泪痕。 就如天降神罚，要摧毁世间的一切污秽。 这是应对这场危机最便捷的解决方法了，低成本，高效率，一击必杀。既然齐梓言敢把方骁钰送进监狱，为什么自己不能把他也送进去。 同样是行业潜规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正常不过了。 几年前，华研就该一蹶不振，是他任性，非要亲自下场去资助华研。父亲在拍卖场上收购了几家华研旗下的高科技和房地产企业，却没想到这会成为东山再起的华研的眼中钉，哪怕收购盛世也要夺回来。是他给盛世给这场危机埋下了祸根，也应由他来再次了结这个威胁。 但是他的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拼命地呐喊着，齐梓言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也没有这么讨厌自己。 而且这个危机会发生，本身是因为盛世也出了问题，不然怎么能被抓到把柄呢？ 揣着一脑子矛盾而又混乱的思绪，方靖叹了一口气，还是先试试，着手从公司内部解决这个事情吧。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U盘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抽过旁边的纸随手抹了把脸，看了眼指尖的伤口——一寸长的伤口已经开始凝血，变成了暗红色。 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魏薇的号码：“魏姐，来一下总裁办公室。” “不要叫我姐了，方总不在，你就是总裁。”魏薇的声音难得和缓，伴随着轻不可察的叹息。 挂掉电话以后，他走进更衣室换了一身西装，随后又把自己的头发在后脑扎成小辫儿，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地精神一点。 回到桌前，恰好听见魏薇敲门的声音。 “进，魏总经理。” “方总。”魏薇颔首。看着那个往常吊儿郎当的男人，系着整齐的领带，挺直了背，坐在桌前，倒像个总裁的样子了。 “我想了解一下，父亲的计划是怎样？” “方总早上已经安排了整个会计部门，以最快的速度核查全部账目，现在已经完成了10%左右，按照这个速度，5天就可以出具一份新的财报了。” 敢出新的财报，说明这是事情没有那么严重！方靖顿时面露喜色，这样，第一个问题，应该可以解决。 “那代工工厂这个——” 魏薇迟疑地唔了一声。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您可能得亲自去工厂看看。” “哪个工厂？代工还能在自家的工厂做代工？” “自从收购了好几个皮具品牌之后，方总为了强化盛世的设计理念，把盛世几个知名设计师和工匠打散到了各个工厂，在不同的地方工作，希望能给旗下的新品牌做好榜样。被收购的品牌，现在目前分为半手工半机械生产和全机械生产两种。由于数量太多，方总这几年也没有经常去巡视工厂了。” 所以按这么说，代工这事还真有可能？ 代工也就是把设计图给别的工厂，然后工厂用机器或者人工的手段，将皮包制作出来。盛世六年才能培养出一个熟练的皮包工匠，从制皮到裁剪，再到缝制，一个皮包的所有工序都出自同一位匠人之手，完成后，匠人还会把名字刻到皮包底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拿回去修。一直奉行纯手工制作，以皮包发家的企业，找代工是自砸招牌。 可是方靖对自家核心内部的匠人都熟悉得狠，好几个都是教过他的老师，不然就是师兄弟们。 老师是一群老顽固，老顽固再教出一群小顽固，他们对于设计和手工都有着极强的执念。 “你安排一下吧，今天下午在工厂下班之前，能走几个就走几个。” 年轻的工匠，是最有可能经不住诱惑，抛弃职业道德，去用代工的。方靖先挑了4个师弟所在的工厂，准备去调查一下，恰好这四个工厂都在同一个方位的郊区。 第一家公司，是盛世收购的一个中端的皮具公司，盛世收购的那些公司，大多保留了公司本来的名字，经营业务的层次和方向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会出现有的消费者，买着这些公司的产品，也不会知道这是盛世旗下的品牌。 区别于印着盛世商标的高级奢侈品，这些品牌更加亲民，也正体现了方骁钰的全方位发展的战略——无论哪个阶级的钱，他都要赚。 他不得不佩服方骁钰的想法，显然这间工厂已经经过了一些改造。厂房正中架高的是设计师的办公场所，四面玻璃的全景视野，既有效隔离了噪音，又能一眼看到整个厂房的生产流程，贴近生产。 他一走进工厂，便受到了领导的热情招待，走了一圈工厂，大概看了一下生产的流程。 这家中端品牌，大多都是半手工生产的，崭新的机器看上去最近刚换过一遍，精度和准确度都超乎想象。但是在一些更贴近用户的环节，是用手工生产的。包括皮具的硬度控制、皮沿的磨平，都最大限度地保证了用户的体验感。 回忆了一下这个品牌曾经的定位，不得不说现在的质量肯定比以前好了不少。比起收购的企业同化了盛世这个说法，他更认为，这是盛世对收购企业的同化。 他开始有点怀疑，傅恒风投财报上说盛世用代工生产高奢皮包，是不是傅恒弄错了。误把盛世旗下的这些子公司的厂房，当成了加工本家皮包的厂房。毕竟，如此到达如此精度的生产，实在是不像被收购前的那些普通公司了。 走进设计师的工作室，所有人都在埋头干着自己的工作，甚至没有发现方靖的到来，直到主管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大家才迷茫地抬起脸来，纷纷向主管和方靖问好。 方靖歉意地说了一句打扰，随后便让大家继续干自己的活了。 除了一些性格本身比较活跃的人还在探头探脑，整个工作室又恢复了原样，皮革的气味在鼻尖缠绕，耳边响着画图纸的沙沙声和做样时小刀切割皮革的声音。 跟随着主管的步伐，他被带着来到了工作室的正中间，被不规则的玻璃板和外面分隔开。不得不称赞一句方骁钰布局的高明，把盛世的工匠放在正中间，对于公司运营理念的塑造，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一位染着黄毛的青年坐在木制工作台旁高高的椅子上，嘴里还叼着一把工具刀，正在分割一块钴蓝色的鳄鱼皮。 这位青年就是盛世派来这家分公司坐镇的本家设计师，如果方靖没记错的话，他的老师正是曾经教过自己的缇娜小姐。 主管刚想开口喊这个男人，却被方靖一手捂住了嘴，在原地站了半分钟，看着青年流畅地把这块皮按照划线分成了两块，方靖松了口气，才把手放下来。 要知道，那个名为盛世的皮包定制公司，有世界上最好的皮料的优先挑选权。这也意味着，只要划错一刀，就有可能造成几十万的损失。 “安德烈。”方靖微笑着叫道。 “嗯……！方靖哥，好久不见！” 这位青年把叼在嘴里的刀放下来，走到方靖面前，和方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其实方靖还想和他寒暄几句，可惜时间有限，只好直奔正题。 虽然他觉得没有什么必要问了，以公司的氛围来看，正在朝着更加积极的方向发展，足以证明盛世所推崇的制造方式和生产理念，已经渐渐渗入到了这家曾经面临破产的公司，并且带领它慢慢壮大。 “你有没有关注最近媒体爆出了盛世找代工的问题？” “代工？！你是在怀疑我？怎么可能！谁说的啊，这是诬陷啊！”安德烈的反应就如方靖想象的一般大，急得跺了好几下脚，声音大得穿过了玻璃，引来了外面众设计师的围观。 方靖听到外面的人议论纷纷地声音，有几个设计师甚至走了进来。 “那个……这位是……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呢？安先生给了我们很多帮助，也从来没有做过您说的找代工这样的事情……” “这位是盛世的直系继承人！”主管恶狠狠地用气音小声叫道，还朝着设计师挤眉弄眼。大概这位设计师也是个能人，主管拼命想要暗示他，方靖得罪不得。 “唔，我也是例行调查而已，没有就好。”最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方靖点了点头。吩咐魏薇找人来拍厂家的布局设计和工作模式。随后便匆匆去往下一个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推本牙的新文！求预收~好看的！ 乔宇西是个东街的小混混，除了抽烟喝酒打架啥也不会。 然后，来了一场地震，他死了。 有一天，他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醒来，脑子里多了个系统。 “378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于是他接到了一个长期任务，名为智种回收计划。这个任务需要他去接触100个任务对象，都是位于科研行业尖端位置的人才，完成一些特定的任务即为回收完成，乔宇西的任务积分便会增加1个。 直到他遇见了个洁癖精，不仅不让他碰，还骂他死变态，更有被害妄想症，说有生物在操控这个地球。 收集任务接近尾声，他才发现这个世界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是个小说里的世界。 到底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 今天有个小可爱提醒我作品打错标签啦，已经调整好了 明天能上新晋么ovo 第31章 第31章 联合体 忙碌了一个下午，终于到了工厂下班的时间，方靖从最后一个工厂里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回想了一下自己一个下午，好像并没有什么收获。无论高端低端，每家公司都和第一家似的，盛世的工匠跳脚，其他设计师好像护神仙一样护着，估计心里都在腹诽自己。 想想明天还要去看那群老师傅，他就觉得头疼，他们的反应只会比师弟们更加激烈…… 困倦的恍惚之间，竟然报出了齐梓言家的地址。 想想自己还有好几套衣服放在他那呢。站在那栋高高的商业综合体下，望不见顶楼的灯是否亮着。 叹了口气，方靖走进了附近一家常去的发型工作室。 热情的发型师掐着兰花指走上前来，带着方靖坐到椅子上。“方先生~还是按老样子修吗？您要不要试试我们这个新的养护套餐——” “不用了，小羊，帮我剪短吧。” 大概是感受到方靖的心情并不太好，这位发型师使劲压抑着他那夸张的情绪，在后面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 “真的要剪短吗？真的真的真的要剪短吗？你要多短？这里可以吗？” 看着小羊的手，也就在原来的长度的上面那么一点，方靖笑着拨开他的手。 “留……大概这么长。”比划了一下长度，这个长度恰好可以把头发梳到后面。 小羊发出一声哀嚎，一边碎碎念着舍不得方靖这么好的头发，一边给他给方靖带上围脖。 “不过方先生长得这么好看，剪什么发型都是帅的。”剪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头发飘落在地上。 方靖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便一直留着中长发。五官精致，再配上稍长的头发，男女通杀，总是有人要用妖孽来称他，他也乐于接受别人的夸赞。 或者说，他在故意营造自己的话题，想让某个人听到他的消息。方靖闭眼，把那个小混蛋的身影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不过，长发带的这种吊儿郎当的气质，确实难以服人，不适合做一个公司的管理者。 没有太多时间，让他适应对于这么庞大的商业帝国的运营，毫无预兆的权力交接，会带来诸多问题。 思考着明天的对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次睁开眼，小羊已经快要完成他的任务了。 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鬓角被剃短，露出青色的头皮，长发被剪去，挥去了眉宇间刻意的散漫，才发现他的五官里带有着遗传自方骁钰的凌厉。 特别是眉毛，看上带着些许刻薄。对着镜子皱了皱眉，看起来确实像极了方骁钰生气的样子。 立杆见影的是旁边的小羊被吓了一跳，差点拿不稳手里的剪刀。 “怎……怎么了，方先生您……您不满意吗？” 方靖一笑，放松了眉间，细长的卧蝉随着笑意显现出来，表情又重新变得温和。 “没事，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小羊呼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方靖出现在公司的时候，着实在暗地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剪短头发之后，方靖那极为优越的五官更加显眼，而且比起长发，多了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 其实原本的总裁方骁钰也很好看，只不过他积威颇深，更为严肃，所以没几个人敢盯着他看。 在盛世总部运营奢侈品营销和新媒体的，有很多omega，这群八卦的小蜜蜂们迅速地为小方总建起了粉丝群，还有人刻意制造偶遇，来给姐妹们产粮，和隔壁忙碌的会计部门和办公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喜欢便有人讨厌，尤其是以处在管理层为代表的alpha团体，无一不认为方靖就是个没有能力的草包。 这种情况在公司管理层会议时表现的尤为明显，有几位alpha甚至站出来公开质疑方靖的决策，他在公司里的处境，并不那么好。 不过，面对不利的局势，方靖丝毫没有慌乱，对于高管的质疑，方靖有理有据，见招拆招，不仅没有被逼问得气急，反而安抚了管理层焦虑的情绪，让大家安心地回到了岗位上工作。 站在正中间的方靖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坚定的语调和微微勾起的嘴角，自信得像在发着光一样。他仿佛是天生的领导者，听着他有条理地分析现状，那平稳的嗓音，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思路走去，刚开始在一旁犹豫是否出手帮忙的魏薇，看了都连连点头。 终于应付完了管理层的会议，方靖走进办公室，查阅了行程表后，准备继续前往工厂视察。 这时候，门轻轻地响了。 “进。” 魏薇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薇姐……助理呢？怎么能让你给我端茶倒水。”方靖上去接过她的咖啡。 “我帮她拿进来的，顺便进来看一下你。今天早上做的很不错。”魏薇难得露出了笑容。在她管着方靖的那些日子里，她时常为方骁钰有这么一个儿子而难过，因为方靖实在是贪玩，不争气，一下子不看着，就从工作岗位上开溜。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想想也是，能从头开始平地建高楼，开创南墙的总裁，怎么可能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呢。 魏薇也渐渐明白了，方骁钰非要方靖回来的良苦用心——方靖是可以当主心骨的。 门又被敲响了，这次开门的是秘书。 “方总，方骁辞先生来了，正在会议室等您。” “嗯。”方靖站起来“我现在过去。” 走近会议室，还未拉开门把，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争吵的声音。 “父亲！我们不能把股份交出去！说是建什么股份联合体，方靖3年前做了什么你还不清楚？” 方靖一怔，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个声音是方靖的堂哥，二叔的儿子，叫方瀚音。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愤怒是：“现在盛世面临危机，只有方靖能救盛世，你明白吗？” “方靖现在根本就没有持有盛世的股份，帮盛世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还白给盛世干活，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他手下那家香水公司被华研彻底收购了，他就是想带着盛世去给齐梓言投诚！让他当总裁，不如让我来……” “方瀚音！闭上你的嘴！”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砸桌子的声音。 方家一个辈分只培养一个正统继承人，这能极大程度上避免手足相残，也是盛世能够延续百年的原因之一。同辈分的其他孩子，都会选择别的的培养方向，不允许学商。 比起其他各有所爱的堂兄弟们，方瀚音表现出了对商业的极大兴趣，可惜在父母的阻拦之下，他只好报考了数学系，私底下还在偷偷研究金融。 可惜他性情冲动，而且对金钱极为执拗，不然，父亲可能真的会尝试让他来当那个继承人。 方靖叹了一口气，拉开门把走了进去。“二叔，堂哥。” 方骁辞深吸口气，站起来，拥抱了一下方靖。“剪头发了……还是长发适合你，短发看起来有点凶。你都听到了？我替小音给你道……” “父亲！你不需要道歉！我说的都是实话，小靖，不是我说，还是风花雪月比较适合你，摆出这副话事人的样子，骗谁呢？”方瀚音轻蔑地说道。 方靖目光锋利地移向他的这位堂哥，根据他对这位性格的了解…… “堂哥原本应该私下增持了不少盛世的股票吧，昨天早上已经抛完，只剩下继承的股票了？” 另一边的方骁辞刚刚舒缓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作为家族成员之一的方瀚音抛售股票，如果被公众发现，那么恐慌情绪一定会更加严重。他开口呵斥道：“小音！你怎么能这样！” 方瀚音的脸色一白。“你不要血口喷人！” “如果你不是方家的人，估计连继承的股票也要抛完了吧？你不相信盛世，何提经营盛世呢？在你眼里，怎么保护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吧。相反，我一无所有却站在这里，不正意味着我对盛世的忠诚么？”方靖挑起一边的眉毛，他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方瀚音的反应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他刚刚上任，掌握的资源或许会不足，但是他那强大如作弊一般的识人能力，从来不会出错。 凌厉的眼神和毫不客气的话语，顿时令方瀚音哑口无言，憋的满脸涨红。 方骁辞在一边看着这个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的侄子，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父亲生病之后，一手挑起大梁的大哥，他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些欣慰。 “你想转，那便转！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把我的股份转出去的！”丢下这一句话，方瀚音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去。 方骁辞歉意地笑着：“是二叔没有教好，这时候还给你添麻烦……” 方靖笑笑：“没关系，我懂他的感受。” 说到底，方瀚音也是那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却做不了的可怜人罢了。 门被小心翼翼地敲响了，一颗脑袋探了进来，那是一个相貌俊美的男人。 一边还在小声地自言自语：“不是这里么？瀚音哥怎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耶！！！我终于上新晋啦！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收藏呀 为啥大家都没有想和我互动噢，是因为我不太会说话看起来很高冷吗 quq大家可以留个评论啊什么的 第32章 第32章 老师 “是在这儿噢。”方靖已经收起了他那副唬人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 不一会，这间会议室的便变得拥挤起来，不只是方靖的堂兄弟，方家的一些旁系也来了。 如果有心人在这，就会发现这间房里汇聚了许多知名音乐家、著名设计师、作家。 方靖环视一圈，除了刚刚离去的方瀚音和还在路上的方骁诺之外，人已经齐了。 方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相信大家最近都有听闻，最近盛世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控股权岌岌可危……” 方靖温和平稳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详细地解释了盛世目前的状况和公司的危机的应对情况。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团结起来。我将创立股份共同体，将所有人的股份锁在一起，20年不允许出售，以抵御收购。但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20年里，股份将无法买卖，大家只能靠分红获利……” 下面顿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议论声，大多数人并不懂公司目前复杂的状况，但是懂得一旦锁定股份，利益便危险了。 “……盛世属于方家，方家也需要盛世，脱离了盛世的方家，一无所有。所以希望这次，大家能团结起来，保护我们的盛世。”这句话说得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近两个小时的报告之后，方靖终于能够停下来，喝一口水。随着方靖的讲话结束，亲戚们的讨论变得越发激烈起来，突然有一个人站了起来。 “虽然我们对金融行业懂的不多，但你还持有38.3%的南墙股票，而这支股票的绝对控制权已经到了华研手上，但你手上持有的盛世股票为0%，比在坐的每一位都少……” 在场顿时一片哗然，当年知道方靖卖出股票的事情的人并不多，特别是仔细寻找之后发现，在座的股东里竟然没有方靖的母亲莲意！ 一时间，连不过问公司事务的艺术家们，都开始对方靖投以怀疑的眼神。 方靖看了一眼那个站起来的青年，是三叔方骁诺的败家儿子，方鸿熙。此人最大的兴趣便是花钱，幸好他的父亲常年失联，才没有把他家败光。 在方靖的印象中，方鸿熙可不是有能力说出这话的人，谁在帮他？方瀚音么。 他开口说道：“当年建立这家香水公司，是因为可以极大程度上弥补盛世在香水行业上的短板。如果有机会收回来，对于盛世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他一顿，喧哗再起，他又继续说道：“但是如果需要以这种形式来证明我的忠心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售出所有南墙的股票，全额购入盛世股票。” “堂哥，这可不够，卖了南墙那点小钱，能买多少盛世的股票？”方鸿熙挑衅地笑了，比了一下尾指的指甲。“这么多可以吗？” “抵押房产和汽车，再加上全额的融资呢？” 方靖无奈，抛出更多筹码。虽然仅仅是简单地几句话，可一旦方靖不顺着他的要求去做，在场的股东便有可能拒绝股份的绑定。 尽管被逼得暴躁无比，方靖还是要维持着他温和的表情。股东对他的信任不能垮，垮了就出大事了。 他知道方瀚音和方鸿熙这两人想干什么，就算方靖按照方鸿熙说的去做，方鸿熙还是不会签这个协议的。他们只是想把股票价格推高，然后套现离场。方靖咬咬牙，离场么，希望他们不要后悔才是。 这时候，一旁坐着的方骁辞也突然站了起来。“我相信小靖，小靖是个好孩子。在这个危机关头，我们应该做的不是互相怀疑，而是互相支撑。况且，我本来也在盛世的体系内部工作，对于这次危机的应对有信心。我将把我部分的个人资产抵押，用于回购市场上的盛世股份。” 有了方骁辞这个重量级的股东站出来说话，再加上方靖刚刚做出的承诺，倒向签订合同的人越来越多。 方靖松了口气，秘书端上一叠叠的合同，放到桌子上。 走到一旁的窗前，听着耳边合同的翻看声，方靖有些出神。 好像南墙，确实是华研收购了之后，唯一一个没有对管理层进行大规模的调换和经营战略修改的公司。除了给自己换了个贴身秘书之外，那个秘书又能干什么？为什么华研要收购南墙呢？ 如果盛世真的被华研收购了，齐梓言会改组盛世吗？ 想不懂的问题太多了，方靖只好暂时把它们放在一边。 方靖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的股东，瘫在沙发上扯松了自己的领带。魏薇捧着一叠合同走上来，方靖挥一挥手。“把股份联合体的事，发通稿。下午继续去工厂巡查，晚上帮我约傅恒的总裁吃饭。” 魏薇点头，把文件放下。“大部分股东都签了协议，等方骁诺先生回来再签一份，股份就能挺一段时间了。”毕竟现在华研有目共睹的资金紧缺，盛世体量大股价高，华研再买1%都难。 “小方总，先吃午饭吧，时间不早了，我去给你端进来。”魏薇担心地看着揉着太阳穴的方靖，明白现在他承担了极大的压力。 “唔。”方靖应了一声，随后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拨给团队。 他一手提□□的得力干将们，还在南墙呢，是时候把他们撤回盛世了。 还有，要着手出售南墙的股份了。 一边和属下们交代着递交辞呈的事宜，一边怀念着当年从无到有建立南墙的日子。 他真的舍不得南墙，从商标设计，到广告推广，再到企业文化，全都是自己亲手操得刀。失去了方靖团队的南墙，只不过剩下一副皮囊，血肉都被掏空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只希望齐梓言能够找到人，善待他这几年的心血。 放下手机，没注意手按到了那个以A开头的号码。 手机嗡地震动了一声，屏幕上亮着刺眼的几个字：A-齐梓言。 方靖手忙脚乱地想要挂掉，可当耳朵凑近话筒，里面却传来了预料之外的播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齐梓言这样的人，能随便关机么？ 可能恰好手机没电了吧。好险关机了，不然接通了就尴尬了。方靖把电话按掉，开始吃魏薇送进来的饭菜。 下午方靖又走了几家师弟所在的工厂，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他把目光锁定在了列表上今日行程里的最后一家工厂，也是他师父在的那家工厂。 走进设计工作室，这家工厂的工作室的核心部分，并不像前几家工厂那般用了全透明的墙面。变色玻璃其包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方靖敲了敲一位设计师的桌面，他疑惑地抬起头。 方靖问道“康奈尔大师不指导你们么？”这家工厂生产的是一家较为高端的，怎么反而用了密封墙呢。 “康奈尔大师每天早上10点和下午4点开始巡查工作室，到时间才会给我们指导。” 方靖点头表示感谢后，径直走向中间那件工作室。 敲敲工作室的门，等待了一会，门被打开了。一位满头白发，带着单边金丝框眼镜的老人，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单角式的口袋巾露出一角，看上去可以直接去出席什么高端酒席。不过他站在门前，看上去有一些生气。“还没到时间呢敲敲敲敲什么……”刚想开口骂人的老师傅，被方靖的话语打断了。 “抱歉老师，打扰到您了。” “噢！是小靖啊！”康奈尔从小房间里走出来，给了方靖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多年没见你咯，孩子。”随后他松开了双臂，随手帮方靖理了理领子。 突然，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看方靖西装上的扣眼，嘴里念念有词。 “机器缝合的扣眼，扣子的自然纹也过于简单，腰线不够贴身，这套是成衣吧？”康奈尔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没有任何香水的味道，他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小靖，在你小时候我教过导你什么，一个人的着装体现的是他对人的尊重。” 方靖尴尬地环视一圈，周围的设计师们大概是对于康老的严厉习惯了，没有起什么太大的反应。 “最近公司出了点事，我太忙了，有些细节就没有注意。我们进去聊吧。”方靖羞愧地别过眼去，想迈入康奈尔的工作室，可竟然被康老拦住了。 “里面有点乱，咱们在外面聊。”说着便要拉方靖离开。 方靖目光一闪，以康奈尔的个性，绝不能允许工作台出现乱这种情况。 除非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康奈尔可是他非常敬重的老师之一，在方靖初中的时候，教了方靖整整3年的皮包缝制，除了工艺之外，他还负责方靖在衣着打扮方面的培养。很长一段时间里，识别各种扣子的种类令方靖痛不欲生。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半夜有玄学可以蹭？ 第33章 第33章 疑惑 他确实是一位好老师，因为他不仅教会了方靖制作皮包的精髓——马鞍缝线的十字交叉针法，更让他明白了如何以安静、专注、认真、极近于朝圣的心态对待每一件作品。 正是因为这样，方靖不相信把这个理念传授给自己的恩师，会做出代工这样的事情。 “抱歉了老师，我必须要进去。”怀着一种验证的执念，方靖闯入了这间屋子。 进入屋内，方靖才明白，为什么这间屋子比别的工厂的都大那么多。因为一台庞大的机器，占据了这台屋子的一半。 那台机器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工厂见过，而它的速度，方靖也从未见过。 太慢了，怎么会有机器慢得跟人手一样。生产机器的成本可比雇人高得多，如果机器和人一样慢，不如直接雇佣人力来生产。 只不过这机器一针一线老老实实缝制出来的，恰好就是盛世的安身立命之本，十字交叉针法。看上去还采用了极为昂贵的压力遥感系统，只有线被扯到尽头，拉到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机器才会进行下一针的操作。 回忆起傅恒的研报上面，对于所谓代工的证据，便是几张盛世经典款的包包在机器底下被缝制的照片，恰好就是长成这样的机器！研报上标注的是反造假团队深入盛世卧底拍到的机密照片。 方靖回头看向康奈尔，康奈尔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搓着手。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方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他很生气，实在想不到给公司掀起了轩然大波的这台机器，竟然在自己敬重的老师这里。 当然，他不会傻到认为这台机器是康奈尔研究出来的，他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财力。 康奈尔挠挠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别生气。这也是权宜之计，这几年，来学艺的人越来越浮躁，几个老头辛辛苦苦培养的徒弟，许多还没出师便去自立门户，再也不回来给盛世工作了。提高了门槛之后，愿意花几年去学这些技术的人也越来越少……” 市面上有几家带着盛世技艺传人的旗号，高价出售皮包的工作室，方靖对这件事有所耳闻。那些包包不至于像盛世有这么高的品牌溢价，用的皮料也很糟糕，价格在几万到几十万之间，足够赚的盆满钵满了。 然而行业内部都对这种忘恩负义的工匠深恶痛绝——教一个徒弟需要花费的精力极大，况且，真正值钱的就是老工匠手里的技艺，被人偷走了，公司靠什么吃饭呢。 “现在社会工业化也越来越强大，你父亲之所以把我们分派到各个工厂，便是想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切身体会到这个道理——如今机器比人好用多了。” 方靖一怔，其实市面上还有很多奢侈品企业，早已完全抛弃了手工制作，机器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制作好一个包包。一个商标就可以赋予买它的人想要彰显的身份和地位。 比盛世吃力不讨好的手工制作，赚钱得多。 可盛世运营的，其实是一种生活方式，精致的、独特的，面临怎样的处境都保持自我的气质，不低头的高傲姿态，与择一事终一生的匠心。懂盛世的人，自然会懂它的坚持，所以盛世出产的皮包有的卖出百万高价，仍然供不应求。 但是最终盛世还是走向机械生产的话…… 似乎看穿了方靖的疑惑，康奈尔解释道：“这个机器，是方总3年前收购的那家企业研发的，累计投入近千万。只生产出了这一台，方总说，等到这台彻底改进完成之后，以它为模板，总共会生产10台，随后所有设计参数都会销毁。如果若干年以后，技艺无法传承，才会动用到这些机器。这只是一部分，还有制皮的其他部件，还没研究出来。” 康奈尔正正自己的领结，站的笔直，手扶在右胸前，就好像在接受古老的授勋仪式。他骄傲地开口说道：“哪怕这个时代一个有资格传承技术的人都没有，盛世也不会向它屈服。” 收购的企业？虽然康奈尔的讲的话十分的动人心弦，几乎要把方靖拽入到对于盛世的自豪感之中了。但是几个字眼还是抓住了方靖的注意力。 最近几年华研在产业机器人方面的研究几乎停滞，虽然智能机器人方面还是依旧占据着行业的最高点，但远远没有当年齐圣华在机器人方面取得这么高的业绩。 怪不得华研一直想收回那几家被收购的产业，原来其中藏了华研在工业机器人方面的生产链！ 而盛世一直不放手的原因，并不是贪那几家企业不算多的收入，而是这些研究成果！一旦华研回收成功，那这台机子的参数肯定是保不住了，如果批量生产，必定会动摇盛世在行业的领导地位！ 方靖突然眸光一闪。 “老师，您知道有谁见过这台机器么？” 康奈尔一怔，摇了摇头，说道：“只有设计团队，还有我和方总知道。对外都是保密的。” 方靖又试探地问道：“您知道这台机器最近上了报纸么？” 康奈尔睁大了眼睛，问道：“泄露了？怎么可能！？肯定是设计团队里面有人泄密……” 老师傅在一边碎碎念着，让方靖越来越感觉自己身处一片迷雾之中。 方靖给康奈尔解释了最近盛世面临的关于代工谣言的情况，老先生立马表达了自己的愤慨之情，并且表示愿意权力配合辟谣。 康奈尔还不知道外面的风波，单纯地以为方靖只是看不上用机器生产，或者误会了他使用机器的目的，才突然来找他。 方靖用食指指节敲击着黑色的玻璃，脑子迅速地思考着。 这台机器不是问题的所在，如果它只是一台盛世用来冷冻技术的机器，那真正的问题在于，是谁把这台机器泄露了出去。 如果明知道它经不起查证，一旦查证还会成为辟谣的助力，帮助盛世歌颂歌颂坚守工艺的工匠精神，甚至还能提高盛世的股价，那还会把它泄露出去吗？所以绝不可能是设计团队私通华研，为他们拍摄了照片。如果真的是华研为了股价下跌而散布谣言，再通过辟谣来拉升股价，那不用方骁钰的u盘出手，齐梓言可以直接进监狱了。 那是谁拍的照片？其中一个是，傅恒的人确实派了团队来，潜入这间工作室拍到了机器，却不明白它的真实用途。另一个，便是盛世内部的人，在知道它的用途的情况下，故意拍了这张照片，裁剪了事实，诱导舆论。 后面这个想法令方靖有些不寒而栗，他甩甩头，想把这个奇怪的想法赶出自己的脑子。 但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傅恒的人收到的消息又是哪里来的？不可能是华研透露的，那便只可能是内部泄露，环顾了一圈这个工作室，它并不大，而且门没有防窥视的装置，说不定是外面的设计师看到了，误以为它是普通的机器呢。 方靖一边思考，一边打电话叫来媒体部门的工作人员，叫人来拍照和写通稿。 这种找不到敌人的感觉是很可怕的，只能先把手头的事情解决。 团队赶来后，先采访了方靖，再采访康奈尔，小小的工作室里顿时挤满了人。方靖趁着混乱，离开了这间工厂，返回了盛世的总部。 乘车回到盛世的方靖，原以为他能给公司带来好消息，没想到公司从前台到秘书，全都是一副恐惧的样子。 方靖就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魏薇带着一台手提冲进他的办公室，一边喊着：“方总，不好了，华研启动‘鲸吞’了。” 电脑屏幕上盛世的股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飙升。 ‘鲸吞’是当年齐圣华在任的时候，华研声名远扬的恶意收购手段。即大量抵押资产，用大量公司财产，如楼房、设备、甚至子公司做抵押，向银行借贷，换来资金，以极高的资金量直接吞并别的企业。 就好像最大的海洋生物——蓝鲸，张开那张大嘴。 其实鲸吞有很大的风险，最不值得的地方便是，有可能用极高的价格买下了并不值这么多钱的企业，华研3年前的那次危机，和长期惯用鲸吞有很大的关系。 明明这几年华研都收敛多了，怎么又来，一点也不像是齐梓言的风格！ 鲸吞仅仅开始了5分钟，盛世股价便上涨超过10%，触发了第一次熔断，停止交易5分钟。 网上已经炸了，外面手机新闻的弹窗响成一片。甚至可以看到对面的楼里，有些身影驻足在玻璃窗前，看着这边的热闹。都在幸灾乐祸着，这回盛世可能真的要被收购了。 “早上搞定了一部分的联合体合约，目前盛世持有的股份是28%，现在华研的股份占比又上涨了1个百分点！情况很不好。”魏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的长发在忙碌之中变得散落，刘海黏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方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面是方骁钰的u盘。 为什么就好像有人在逼自己，把这个u盘里的资料放出去一样，方靖狠狠地一拳垂在桌子上。桌上的花瓶应声而落，摔了个粉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联系媒体部门那边！刚刚工厂的通稿在半个小时以内我要看到，证据先缓缓，先把造谣标签贴华研身上，操纵股价那个量刑记得摆上去，直接投放各大新闻媒体和网络平台！” 第34章 第34章 软禁 “通稿要发出去至少得半个小时，距离收盘还有1个半小时……” “那股权转让协议那边，看看能不能加点速办！快点、快点、再快点！” 看着盛世占股率不断飙升，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深吸口气，坐在电脑前，把兜里的u盘拿了出来，插进了USB接口。 电脑上的界面显示正在读取数据，绿色的进度条一通到底。随后，文件夹的窗口弹了出来。他打开公司内部交流用的通讯软件，鼠标移到了媒体部门的负责人头像的图标上。 只要他把文件拖进去，华研就玩完了，事情就结束了。 他的心跳如擂鼓，眼看着华研的控股已经接近49%的红线。 叮咚，手机突然又亮了，是某app新推送的新闻。 ‘突发！方氏继承人抛售南墙股票！疑似表明立场？盛世收购保卫战进入白热化阶段！’ ‘一致对外！内部消息：盛世加速组建家族股份联合体！今天，你薅羊毛了么？’ 看到这两条新闻，方靖松了一口气，估计是方瀚音那边为了推高股价写的通稿，一旦外界认定了盛世会和华研死扛到底，证明股票还有上涨空间，散户还会不断追入，无论是什么目的，这时候算是对盛世的一种保护了。 果然，股价上涨的速度更快了。华研那边因为资金不足，放缓了收购速度。 方靖捂着跳个不停的心脏，把u盘一把从接口中拔了出来，扔回了口袋之中。 “你可以的，再坚持一下……” 标准时间2点，盛世传媒发布了‘关于公司代工问题的辟谣：论工艺的传承与保护，百年盛世的不屈之魂’一文，并指责华研为了收购盛世不择手段，通过造谣方式使盛世股价下跌，造成广大投资者损失，舆论一片哗然，华研股价应声下跌，尽管华研很快便澄清，盛世没有证据证明是华研造的谣，但是此次事件中，有明显受益的就是华研，人们对这家公司的信用出现了些许动摇，然而并没有能够阻止它收购的动作。 标准时间3点，盛世的股份联合体拥有的股份量达到了30%，离否定权还差4%，而华研追到了49%，公司的股价上涨熔断3次后，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 这个时候，华研的每一次买入，都背负了巨大的风险，这一场精彩绝伦的保卫战，令人咂舌。 得知今天的守卫战成功打赢，盛世无论是哪个部门都发出了欢呼声。 方靖却没有力气欢呼，明天早上的局势仍不乐观，散户赚够了钱就会出售股票，明天的价格预计会下跌，更加方便华研收购了。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方靖疲惫地喊了一声“进。”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走进了方靖的办公室。 “小靖，好久不见。” “诺叔——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尾音甚至带上了哭腔。这便是他去非洲研究象牙雕的三叔方骁诺，他小时候和方骁诺关系最好，当年他毅然决然地选择化学系，方骁诺是家里唯一一个支持他的人。方骁诺手上还有1.5%的股份，他的那1.5%，是盛世最后的底牌。 “辛苦了，小靖。”回忆起来的路上看得新闻，大概也能懂得他身上有多大的压力。 “合约在哪，我先给你签了我们再聊。” “嗯。”方靖不着痕迹地抹了把眼角。 “诺叔，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方骁诺咧开嘴笑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在黑皮肤中间显得尤为突兀。 “那边晒呗，把我晒脱皮了好几次，我用了差不多1年才适应那边的气候！真是够热的。” 喝了一口茶，看方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方骁诺开口问道：“有什么想问我的？你问吧，我尽量回答你。” “诺叔，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做。”方靖低着头，阳光勾勒出他的轮廓，那双总是飞扬着的眉眼耷拉着。 方靖知道，方骁诺只是一个艺术家而已，给不了他什么实际上的帮助，可是他内心实在是太过挣扎，理智与感情的对垒几乎要将他撕裂开来。 方骁诺沉吟片刻，缓缓地答道：“嗯……其实你知道该不该做，你现在还没做，是因为你不想做。” “甚至于，你知道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会给你支持你不做的答案。你只是在寻找一个支点，试图让自己的意志获得胜利而已。” 方靖惶恐地看着方骁诺，他就这样一针见血地揭开了事实的真相。 “为什么你不想做呢？会不会不是因为你的想法是错的，而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有问题，你的潜意识不让你去做？” 随着哐当几声，桌上的台球应声全落入袋中。 对桌的卷发男人啪啪啪地为他鼓起掌来。“很不错，齐，你又赢了。” 齐梓言摘下三指的手套，放在一旁，随后直起身来，将乌木球杆插进旁边的筒中。 “不玩了，跟你玩没意思。”齐梓言随口用Y国语言回答他道。 随后，他感觉到什么冰冷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旁，是埃利奥特的球杆，他随手将它挥下。几天的功夫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男人随时随地给予自己的威胁，要是他想干什么，早就干了。 “怎么做到的，齐，我从来没有见过大斯诺克打得像你这么好的人。”埃利奥特掂量了一下他沉重的球杆。 齐梓言冷着脸看向他。 “想听么？” “想。” “每一个台球的直径是52.5mm，重量是154.5g，误差不超过3克，是一个均匀刚性球体。” 齐梓言把几个球分毫不差地摆回刚刚的位置。 “刚刚使用的跳杆技巧，白球受打击后从桌跃起，获得初速度和角速度，受重力、空气阻力及马格努斯力影响，使得上下面空气流动速度不同，产生一个压力差，对于确定的高度来说，旋转的角速度越大，G值越大，轨道曲率半径越小，在空中飞行撞击红球……” 齐梓言拿过埃利奥特的球杆，用精确的力道一击。刚刚那一幕完美重现，3个颜色的球分别从不同的洞落入了3个球袋之中。 “只要你的数学足够好，几秒钟就可以算出来你需要用多大的力。” “齐，说人话。” 齐梓言翻了一个白眼：“靠感觉。” “齐，你这个样子让我看了很想打你，你有没有你在被软禁的自觉。”埃利奥特一挑眉。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呢？” 齐梓言把球杆抛给他，他从空中接下了沉重的球杆。 “给我个M股股票代码我就放你走。”埃利奥特微笑着说道。鲜红的唇和惨白皮肤，再配上纯黑色的卷发，让他看起来像个吸血鬼伯爵。 “我都给你六个了，你非要集齐七个召唤神龙？” 齐梓言走在前面，埃利奥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呵呵呵呵~谁会嫌钱多呢？齐，你真是个能干的人，不如不要回国了，留在这里帮我吧，保证你一天只需要工作6个小时，还有双休和节假日……” “谢谢您咧，您还知道股市每天开盘6个小时。” “齐。”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齐梓言无奈地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穿着黑色毛呢长外套的男人，双手握着一把铜色的□□，手指放在扳机上。 “留下来，你回国……可惜了。” 男人敌意地释放出信息素，一股赫人的硝烟味带着肃杀地气息弥漫开了，让人觉得似乎置身于弹药库之中。 齐梓言的潜意识感受到了威胁，炽热的火焰气息也从他的身上疯狂涌出，两种s级信息素形成对垒局面，毫不逊色于埃利奥特的信息素。 “不要。” 齐梓言伸手把他的枪按下。“小心不要走火，弄死了你的偶像。” 埃利奥特随手把枪插进绑带中，说道：“你算个屁，天堂有路你不走……嗳，齐，你到底干了什么事让方家这么搞你？你干了方家的继承人？” 埃利奥特竟然看到齐梓言的耳尖红了：“？！是真的？” “没有！”齐梓言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把埃利奥特关在了外面。 回到房间，齐梓言松了口气。埃利奥特可没有看起来这么好说话，他手上是真的沾了血的。Y国的黑手党势力一直隐藏在暗中，官方拿他们没办法，他做外贸的时候对此有所耳闻，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这个黑发的男人，估计就是那个传言中的军火帝王，埃利奥特.里奇。 3天之前，他在机场等方靖回来，可在去洗手间的路上，被人迷晕了，等到他醒来，就已经在这个庄园里了。 一座白蓝相间的城堡，隐藏在百亩的森林，完全无法判断自己在哪里。更别说高达3米的城墙和带枪的守卫，让这里就像一块铁板，无法突破。 不过，埃利奥特等的那个讯息，应该不会来。如果他等来了，齐梓言的麻烦就真的大了。 方靖应该会相信他的吧，想来他通过秘密渠道发送的那几张照片，应该也终于送到了应该收到他的人手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点击？摸不着头脑的作者君决定先高兴一会？ 第35章 第35章 出事 1天前，冰河铁路家属小区。齐圣华向往常一样，在听到门铃声后，遥感远程机器人，去楼下拿外送来的新鲜食材。破旧的小房子里，唱片机播放着几十年前的旧碟片，和一屋先进的智能设备形成鲜明的对比。 自从儿子小时候那件事以后，他便加大对机器人的研究力度，人性总是经历不起考验的，还有什么比数据组成的机器人更靠谱呢。 他哼着小曲，遥控着轮椅，给他的小机器人开门，没想到铁门打开，机器人的后面还跟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他警惕地看着那个男人。“我不需要保险不需要贷款也不需要养老□□……” “呃，齐先生，打扰了，我是齐梓言的秘书。” 滴——，轮椅自带的健康检测仪器发出刺耳的报警声，齐圣华的呼吸变得急促，但是随后他按掉了报警。何秘书多年照顾齐梓言养成的习惯使他迅速走到了齐圣华的旁边，为他顺气并且不断地重复“别紧张”“深呼吸”一类的词。 “所以股价一跌，你们就all in了是么。”穿上西装，回归到会议桌上的齐圣华，身上还是原来那股不怒自威的气息。 “是的，因为华研跟踪盛世的股价很长时间了，总裁也让我们伺机买入……” 何秘书挠了挠头，本来以为齐梓言只是有急事赶不回来，管理层就先行决策了。 他其实也不想去打扰齐圣华，当年齐圣华因为突发性脑溢血入院，这种疾病是很容易复发的，所以哪怕病人极为难得地康复了，也不宜受到刺激。只不过公司没有计算到股价回升的比率这块，华研如今卡在了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境地，继续买也买不起，直接抛又舍不得，公司里连一个下决定的人都没有。 “跟着齐梓言很辛苦吧。”齐圣华突然这么无厘头地说了一句。 “这孩子啊，脑子好使。可是很难去相信别人，你的权限能摸到我所在的地方，那他已经非常相信你了。这公司，看上去有条不紊，丝毫不乱，然而他就是那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没了他，这公司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唔，总裁是个很好的人。”何秘书勉强地微笑了一下，他从周六之后，便和齐梓言失去了联系，目前他们的总裁仍生死不明。 好险通过总裁私人的定购账号，发现了一直送往这个神秘的家属小区的订单，才顺藤摸瓜找到了齐圣华。不然，他怕齐梓言回来以后，公司已经垮掉了。 “梓言目前的生命安全应该还是有保证的，盛世不敢随便动他，方家那老头子也真够狠的。”对身边的人狠，对他自己更狠。齐圣华抿着嘴，翻看着新闻报道。 何秘书闻言一惊，现在是法治社会，盛世居然敢直接把齐梓言给绑走？ “盛世这一手，是做了个套，什么财报造假、代工问题、拉皮条，全都是它自己放出的谣言，为华研准备的，你等着吧，它很快就会辟谣，再把锅扣到华研头上，操纵证券市场，华研会被立案调查。再趁着华研群龙无首，把华研干掉。问题就是，现在的掌权人可是方靖那孩子啊，他知道齐梓言的想法没，这么搞，阿言得难过噢……” “现在已经两点半了，再买也来不及了，你带团队去做借款协议吧，拿刚收购那些公司做抵押，能借多少借多少，要快，请我进套是吧，明天试试直接把它的头啃掉，看看是谁套谁。” “还有，齐梓言失踪这件事，一定得瞒，不能让任何媒体知道，公司内部也是，已经知道的人要严守口风。最好找个人假扮齐梓言上下班。”何秘书连连点头，总裁失踪对于股价的冲击太大，华研目前担不住这个风险。 但是，齐总对方靖是什么想法？不是情敌关系么？不过他也不好开口询问，只好赶紧去干活了。 可惜方靖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也没有千里眼，看不到发生在一天前的这一幕。 所以他仍坐在丹尼斯酒店的顶层，和傅恒的总裁吃饭。 “我们既然有共同的敌人，你只需要把消息的来源交给我，盛世来帮你查。” 方靖放下餐具，端起红酒杯，喝了一口。 对面胖胖的男人却不为所动。 “方总啊，在我们这个行业，这些消息都是匿名提供的，把他们供出来，下次就没人给我提供这些暗中的调查报告了……这不是断我们生计么……” “或者，盛世给你们一些补偿，海宜居的股权，你们一直都想要吧？投行都是情报机构，断了那么一两个信息来源的渠道，对于贵公司来说，不算什么吧？” “这……真的不行……” 半个小时过去了，方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钱不值钱了，为什么傅恒还是不答应。 最近也没谈拢，两人不欢而散。 此时此刻，方靖的脑子突然又响起了方骁诺的那句话：“会不会是你的潜意识觉得，有什么问题？要知道，它可以基于过往的经验习惯和思维方式，做出的直达结果的推理和反应，但因为忽略过程，因此仅可意会。” 为什么不能给方靖这个来源，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来源就是盛世本身？ 冰冷的玻璃横在中间，方靖手上拿着一个听筒，卷曲的电话线联通到里面。 他对上了一双眼睛，深黑色的凤眼。里面没有独属于自己的温柔了，凶狠得像兽，眸子里满溢着仇恨。 是齐梓言。 他看上去瘦了许多，两颊凹陷，颧骨凸起，头发散乱在额前，身上穿着黑白单薄的狱服。骨节分明地手指尖泛白，抓着的不像是那个电话，倒像是对面那人的脖子。 反观方靖自己，他向下看了看，得体的西装，锃亮的黑皮鞋，显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可他那颗快要无法跳动的心，却没有丝毫属于胜利者的愉悦，反而是无边的悲怆将他包裹起来。 “10年，方靖。你怎么忍心，让我在里面呆10年！”他绚烂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便突然画上了休止的符号。 “是你先……！” “我先？我先什么，你至今仍然认为一切都是我干的。你和我一起长大，最了解我的就是你，你凭什么不信我！” 方靖的瞳孔疯狂颤抖，不是他，那是谁？ “你想想，谁在这件事里获利最多，方靖，你怎么这么蠢？” “方靖，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方靖猛的惊醒，一阵骇人的酸麻从手臂袭来，他连忙伸展开被自己枕得麻木的手臂。晚上他和傅恒的总裁吃完饭，便回来公司整理思路，整理到一半，便睡着了。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梦。 无法接受亲手把齐梓言送进监狱，无法相信他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不可否认，这才是方靖的潜意识。 不过，刚刚齐梓言在梦里说了什么来着？骂自己蠢，还有呢？ 算了，梦而已。 桌上还摊放着他做的草稿，里面详细地列出了一系列事情发生的次序。在代工这一块的举证太过顺利，让他怀疑，其实盛世这次的危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这么大，却是被人为地放大了。 清晨，盛世总部的双子星大楼和往常一样活了起来。方靖从总裁休息室中出来，查看各部门工作进度的汇报，签署各项文件。 不得不说，经过几天的适应，方靖已经迅速地掌握了全局，对于各项工作的处理能力，底下的员工们有目共睹，对他认可的评价也越来越多。 听完秘书的工作汇报，方靖敲了敲桌子。“方骁钰的诉讼那边，是法务部负责的吧？把总负责人给我叫来。” 过了一会，一个带着黑框眼镜、头发花白的男人来到了他的面前。方靖记得，自己小时候似乎在家里见过他，这个男人，是盛世资历极深的成员了。 旁边的秘书介绍道：“这位是总负责人，彭伍老师。” “小方总，找我有什么事么？” 方靖捏捏高挺的鼻梁，问道：“方……父亲还好吗？” “挺好的，那边都打点过了。” “那准备的怎么样了，能胜诉么？” “唔，目前还有两个难点仍未解决。” “什么难点。我们的法务部不是号称世界级顶级团队么，这么一个小问题都没法解决？我父亲在里面那条件他肯定受不了，你们就不能快点？”方靖调整了一下语音语调，故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急切而失礼。 “小方总，我知道您担心方先生，这样吧，我先让大家把工作内容给您做一个总结表，但是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手上的工作，可能需要您给我们2天的时间。” 两天，会计部门的财报也要周五，每个部门都把时间卡得这么准确，可是华研的收购不会等人啊！ “行了，你下去吧。” 总裁办公室恢复了宁静，正当方靖要低下头去，继续在他的草稿上圈圈画画，有人打破了宁静。 “方总！出大事了！” 第36章 第36章 拜访 方靖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开盘还有半个小时，又出了什么事？ 秘书喘着气跑到方靖的桌子前，递上了一台手机，是一篇新闻通稿。 ‘兄弟反目是因爱生恨还是暗通款曲？盛世继承人与华研总裁海边度假，动作亲密！’ 方靖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再往下翻翻，是一条社交动态的截图，一行Y文再配上两人在街上手牵着手的照片！ 这行Y文恰好就是：搭讪不成反被秀恩爱，两个alpha在一起？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世界了么？ 方靖猛然想起，那个被他用齐梓言是他的男朋友拒绝了的美女。 这篇文章还写了许多所谓亲身所见的两个人的甜蜜细节，方靖一眼就看出来这完全就是凭空捏造的。最后还欲盖拟彰地问了一句，对于这对惊世骇俗的双A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在这个alpha超过30岁不与omega结合就会送去强制匹配的世界来说，两个alpha在一起！对于盛世这种继承制的家族企业，这不是相当于告诉所有人，精心培养的唯一继承人被废了么。 “这是哪里发的文？！华研那边怎么也不拦？” 方靖突然发现他的逻辑链断了，整理了一个晚上的资料，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一个收益方或者损失方，不是盛世就是华研。而这件事，是唯一一件不利于盛世也不利于华研的。 秘书姑娘已经吓得脸色都快青了。 “不、不知道啊，但我听薇姐说，可、可能是方瀚音那边发出来的。” 方瀚音？ 方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他是得不到便要毁掉，还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来获得继承权。 直觉告诉他，方瀚音是布局人没有料掉的一颗棋子。 因为这是一件确实存在，完全无法像财务报告和代工这样能通过调查解决的事情。 “方总，怎么办啊！！马上就要开盘了，要辟谣么？” 魏薇这时候从外面进来。“方靖，你真的是和齐梓言一起出去度假么？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方靖迷茫地坐回到椅子上。“这不是谣怎么辟？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兄弟么，情人？还是仇人？ “app崩了！”看着眼前的网页直接卡成了正在旋转的加载条。其他平台在捕捉到首个平台的新闻后，接连发出收到消息的提醒声。瞬间，多个平台陷入瘫痪状态。 投资人也好，吃瓜的也好，滔天的舆论席卷了整个网络。 甚至连助理的WeChat页面也弹出了好几个艾特助理询问八卦的弹窗，助理尴尬地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机。 打开股票界面，华研已经盘前暴跌了一大截，当然，盛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都这个形势了，华研还会继续收购计划么，还是会抛售盛世股票？方靖已经完全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9：30分，一轮恐慌的抛售开始，尤其是持有剩下那18%盛世股份的散户们——因为谁都知道现在是高位了，一旦华研放弃收购，盛世的股票便会断崖式下跌。一同恐慌的还有华研的股东们，两方的股票疯狂下跌。甚至华研麾下的基金出现了大规模赎回的状况。 就在大家都以为华研会放弃收购抛售盛世股票回本的时候，华研却做出了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继续买！ 从49%一路冲到54%再冲到64%，最后竟然直接抵达了67%的绝对控制线。 具权威机构分析，华研的债务大概已经达到了惊人的300%，几乎是把公司的生命和盛世绑在了一起。此刻，华研的股票价格已经跌破了它当初的发行价格。 这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全部人都在怀疑一件事，齐梓言是疯了么？ 比所有人都要懵的，属方靖莫属了。他手里的证据——把齐梓言送进监狱里，也只能起到打压股价，打击市场信心的作用。原本想着华研自顾不暇便会放弃收购，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华研仍然继续follow，华研玩这一手，直接让方靖手上的证据失去了意义。 正当盛世所有人都在岗位上引颈就戮，等待着公司易主的消息时，看着他们的总裁的车在马路上扬长而去。 方瀚音没有这么大的势力，不会知道方靖去了Y国，更不会这么恰好地获得了这张照片。 所以他背后有人在支持他。 回想起他的学历便有迹可循，他是数学系毕业的，比齐梓言小两届，是他的直系学弟，这两个人，根本就是认识的！ 也就是说，方瀚音这张照片，是从华研那边来的。华研在利用方瀚音，又或者说这是一场交易。 如果方瀚音一开始手里就有这张照片，那他一定一早就拿出来了，无论是阻止联合也好，还是夺位，都比现在才出现有效多了。所以，方瀚音也是刚刚拿到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会出现在方瀚音手上，是因为华研不方便直接出面，为自己寻找一个传声筒！ 只需要最后验证一件事情，便真相大白了。 就是现在坐在华研的总裁办公室里的，究竟是谁！ 紫色的超跑在晨光中的都市街头狂飙着，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声浪轰鸣惹得无数人好奇地趴在窗口张望。 方靖知道自己的个性从来都不是表面上显现出的那么冷静温和，反而是极强的情绪化，这种可怕的情绪化有时候甚至会影响到他的大脑思考问题，类似于应激反应，大脑一片空白，只不过他习惯了压抑自己，旁人看不出来。 而现在，他的双手都在颤抖。如果照片真的是华研放出来的，一定经过了现任掌权人的手，华研没有什么二把手三把手，齐梓言占据的是绝对的领导权。 也就是说，这张照片的出现，是经过了齐梓言的同意的。虽然它的出现必然会导致两家的股票一起下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也意味着华研可以借这个机会顺利拿下盛世的绝对控制权。 用如同公布恋情一般的方式来收购盛世，不惜一切代价，齐梓言不在意自己的名誉和公司了，他只想做一件事，从方骁钰那护住方靖。 如果方骁钰的计谋成功，方靖真的用了那个u盘对付华研，方靖不仅能帮盛世铲除一个对手，还将自己的手脚彻底地绑上了镣铐，成为方骁钰的傀儡——毕竟在方骁钰眼里，方靖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反抗他的安排，不出国念书，还是卖了股份借钱给华研——所有的叛逆都和那个人有关。况且，所爱之人成了仇人，不就可以接受联姻，安安心心地为盛世履行传宗接待的义务了么？ 可惜方骁钰计算了一切，甚至计算到了某个人的复出，却没有计算到齐梓言对方靖的感情。 齐梓言对自己是什么感情？怎么样的心意，才能让他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 不只是兄弟之情吧，方靖内心的绮念让他有些压不住嘴角的上扬。 那份入侵系统的研究报告，不过是让他彻底地确定了方靖的心意，哪有什么自己想象中的厌恶。 他要握不住方向盘了，尽管需要他处理的事情还太多，但一想到这，他的眼前便全是五彩的光晕，遮天蔽日的高楼似被只手拨开，给他的车让出一条路来。 就好像是当他在黑暗之中行走，挥舞着他的木剑，对周边的一切充满恐惧时，有人暂时地捂着了他的双眼，吓了他一跳，松开双手后，可怕的怪兽都已经被那人杀光了。曾经小心翼翼保护的小孩，已经成长成了强大的战士，这次轮到他保护自己，给自己加冕。 “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找你们总裁。顶楼是么？” “呃，这位先生，请问您有预约么，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前台另一个女生拉了拉正在说话的那位，并小声说道： “这是不是方靖啊，齐总几个月前说过方靖可以直接放行的……” 那个女生的脸猛的一红，磕磕巴巴地小声说道“方靖不是长发么，怎么剪短了，我都没认出来……” 随后赶忙向方靖说道：“不好意思，耽误您了，您上去吧，67楼。” 方靖径直走向电梯。 直接放行么，可是自己回国之后，因为自卑等种种原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次。 他一定很失望吧。 毕竟当时的自己，只是一间小公司的总裁，连盛世的股份都已经没有了，而齐梓言却是稳坐财富榜前几的富豪。 他对自己的猜测越来越坚定了，一旦齐梓言入狱，受益最大的是谁？可不就是自己的父亲么，一切的一切，都是父亲的一个局。 方靖不知道他是怎么拦截到当初那份调查记录的，如果没记错的话，齐梓言身边有个很厉害的黑客，是他从一起国际黑客入侵事件中保释出来的，花了不少钱。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能被拦截到调查记录，说明这本来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圈套。 他调查那一刻起，局就已经布下了。 叮，电梯到达了最顶层。他走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口，敲响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签约没过~所以还是和cp那边保持一点点距离，以后就两天一更辣，因为我一天量其实只有1500，这边是2并1发的 第37章 第37章 威胁 一个熟悉的身影为他打开了门，是当年齐梓言曾经派过给自己的秘书，何雾林。 他的表情非常的耐人寻味，眼神中有些不敢置信，一副观赏稀有动物的奇怪模样。 想起这人跟着自己的时候，他还像往常一样出入夜场，如果当初齐梓言真是因为他想的那个原因，才收购南墙，把他安插在自己身边。 不敢想象听到何雾林汇报时候的齐梓言，是怎样的心情。估计和自己听闻，齐梓言要订婚的时候比，也好不到哪去吧。方靖在内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两个人要这样互相折磨呢。 走进总裁办公室里，果然，坐在正中间的，并不是齐梓言，是齐梓言的父亲，齐圣华。 男人坐在轮椅上，手上还缠着监测生命体征的线材。没有当初身为华研总裁的风光，却还算是精神。他温和地朝着方靖笑了笑，牵连起眼角皱纹无数，明明和自己父亲差不多的年纪，看起来年龄却大的多。 “齐叔叔好。”方靖迈着沉重的脚步，郑重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向他问好。幸好有他不惜一切代价的收购，冲破了方骁钰的整个布局。 “所以，你也在局中。”齐圣华叹了一口气。“你父亲对所有人都这么狠，对你更狠。” “不用感谢我，这都是齐梓言的意思。我老了，才不敢这么玩儿子的公司。” 盛世和华研两家公司，盛世的继承人方靖，华研总裁齐梓言，甚至连退休的齐圣华，全都在这个巨大的局之中。 甚至连齐圣华，在这一刻之前，也无法相信方靖真的完全不知道齐梓言失踪这件事情。 下一秒，方靖便双膝着地，跪在了齐圣华跟前。 “对不起，齐叔叔，是我太笨了，差点犯了大错，对不起您和梓言这一片苦心。”方靖哽咽着说道。想到自己差点做了什么事，他便被万般的悔恨淹没，他被眼前的条条‘罪证’忽悠的深信不疑，而齐梓言却对自己这么信任！ “哎、哎你别跪啊，其实，面对这种局面，你能冷静地撑这么多天，已经很不容易了，梓言看对了人……哎你这孩子啊，又不能怪你，你哭什么呢？”齐圣华操控着轮椅从座位里努力地想要挪出来，看到这何雾林已经完全愣住了，在何雾林的印象中，方靖都是凌驾于人之上的矜贵与优雅，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看到齐圣华的动作，他终于反应过来，想要上去帮忙，却被齐圣华挥开了。 “小何你怎么还在这啊！不知道避嫌，赶紧出去！” 何秘书尴尬得同手同脚，一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一边往外走。 齐圣华的轮椅停在方靖面前，他给方靖递上纸巾擦他的眼泪。 “那齐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去接齐总回来啊——”走到一半的何雾林又从门外探出了头。 方靖连忙用手抹抹脸，从地上站起来“对、对，得先把言言接回来……” “我大概知道他在哪，应该在Y国的埃利奥特那，方家对他母亲有恩……” “没事，孩子，别着急，梓言应该没什么事，你知道他在哪，那就更好了，没事哈……为了避免事情有什么变动，你先签了这两份东西。” 齐圣华遥控着他的轮椅回到桌子前，提起钢笔在手下的文件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随后将它递给了方靖。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的协议书，盛世67%的股权，只要签下这个名字，方靖就拥有了盛世的绝对决策权。 另一份，是关于更换董事长的决议。签署完这两份协议书，他就会是盛世的新总裁兼董事长。 方靖坚决地把这份股权转让协议推了回去。“华研现在的舆论情况，扛不住股份转让的，您收着吧，盛世很赚钱的，保准能给您回本。” 齐圣华笑眯眯地把它再次递回给方靖，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就收着吧，啊，别争了，赶紧去把梓言接回来！你赶紧签了然后去机场吧，梓言那孩子现在心里还没底儿呢，别让他等急了。” 正当方靖签完这两份文件，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正对着总裁办公室的屏幕呲地闪了一下，随后，屏幕里出现了一个黑色卷发的男人。他勾唇一笑，笑里尽是不怀好意。 “哟，这么快就忙着大团圆了？”他调好摄像头后，后退了几步，方靖和齐圣华才看清那房间里的全貌。 他后面，齐梓言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他的头垂着，似乎并不清醒。埃利奥特伸出那双带着白手套的手，用手夹起他的下颚，抬起齐梓言的下巴。 果然，齐梓言的双眼正紧紧地闭着。 方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埃利奥特！你想干什么！” “你说说，在我的手下，他还能传递出消息，方先生，该不该怪我监管不力？” 传递消息么？方靖猜到了这张照片应该是齐梓言发出来的，不过原以为齐梓言把埃利奥特搞定了，毕竟埃利奥特这人爱财如命，而齐梓言在赚钱这方面绝对是王者段位的。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齐梓言竟然是在埃利奥特的眼皮底下，把信息传递出来了？ “盛世对你有恩的是我的爷爷，不是方骁钰！要是当年你的母亲在我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面前中枪倒地，他根本不会看她一眼！现在盛世的总裁是我。”方靖在脑子里快速地思考着，埃利奥特这个人，平生最恨别人威胁他，威胁又不能威胁，好好说话又怕他不听。 男人挑起一边的眉头，说道：“可是我还是不高兴，不高兴就不想把齐放回去，怎么办呢？” 这下难办了，其实埃利奥特在几年前已经还过一次方家的所谓人情，只不过方骁钰一直都不知足，一次一次地提出要求，他早就看不惯方骁钰了。 方靖无奈地反问“那你想怎么办？” 果然，听了这话的埃利奥特又变得高兴起来，这人喜怒无常的个性真是没救了。“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把齐留在这里帮我，另一个，是把你们那个小黑客给我送过来。” 把齐梓言留在那，方靖肯定是不愿意，但是黑客么？方靖还记得那个帮齐梓言查过银行账目的黑客，原来这次的事情里也有他的帮助？ 方靖回头看向齐圣华，正等着他拿主意的时候，门被轻轻地叩响了。 “齐先生，我是晓。” “进来吧。”齐圣华回道。 一个身材有些瘦弱的男人，穿着西装，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平平无奇。谁能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跨国黑客入侵事件的主犯——代号晓。 “刚刚监控到大楼的系统被入侵了……” “是我~雅柏，还记得我吗？” 阿晓看了屏幕里的埃利奥特一眼，淡淡地回道：“要我过去换齐总回来是么，我去吧。” 于是晚上，方靖带着这个男人踏上了前往Y国的飞机。 阿晓性格内向，不怎么说话，偏偏方靖对于他与齐梓言传递信息的方式百般好奇，可惜他一向无往不利的社交方式在阿晓这根本行不通，无论方靖怎么挑起话题，他都接受不到方靖的讯号，哑巴程度堪比方靖不在身边时候的齐梓言。 怪不得他俩能聊到一块去，简直是同一个频道的。 似乎感觉到了方靖怨念的视线，阿晓终于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噢，所以您是想问，齐总是怎么把消息给传递出来的？” 方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终于发现了。” 阿晓尴尬地挠了挠头，心想，齐总是怎么和他交流的，这暗示也太难懂了吧。 “齐总的手表，是为了防止绑架特制的，检查不出电子讯号，但也只有定位功能，根据暗装的手表定位，我入侵了埃利奥特那的摄像头。” 说到这，阿晓把眼镜脱下来擦了擦，没想到眼镜下面那双眼睛，还挺好看的。完全没有了先前呆板的气质，整一个人都灵动起来。 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亮光，似乎是崇敬。“齐总真的很厉害，他看到手表的定位亮了之后，就猜到我可能入侵成功了。但是为了避免被发现，我无法同他对话，他只能单方面指挥我的行动，我不清楚你们商场那块的弯弯绕绕，但是他基本上猜到了整个大局。” 说着，他从手机里面调出几十张截图，如数家珍一般给方靖看：“你看，这个看似简单的81格数独，其实是一个庞大的九宫格键盘密码。每3个数字代表一个字母，第一个数字代表行数，第二个代表键数，第三个表示该键上的第几个字母……这整一张纸，完全翻译过来，就是‘去蓝鸟平台搜索社交账号xhsuajnbd’，这张是‘把照片发给方瀚音’，这一张，说的是‘不计一切代价，收购到底’，一直到昨天凌晨，全部密码才破译完毕。” “最神奇的是，这些数字确实符合数独的规律，就算对面的人拿来挨个挨个地算，盘面内，每一行、每一列、每一个正方形粗线九宫格区域内的数字，均包含1到9，不含有重复的数字。” 方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堆数字，不禁有些羡慕两个数学奇才之间的交流方式。 真的酸了，要是齐梓言用这种方式来给方靖表白，估计他根本看不出来吧。 这么说起来，好像方家老宅的柜子里，确实存了这么一叠齐梓言玩过的数独纸…… 第38章 第38章 重遇 看着窗外云雾飘过，阿晓渐渐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方靖才有种，一切最终尘埃落定的真实感。 就好像这几天的忙碌，只是一场梦。依方靖来看，方骁钰的案子，只是暂时移权给方靖的借口，估计现在他已经气急败坏地‘出狱’了吧，不知道方骁钰从安顿的地方出来，发现公司已经易主了，会不会有一种自己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的感觉呢。 还有齐梓言，他是怎么想的，从预料之外地和方靖出国度假，突然被绑架，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猜到方骁钰手上有他的把柄，他在远程指挥公司运转的时候，会不会害怕自己走错了那一步，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起那个被绑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身影，长长的睫毛垂下，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万一方靖没有扛住，那么齐梓言一下飞机，迎接他的就会是冰冷的手铐。方靖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勇气和他再交流，也再也无法知道真相是怎样，永远坠入方骁钰给自己编织的牢笼之中。 一想到他这几天在什么样的深渊边缘走过，方靖便打了个寒噤。 不过，齐梓言这是回报3年前自己的帮助呢，还是……因为别的。 回忆起那天夕阳下的火车里，齐梓言勾着唇角对他说：“身体上的喜爱是骗不了人的，喜欢你就是，想摸你，想亲你，想抱你，我是真心的。” 回想起那两天，两人紧握着的手，齐梓言的寸步不离，和他脸上洋溢的、只属于自己的微笑，以教学为名义的吻，里面是否如自己所想的，只有他一个人的真心？ 如果齐梓言也喜欢着自己，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回想起这几年的荒唐，方靖叹了口气，他能被原谅吗。 谁让他已经习惯了，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属于自己呢。他从未想过能够得到爱情。人这一生中，想要不顾一切地去爱某个人，本来就是一件机缘巧合的事。家族面临的利益与条框太多，哪怕是家境相差大了的omega，都不一定能在一起，更别说是两个alpha之间。 所以他放纵了，毕竟快感，是他能支配的为数不多的事情。属于自己的日子，过一天便少一天，他尽他所能地及时行乐。就像过着最后一天一般过着每一天。 他后悔了，荒废了这么多珍贵的年月。如果能早一点发现两个人的感情，就好了，他和齐梓言都已经26岁了。如果方靖在发现自己喜欢他的那一年就表白，那他们已经在一起10年了吧。 不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齐梓言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喜欢他的话，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管旁人的视线如何，管国家的法律如何，他想要给齐梓言最盛大的婚礼。 还有盛世和华研，从此就是一对无法分割的利益共同体了，以齐梓言的性格，才懒得动手换什么管理层，那些等着热闹的看客们，应该想不到这样的结尾吧。 方靖在美好的希冀之中，终于沉沉地睡去，这大概是他回国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 齐梓言在一片明亮之中醒来——一盏巨大的灯照着自己，散发着丝丝热气。 “？” 齐梓言感到有些迷惑，不过没有被打包送回国就好，应该一切还是按照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动了动已经发麻的身子，埃利奥特的绳子绑的太紧了，勒得他血液都不通畅了。 “你醒了？”埃利奥特那张惨白的脸凑到他的跟前。 “唔……”齐梓言眼睛看着他有些危险地眯了眯。 埃利奥特有一种诡异的兴奋，类似于手舞足蹈，如果说平时的他像个吸血鬼，那今天的他有点像个科学怪人。 “你拿我和方靖换了什么东西？” 想想他把自己迷晕，然后绑起来，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哈哈哈，齐，你真聪明，你太聪明了，我真是替你的对手都捏一把汗。”埃利奥特啧啧赞叹，“可是我不高兴了，总得有人付出代价。” 然后他又露出了一个微笑，继续说道：“你都不知道，方家的新总裁，看到你被我绑着的时候有多着急！你俩究竟是什么关系呀？两个alpha能在一起？你们不会觉得对方很臭么？” 说着，他在离齐梓言很近的地方，放出了大量的信息素，齐梓言被他熏得别过头去，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你离我原点！” “唉，不止你觉得臭啊，我也觉得你好臭。特别是我看那个方靖，比你还高一些吧？还是软绵绵的omega比较好啦。”埃利奥特思索着在他身边踱来踱去。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帮我解开绳子？”齐梓言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他垂下的眼帘里，已经被温柔覆盖了。他偏偏闻方靖是香的，基因突变？这可能就是上天给他们的奇迹吧。 带着阿晓下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踏上来接两人的黑色轿车时，旁边的男人看上去有些瑟缩。 “怕么？”方靖问道。 阿晓犹豫了一下，想要摇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还答应得那么干脆？要是齐梓言留在这帮他，顶多待上那么半年，你要留在这，说不定就不能回去了。” “齐总帮了我很多……而且，我是有私心的。”阿晓答道。 方靖突然回忆起，小时候，埃利奥特来家里拜访，他的身边便跟了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少年，同样的黑发黑眸，东方长相。只不过他安安静静的，除了照顾埃利奥特之外，什么也不做，存在感太低，导致方靖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回想起来，确实跟眼前这个男人有点相似。 是类似家仆这样的角色么，埃利奥特这么在意他，难道是喜欢上了这个beta？ 当齐梓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陌生房间里。屋顶的窗泄入外面的晨光，让他能大概看清周围的东西——床、门、一个床头的柜子，空荡荡的。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问题也解决了，要人也答应了，为什么埃利奥特还要把他绑起来呢。 他记忆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与埃利奥特在21点的牌桌前，他已经连续赢了埃利奥特三局，然后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不会是某人又输不起，把他给迷晕了吧。他明明已经刻意让了埃利奥特，可他还是赢不了。这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句术业有专攻，这么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还是在数学上摔跟头，齐梓言的嘴角抽了抽。 不过细想一下，上次被迷晕也是吃了饭后的没几个小时，这次应该也是在饭菜里投药这么个操作。毕竟送来的饭菜，不吃会饿死的。 动了动被绑的麻木的手，然后敏锐地发现今天埃利奥特给他绑的绳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往常都是把他像捆席子一样捆在椅子上不能动弹，但是今天的绳子…… 绳索套在颈部，两边从前胸垂下。依次在相应锁骨，胸部中间打上了绳结，在腹肌处组成了几个菱形的格，勒紧了身上的白色衬衫，勾勒出肌肉的轮廓，背部贴上硌人的木椅。两道绳子在耻┞骨处分开，从两边大腿的根∑部跨过，随后紧紧地缠绕在身后的椅子上。 还有脚踝，被吊着绑在椅子的两边。 齐梓言不谙□□，但是敏锐地察觉到，现下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 身体好像也不对劲，明明温度适宜，却出了一层薄汗。 好歹没有被蒙上眼睛和捂住嘴，不过呼救肯定也是没有人会理他的。 本以为埃利奥特又想拿他开个什么视频，不过细想，大概这个时候的方靖已经上了飞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这儿，飞行模式之下，视频电话打不通。 在漫无目的地猜测之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因为童年的经历，齐梓言其实非常的不喜欢被人这样控制住，况且，猜不透埃利奥特的行为，让他更加不爽。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平复一下自己内心那翻涌的暴躁。 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在这间小屋里寻找能够帮助他脱困的东西。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椅子的边上贴了一张小纸条。 ‘摄像头已经关了，尽情享受我的感恩回馈吧！’ 啧，能被这个变态用感恩回馈来形容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被轻轻地敲了敲，随后，门开了，一个人被推了进来。他被黑色的丝带绑上了眼睛，手被捆在身后。 齐梓言舒了一口长气，那颗不安地跳动的心稳定了下来，是方靖。 他温柔地用眸光描绘他的脸，头发剪短了，似乎还瘦了些，虽然看不清眼睛，黑布更凸显出他高挺的鼻梁，轮廓英气而凌厉。 这段时间，辛苦他了。 方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看上去有些紧张。 方靖迟疑地开口“言言？你在这吗？”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后面几章都发不出来的，咋办 第39章 第39章 表白 齐梓言应了一声：“我在。” 本以为方靖会不顾一切地向他这边走来，预料之外的，他仍然有些不安地站在原地。 “言言。” 齐梓言有些疑惑地应了一声“嗯？”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是方骁钰设的局，害得你辛辛苦苦经营的公司……背上这么重的债……”他低着头，站在门口附近的阴暗角落，抿起了唇，看上去有些自责，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因为我个人的事情，让你陷入这样艰难的处境。” 听到这样的话，齐梓言叹了口气，方靖明明在与人共情方面，比自己好得多，怎么经历了这事，还是没有懂。 “那你呢？明明华研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却倾尽所有地帮它。你让我怎么还？” 方靖听到这，别过头去：“我想帮你，是我的事，你不用还。” 齐梓言皱了皱眉，不是因为方靖说的话，而是身体有些不对劲，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一些。 埃利奥特给他下了什么药！ “我要还。”齐梓言忍着不适，抛出了3个字。 方靖闻言后退了一步。所以说，一切都仅仅只是报酬而已么？没有掺杂他的私人感情？ 齐梓言无奈地说道：“方靖，你在想什么呢？” 方靖心里一沉，明明一直都是喊的哥哥的，为什么突然直呼他的名字，还上了债就不是兄弟了？ “我觉得……华研不够，以身相许，可不可以？” 方靖猛的抬起头，齐梓言想，如果此时他的眼睛没有被蒙住，那双淡棕色的眼睛里一定有光吧，没有看到，太可惜了。 他爱极了方靖那双澄澈的眼眸，被它看着，就好像方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原本不想在方靖被蒙住眼睛的时候谈这些，他想让方靖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看看他眼睛里的化不开的爱意。 “言言，你是这个意思吗？”方靖跌跌撞撞地朝齐梓言的方向走来。“你在哪？帮我解开丝带好不好？” 齐梓言气极反笑“我要是能动，早就帮你解开了……左一点，你要撞到床脚了。” 方靖哑然失笑，向左边挪了挪，说道：“我还以为是你让埃利奥特绑的我呢。” 齐梓言挑眉“我绑你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想报复我，让我体验一下，被软禁是多么难受的事……嗯？言言，你怎么了？”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齐梓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压抑不住从嘴角飘出来的一丝呻┠吟。 “其实埃利奥特没有把我怎样……就天天…………天天和我打台球、打拳、要股票代码什么的。你不用为此感到自责……” 齐梓言被一波一波涌起的不适与难耐折腾地仰起头来。 方靖皱起眉头，问道：“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他经常这样绑你？” “绑了两次……都是绑给你看的，右，向右45度，再往前走两步，对。” 黑暗之中，两人的膝盖撞在了一起。 “哥哥……低头。” 方靖能感觉到，一股热气扑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按照齐梓言指挥的那样，低下了头。 他的唇瓣碰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那是齐梓言的唇。 他压抑着粗┝重的喘├息，把呼吸放轻，在方靖的唇上碰了一下，轻柔至极，极尽虔诚，随后说道：“我是这个意思。” “方靖，我爱你。” 哪怕全身都在发热，汗水染上鬓角，他仍像巨龙对待着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不敢用力呼吸，怕惊扰了他。 该怎么向你形容我的心，你才能感受到，它属于你。 随后，方靖暴风骤雨一般的吻向他袭来，这些年的压抑的情感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灵巧的舌┝头┝舔过他口腔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牙├龈。 “嗯？” 试图解释的齐梓言想把嘴里作乱的舌┝头暂时驱逐出去，却像迎┽合一般和它缠┭绕在了一起。 可是——不够，还是不够，他想要更多。齐梓言终于明白了埃利奥特留的小纸条究竟是什么意思。 信息素失┍控地倾泻出来，盈满了窄小的房间，木头被炙烤出诱人的香味，如同贴身的衣物一般炽┞热，勾的人绮念翻涌。 除了上次喝醉之后的失态之外，这是齐梓言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放出他的信息素。方靖停了下来，同样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沉郁锋利的野玫瑰味果然如上次那般，好像被灼热的炉火融化，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甜腻的火热香气。 “言言，你闻，我们两的信息素不会排斥。”方靖饱满的唇勾起。他的鼻尖向齐梓言的腺体探去，又想要伸出舌┞头舔┍舔那散发着香气的腺体，尝尝它是否如闻起来这么甜。 “唔——快帮我把绳子解开……埃利奥特给我下了药——”往常直奔主题的方靖，似乎在享受着难得的温存，可惜这一刻的齐梓言，要等不及了。往常冷静自持的嗓音，在忍耐之下变得沙哑，上扬的尾音带着破碎的无助。 这样性├感的声音在方靖的耳边响起，直接撩动了他心里的那根弦。 不过，齐梓言对于信息素相融这事的平淡反应，勾起了方靖的疑惑：“你怎么一点也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感受到身下的肌肉骤然绷紧，方靖心里便有了答案。 “在穹顶酒店那次，你是故意喝醉了，勾┠引我？”方靖挑了挑眉。 “别说了——”热意一路从齐梓言的脖子蔓延到脸颊，连耳尖都烧起来了。勾├引这个词用得太过色┞情，羞得齐梓言想从地缝里钻进去。 齐梓言在椅子上挣扎起来，然而除了让勒痕的颜色更加艳丽显眼之外，并没有什么作用。 方靖低声地笑起来：“言言真是‘坦诚’得可爱。别动，先把我把手上的绳子解了，我再帮你。” 可是，这绳子要怎么解呢。齐梓言思索一瞬，如果方靖绕到自己身后，他看不到方靖，没法指导他。 “唔……你背过身去。” 方靖听话的转过身，将被反绑着的双臂送到齐梓言的面前。 随后，便感到温热的物体贴上了他的手腕。是齐梓言的舌头，他用牙咬上绳结所在的位置，随后用舌头舔着绳结的缝隙。敏┎感的手腕将舌头的触感传到大脑，他的心仿佛在被小钩子勾着一般的痒。 难以抑制的粗重呼吸打在方靖的小臂上，温热柔软的唇拂过掌心，使得方靖的呼吸也渐渐加重。 过了好几分钟，齐梓言突然停了下来，丧气一般把脸埋进了方靖的手心里。 随后，方靖感觉到自己的食指被齐梓言┞含┰进┐了┼嘴里，舌┝头湿润的触感挑拨这方靖的神经。 他的嗓音里全是委屈：“嘴累了……” 方靖深吸口气，忍住自己内心那肆虐的欲┍望。他是不是根本不明白自己内心里那把燃了近十年的火究竟会带来什么。 “这么快就累了，怎么伺候更大的……” 感觉到那人牙尖咬了一下他的手指，挺用力的，方靖轻笑了一声。 “再试试吧，等会别给憋病了。” 听了方靖的恐吓，齐梓言无奈的吐出了方靖的手指，重新回到了与绳结的奋战之中。 没过多久，牙尖一扯，绳结顿时松散开来。方靖的手获得了自由。 随后，方靖立马伸手，扯掉了捂在眼睛上的黑丝带，对上了那双盈满水汽的的凤眼。 齐梓言已经完全被药效支配了，眼眸里空茫一片，他健硕的肌肉被系在身上的红色绳子勒出红痕，脚踝被系在椅子两边。方靖吞了一口唾沫。 不得不说这人的技术着实不错，每一股绳子的位置都恰到好处，彰显出了他身材的性感，只不过想到这背后的亲密接触，占┏有┐欲席卷了方靖的内心，便觉得有些刺眼了。 “快……快点！帮我……”齐梓言咬着下唇，忍耐着。 方靖捡起贴在座位上的便利贴，看了一眼，放心地松了口气，把它丢在一边。 …… 作者有话要说： 发不出来...原谅我 第40章 第40章 事后 齐梓言已经被那一生都未如此强烈的快┝感冲昏了，像条脱水的鱼一般喘息着，方靖抬起头来，冲着他笑了一下，那双桃花眼完成月牙，并朝他示威似的舔了舔嘴角。 “好点了么？” 那一抹齐梓言胡乱地点点头，又摇了摇。 “还想要？” 他绕到齐梓言身后，想要仔细看看那个像是结尾的绳结。绳结刚好位于腺体下面一些，凑近了看，腺体的信息素味便更加无法忽视，况且原本方靖的嗅觉就敏锐于常人。 没解多久，齐梓言便感觉方靖的尖牙抵上了自己的腺体。不过随后方靖隐忍地收起了他的尖牙，换上了柔软的舌头。齐梓言能感觉到身后那人极力地克制想要咬下去的欲望，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腺体上…… “……你咬吧。”齐梓言同样作为一个alpha，明白方靖忍耐alpha本能的难受，近乎温顺地垂下了头，如同献祭一般，把腺体送到了方靖面前。 听到这话，方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个肖想了他近十年的alpha，听到自己心爱的人让他咬腺体，不咬下去大概是那个alpha不行。 尖牙抵上柔软的皮肤，几乎能感觉到那下面奔涌的血液，灼热的鲜活的，只要咬下去，就能让他染上上自己的味道…… 方靖猛的一咬自己的舌尖，疼的嘶了一声，一下清醒过来。 “不可以，言言，还没弄清楚我们信息素是怎么回事呢，不能随便咬。” 如果他的信息素入体，给齐梓言造成什么伤害就不好了。 好一会过去了，绳结还是没有解开，齐梓言原本发┝泄后变得平稳的呼吸，又渐渐急促起来了，皮肤也在不断的升温。 “埃利奥特这药下得太猛了吧，也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伤害，以后盛世卖给他公司的东西，要升价才行。” 方靖无奈地站了起来，去旁边的柜子里寻找是否有锐物可以辅助解开绳子。 没想到里面还真有一把剪刀，除此之外，还有润┝滑┞剂和避┰孕t。 …… 当齐梓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天窗的光刚开始可是从东边照进来的。 他们从早上一直做到了晚上。 全身骇人的酸痛也验证了他的想法，碎片的记忆里，还有昨天方靖把他抱进浴室里清┟理的场景，他们又在浴缸里做了一回，方靖还刻意吊着他，逼着他说些羞人的荤┞话，到最后他被逼得什么话都喊出来了。 回想起来齐梓言都不敢相信他能说得出口，他忍不住拿手臂捂住脸，以掩饰它此时的通红。 方靖察觉到怀抱里的人挣脱出去，也渐渐转醒，手脚重新缠上了齐梓言的身体，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发出舒适的喟叹。 “言言早安。”磁性的嗓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胸膛上紧贴着的喉结的颤抖。 感受到某个地方又——做了一天了，他究竟哪里来的精力？齐梓言抗拒地想把他推开：“你是泰迪吧？” 可惜他身体的肌肉没有办法很好的执行他的指令，酸软无力的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泰迪┝日╂天日地，我只想╁日┯你。”方靖半睁着眼睛低笑出声，修长的睫毛颤动，他还故意做了两下动作。 见齐梓言一脸为难的样子，方靖把人抱紧，懒懒的说道：“我是开玩笑的，等它自己下去就好了……怎么这么嫌弃呢，昨晚是谁喊着‘再┞深点’、‘快┡一┝点’的？” 看着绯红一路从齐梓言的脖子爬到耳尖，最后咬着后槽牙说道“还不是你逼的。”方靖哈哈大笑。 他把手搭在齐梓言结实的胸膛上，轻轻抚过昨晚的疯狂留下的痕┑迹，露出满意地神情。 “感觉自己好像在梦里……”方靖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一直以为自己一无所有，将要孤独终老，没想到突然有这么一天，什么都有了，公司财产也继承到手了，控制着他的父亲失去了权力，连他最不敢奢望的——喜欢的人，都和自己表白了。 “很荣幸能在你的梦里，我的王子殿下。”齐梓言握着他的手递到嘴边，轻吻了一下。 “你以为你是骑士么，言言。”他揪住齐梓言的下巴，凑到他面前，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 齐梓言被他问得一怔，黑色的眼睛里尽是茫然，一时间竟然不懂他的意思。 “你不是我的骑士。你是我的天空、白云、宫殿、土地……你是我的王国。没有你，我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他的话语越来越激动。“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的？嗯？你应该好好地跟我沟通一下，我们一起设局，不就好了。” 齐梓言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你肯定就什么都不要，跟我跑了。” 方靖拧着眉，回道：“那不好么？我南墙还在你那呢，我没钱你就不爱我了？” 齐梓言扶正方靖的头，看着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正是因为我爱你，也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所以更无法接受，你失去这些你应得的。” “你从小学习的便是如何成为一个领导者，这些是你应得的，而不应该是方骁钰的施舍，更不是在条框之内的交换。” “那万一我真的没转过来……你也不为自己想想。”方靖真的无法想象，他的一念之差，究竟会造成怎样的严重后果。 齐梓言无厘头地说了一句“你知道囚徒困境么？” 方靖回忆了一下，说道“两个囚徒在无法知道对方决策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会做出有利于自己而不利于他人的决策，会使两人都陷入不利的处境。” 齐梓言碰了一下方靖的额头，声音低沉：“如果两个人爱着对方，情况便恰好相反。他们都会做出有利于对方而不利于自己的决策。” “于是两个人的损失，恰好是最小的。就像现在这样。”齐梓言说着顿了顿。 “其实我并没有想到方骁钰会用这么激进的方式来对付我，不过只要想到对手是你，我就觉得，我是安全的。” 这个男人，怎么表白都能扯到博弈论那去。不过，这正是属于齐梓言的浪漫，他或许不会讲什么动听的情话，但是他认认真真地把内心剖开，摊开来给你看。 方靖苦笑，手指尖因为捡u盘而留下的刀伤还没结痂呢，他对自己的信任，有些过度。 “言言，你怎么这么好？”方靖叹了一口气。 “因为你很好。”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和执拗。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折磨审核员也不想折磨我自己。还有不知道我微博的吗？微博：@长佩_乳牙儿，完整版的这几章都发到那边去。因为两边的章节编号是不一样的！我会标注好哪些是这边哪些是那边的 第41章 第41章 耍流氓 两个在床上当连体婴的alpha之间宁静的气氛，终于被一声肚子的咕咕声打破了。 都接近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就算是alpha为了应对omega的发Ψ情期，有基因上的优势，也不带这么饿的。本来想熬到天亮吃早饭的两人，还是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来，找吃的。 从床上坐起来，便看到散落一地的衣服，有的还沾上了□□，绝对是不能穿了，幸好洗手间里挂了两套浴袍。 系上浴袍的腰带，方靖的眼睛还粘在齐梓言的身上——深v的领口袒露出一大片胸肌，蜜色的皮肤与暧昧的深红色吻痕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让他的眸色变得更深了。 齐梓言被他看得一愣，转头照了照镜子，才发现某人的大作，顿时脸上一片飞红。 “看什么。”他抬起一只手盖住脖子，宽大的袖口罩住裸露的皮肤。 “看你好看，言言。”方靖笑着把他的手拉下。 “你真好看，眼睛也好看，鼻子也好看，嘴唇也好看……”方靖的手指一路从他的眼睛向下，拂过睫毛，抚上鼻子挺立的山根，再碰上饱满的唇珠，“喉结好看，腹肌好看，就连……”手一路向下，然而，被齐梓言握住了。 他的唇轻轻抿着：“不许耍流氓。” “我哪有耍流氓，你来耍我，那才叫耍、流氓。”他刻意在耍字后面停顿了一下，反握齐梓言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手下细腻的皮肤，带有天然的体温，齐梓言触电一般，碰了一下便把手猛缩了回去。 他的喉结，轻轻地滚动了下，发出了一声吞咽的声音，随后别过头去。 方靖放肆地大笑出声。 齐梓言无奈地把一次性牙刷递到他的手心，说道：“快刷牙，我要饿死了。” 在之前，这人还不是这样的，这股骚劲儿也不知道憋了多久了。这一会便差点没给他撩拨坏了，齐梓言无奈，开始怀疑表白究竟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两人换上了浴袍之后，一前一后地从房间里出来。 齐梓言一迈开步子，便感到下身的不适，脚步顿了顿。 牵着他手的方靖，忙停下脚步：“还疼吗？不知道有没有发炎，要找埃利奥特要点消炎药膏才行。” 找……埃利奥特……要……药膏…… 想到这个画面齐梓言便尴尬得脚趾都缩起来。 “不如你别去了，在这儿等我，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吃的。”方靖说着便松开了手。 齐梓言摇了摇头，说道：“我带你去吧，你对这不熟，很容易迷路的。” 方靖眯起眼睛看向齐梓言：“嗯？你才在这呆了几天，就这么熟了？埃利奥特带着你玩？那个人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你可别被他骗了。” 齐梓言无奈地说道：“他也是alpha，你不用吃醋。” “alpha的醋才要吃，你可别忘了，你第一次被表白，可是被一个alpha！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酸吗……” 齐梓言这人，对于所有不熟的生物，无差别释放冷气，也只有一些神经特别坚韧的能不被冷风吓跑了。而其中最让方靖难忘的，便是那个叫宁野的alpha。 齐梓言一怔，记忆力关于那个alpha的印象已经淡薄到几乎没有，只依稀记得那是高中的事情，惊讶地说道：“你这么早就……？” “不然你以为呢。” 齐梓言心里涌上一阵暖流，感觉这么多年痴心的单恋，都变得甜起来，真好啊，原来他一直以来，也喜欢着自己。 方靖走到在他身前半蹲下身，说道：“我背你，你给我指路，行了吧？” “我很重的……要不还是慢慢走过去吧。”方靖就算是公主抱齐梓言，也就抱那么个从床边到床上的几秒钟，他真的背的动？ 方靖戏谑地笑着说：“我有多大力气，你不知道？” 这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满脑子黄色，齐梓言这么想着，报复一般，往他背上一趴。 方靖稳稳当当地架起他的两条腿，背到了背上。 “走起！往那边走？” “先往前，然后楼梯口左转。” 齐梓言伏在方靖的背上，感受着透过布料传来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声，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许久没人把他当做一个需要呵护的对象来对待了，长大成人了之后，他一直都是可依靠的、更强大的那个。可在方靖这，他总是那个被照顾的人。感受着方靖稳健的步伐，齐梓言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刚刚转到方靖学校的时候，被人欺负了，方靖也是这样，背着他回家的。 只不过，现在这个‘欺负’他的人，变成了方靖本人。 在黑暗中绕过七拐八弯的走廊，终于到达了厨房。 黑暗里竟有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埃利奥特正站倚在柜子旁，端着一个玻璃杯。 “哟，大清早的，房间里没玩够，还跑来厨房玩？”埃利奥特看着两人，笑道。 等完全看清两人，他又挑了挑眉，不敢置信地说道：“齐，你居然是下面的那个！” 齐梓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拍拍方靖的肩膀示意他放下，方靖还有些恋恋不舍。 真不懂他哪来这么大力气，背一个和他同样体格alpha。 埃利奥特穿了一身黑亮的皮质外套，袒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腰间系着鞭子，皮裤将他的长腿勾勒出来，腿部凌厉的线条收拢进长靴之中。 方靖的鼻子抽了抽，空气中有股血腥味。 还有这身衣服、绑齐梓言时候那熟练的绳艺…… “你把晓怎么了？”方靖蹙眉，心虚地看了齐梓言一眼。 埃利奥特收起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勾起嘴角，笑得邪肆，说道：“方总把人换给我，那便是由我处置了，难不成还能反悔？”空气中传来一声尖锐的机械声，齐梓言眉头一跳，拦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方靖。 那是□□上膛的声音。 “两位，管好自己就行，不要插手我的事，否则……” 砰的一声，水泥砖块的墙体上被开出了一个洞。埃利奥特用左手熟练地转了一圈□□，方靖瞳孔一缩，拉着齐梓言的手猛然收紧。 “冰箱里面有吃的，两位自便，我先回去了。” 苍白的脸上，挂着温和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离他们渐渐远去，方靖猛的松了一口气。“这个疯子……” 齐梓言摇摇头，走到一旁打开冰箱，看了看食材的种类。 “你怎么这么冷静，那可是真的枪！”方靖接过他手上的食材，摆到一边的桌子上。 齐梓言心道，不知道如果告诉方靖，他每天都在被这把枪指着，他会不会担心死。 “哎，我还是跟你说清楚吧，那天我去华研找你父亲，埃利奥特入侵了华研的电脑，和我们说要不就你在Y国帮他两年，要不就用晓换你回来……然后晓就自己答应了。” 齐梓言一点头，说道“当年那桩国际黑客的事件，埃利奥特家也是得益者，本以为他们关系还不错，然而现在看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哎，说起这个，我小时候见过埃利奥特，晓长得很像他身边跟着的家仆，一个比他大一些的男人，刚刚我们提到晓，埃利奥特的反应这么剧烈，或许晓背叛过埃利奥特，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晓……”方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齐梓言淡淡地说道：“晓可是个beta。” beta的生育率低，生理器官发育得也不如omega那样天生适合承欢。 “beta怎么了，我们两个还是alpha呢，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时候，方靖突然凑到盒子上仔细看了看，动作一顿。疑惑地抬起头：“言言，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齐梓言回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淡奶油。” 随后动作一顿，对上了那双眯起来的浅棕色眼睛。 “所以，你看得懂Y文，也听得懂……你耍我？” 齐梓言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地回过头，继续在冰箱里翻找，还故意拨弄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可惜通红的耳尖完美地暴露了他。 “好啊你个小骗子，嗯？听得懂？”方靖从背后揪住齐梓言的两只耳朵“还有我就够了，不用学Y文？嗯？” “你听到了什么？啊？听了几次表白了？你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吊着我很好玩？”方靖双臂挂在齐梓言的脖子，手往下伸，挠他的痒。 很少人知道，华研的总裁齐梓言，其实怕痒怕的要死，一挠就投降。 “我错了，哥，我真的错了，你别挠我——”齐梓言被他挠的不住的往后缩，脸上那惯常冷淡的神情都憋不住了，却又不敢把人甩出去。 “知道错了？怎么补偿我？” “你说了算，什么都行，别、别挠了，哈哈哈，好痒！” “什么都行？”方靖嘴角一勾。 齐梓言借机赶紧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拿下来，握在手里控制住。 “对，什么都行。”齐梓言暗地里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要接受丧权辱国的条款了。 然而，方靖看着他说道：“那就罚你给我表白，一直到地老天荒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定格画面模式？喜欢的宝贝可以收藏鸭，好几天没有新增收藏了quq 第42章 第42章 往事 “只是这样么？”齐梓言松了口气。 “嗯，我现在就要听，你说，要和上次不一样的。”方靖舒服地窝在齐梓言的肩上眯着眼，整个人挂在齐梓言身上。 “不可以到地老天荒，”齐梓言拿出了他需要的最后一样食材，关上冰箱门，认真地说道。“我们活不了这么长时间。” ？？？ 方靖一愣，刚想捏着他的下巴问他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什么，齐梓言就补了一句。 “但是可以到我生命的尽头。”齐梓言红着耳朵，侧过头，在方靖的耳朵上亲了一下。 “哎呀言言你怎么这么可爱！”方靖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发出响亮的啧声。 “嗯？还脸红，我们两个都坦诚相见了，亲几下你还会脸红，得让你适应适应才行……” 一连串的亲吻又落了下来。 “别闹……这里有监控，你不饿么？先让我把早饭做好。”齐梓言忙红着脸躲闪到一边，打开煤气。 “饿了，想吃言言下∑面——” “冰箱里没有面。”齐梓言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还想……想喝言言的牛奶。” 本来就带着歧义的话被他磁性地声音念得出来更显得色气，方靖神情暧昧，嘴角勾着一抹笑，眼神直盯着齐梓言浴袍下。 齐梓言终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板着脸把方靖推到了厨房的门口，可惜如果他的脸不那么红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他狠狠的说道：“不许进来！” 在方靖看来，这倒有点像娇嗔了，他笑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我不行了！看到你这幅样子我就想起，我买那些商业杂志上，怎么写的你，绝对理性的金牌投资人、冷淡、无情无欲，随手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要是被他们看到你这幅害羞的样子，不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齐梓言无视方靖在一旁的念念有词，挽起袖子，将切好的黄油块丢进锅中，放入面粉翻炒，随后淡奶油和新鲜蘑菇片倒入。 方靖倚在门边，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真好啊，从此以后半个a城花季omega心心念念的这个男人，就属于自己了。 他吸了吸鼻子，空气里弥漫起一股蘑菇的鲜香，混着着淡奶油柔滑的甜感，令方靖食指大动。 “言言太贤惠了，怎么才能把言言娶回家？” 然而他心里很清楚，现行的律令，尤其是在生育率越来越低的情况下，不可能让一个alpha和另一个alpha结合。 别的夫妇之间轻而易举的事——给彼此一个法律上的名分，都做不到。 而且等回国之后，国内的舆论还是要面对的。 虽然两人现在处在埃利奥特的监控之下，没有人生自由，可这也是另一个意义上的避风港了。 方靖轻叹一声，恰好齐梓言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国内那边，你想怎么处理呢？要瞒下来，让舆论冷静一会么？” “我才不要瞒着，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方靖懒懒地说道。开什么玩笑，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谈恋爱还不能光明正大地谈？ 齐梓言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个碗，一边说：“对了……你父亲是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想法？当年莲意为什么支持你，售出盛世的股份？” 自知道真相的那天起，齐梓言就想不通，为什么一向软弱的莲意，会站在方靖那边，对付方骁钰。 方靖的目光躲闪了一下，说道：“我妈看着你长大的，大概是心疼你吧？” 齐梓言斜了他一眼，莲意和他的感情，也不到这个程度。那可是3%的股份，况且，与方骁钰作对，对莲意娘家那边，可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方靖又沉默了许久，在齐梓言几次探寻的眼神之后，无奈地开口说道：“因为我三年前，就跟他们出柜了。” 齐梓言往外倒汤的手一抖，差点没把汤给撒到桌子上去。 他知道方靖一向坦然，可确实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 “哎！小心！也不用这么感动吧言言，别把汤撒了！”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齐梓言却能想象其中有多么的艰难。只能说，方靖对他的好，确实到了那种不顾自己，牺牲一切的程度了。本来以为方骁钰对方靖这么狠只是因为方靖的一次不理智的决策，动摇了他的信任，现在看来，比他想象中的复杂得多。 他怎么这么傻呢，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值得么。 或许爱情就是盲目的吧，哪怕自己自认理智，在这场博弈中，也逃不过冲动。 他努力控制住情绪，把汤一滴不漏地倒到碗里，分好两个婉，端端正正地放在旁边的桌上。 “来吧，先吃吧，吃完再说。” “慢慢吃，都过去了，我也不急着知道……”齐梓言坐在方靖的对面，看着方靖一勺接一勺，喝得有点快，他将黄油涂到面包上。 “是言言做的汤也太好喝了，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香的蘑菇汤！” “你饿了吧，哪有那么好吃。”齐梓言摇摇头，嘴角却挂了一丝笑意。 看来特意学的厨艺，还有几分作用。 “唔……喝完了，还有么？”方靖无辜地晾了晾空了的碗。 齐梓言一摊手“没了。你不吃点主食么？不然很容易饿的。” 方靖看着碟子上的面包，皱了皱眉头，有点嫌弃的样子。 “等会还要坐飞机呢，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食材。”看懂了方靖这是挑食的意思，齐梓言无奈，这人从小就是这样，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吃不喜欢吃的东西。 他打开冰箱看了看“速食焗饭？火腿肠？” 方靖一向不爱吃这些不新鲜的东西，而根据齐梓言的经验，埃利奥特每天的食材都是空运来的新鲜食材，这冰箱里的东西也少的可怜，估计都是应急用的，他也不放心。 回头一看，方靖正盯着他的那碗汤呢。齐梓言不禁失笑：“你想吃？不嫌我吃过？” “你吃过只会让我更想吃。”方靖笑着看向齐梓言，舔舔嘴角。 齐梓言关上冰箱门，无奈地把汤推向方靖。企图用吃的把他嘴堵上，让他停下说这些羞人的话。 用过早饭后，两人一起走到了庄园的花圃，晨雾弥漫在湿冷的空气之中，与初升日光的暖意形成对垒。 “那个时候，华研的资产被拍卖，齐叔叔在医院ICU抢救……你在被追债，没人愿意给你贷款。” 方靖深知还未开始接手公司事务的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回家，找方骁钰。 “方骁钰怎么也不答应资助华研，他让我拿出华研还能起来的证据，我近乎不眠不休，写了万字的研究报告，列举了你大学期间的学术研究成果和投资收益，然而，他都认为，华研已经失去机遇，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于是方靖冒险出售了他手上盛世的所有股份，正当他准备去和银行签订那份合约，他被暴怒的方骁钰软禁了。 眼见华研的情况一天比一天更加糟糕，再无资金注入，就将要彻底破产，方靖只好以绝食来逼迫方骁钰放他出去。 这时候的方骁钰明显意识到了不对——就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么。 于是在几天的拷问后，方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他对齐梓言的感情，并且宣称如果方骁钰不让他资助华研，就与方家断绝关系。 然而，方骁钰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松口，反而将他狠狠地打了一顿，并认为这只是他叛逆的延续。 齐梓言听到这，把方靖拥入怀中。 “疼吗？” “这打挨值了，不然我现在怎么能抱着你呢？”方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正是这一顿打，惊醒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莲意。 “我妈她……是个为别人活了一辈子的女人。” 莲意在莲家从小作为一个联姻工具长大，嫁到方家之后，只能扮演一个听话的妻子，冷眼旁观方骁钰的夜不归宿，还在生了方靖之后因为体弱，无法再为方骁钰续弦，而遭人非议。 生活还是要继续，没得反抗。有的女人疯狂迷恋奢侈品，以填满内心的空洞；有的女人放纵自己，与年轻的躯体一同狂欢。而她麻木了，像一具行尸走肉，只剩那么一点残存的意识，还留在这儿支撑这副皮囊。 “在她意识到，方骁钰一直把我当成工具看待之后，不忍我再重复她的命运。” 继承家产，联姻，生子，培养另一个合格的工具。 她从小只从文学作品上看到何为不求回报的亲情，何为不顾一切的爱情。在她的身边，一切都明码标价。 “大概是我的这种，蠢劲，唤醒了她留在这世界上，不多的知觉吧。”方靖无奈地摇头笑笑。 莲意帮着方靖逃了出去，除此之外还将她手下的股票也全部售卖。 终于，这份上亿的贷款，经历了曲折离奇的发展，悄悄地通过银行，流入了齐梓言的手里。 齐梓言攥紧了他的手，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如果他的优越感没有这么强，他大概就会早一些发现方靖的付出了吧，也不至于与他那么多年都断了联系，甚至是仇视。 第43章 第43章 回归 “最终我们还是在一起了，言言。” 日光突破了层云，点燃了整片天空，满□□霞为之喝彩。 天边传来飞机的破空声。 “我们该回去了。” “刚刚你和晓交流过了？我怎么不知道？”方靖舒服地瘫在私人飞机的大床上，可惜这是齐家的飞机，为了不在属下面前丢人，行走不便的齐总硬是靠着自己的双腿挪上了飞机，让本以为还能背他一次的方靖遗憾极了。 “他在用指节敲木桌，你看到了吧。那是摩斯密码。” “好吧，我不懂。”方靖别过头去，看着外面的蓝天，有种平凡人对高智商世界的疏离感。 齐梓言从床铺的一角，挪到了方靖旁边，和他一起仰躺。 “那他说了什么？” “他说这是他欠埃利奥特的，我们不用管他。” 方靖一个翻身，面向齐梓言，问道：“那就真的不管了？他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诶！而且他这么有能力，如果能为你所用多好。” 齐梓言扯被子，将两人一起裹在里面。 “一报还一报。别把他想的那么高尚。” 方靖摸了摸齐梓言的头发：“乖啦，你总要学着用感情和人保持联系，而不是利益。” “我对除了你之外的人，没有太多的感情可谈。” 齐梓言翻了个身，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你看这次，你失踪了，华研一个能说的上话的都没有，要是没有你父亲，就真的垮了。你要学着去相信别人……” “我不信，我只信你……”他顿了顿，“你帮我就好了，华研是你的。” 他好像要证明什么似的，爬起来拿出了他带来办公用的电脑。 那是一份股权转让书，涉及华研78%的股权，是齐梓言手上全部的股权。 “你给我发工资，我给你打工。”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认真，就好像是拿着成绩单讨赏的小朋友。 “这是……”方靖快速地浏览着这份未完成的转让书，落款日期是齐梓言失踪的那一天。 “所以你原本打算，用这个来帮我夺权的？” 齐梓言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份计划书从齐梓言知道真相之后，便开始着手拟定了，没想到被方骁钰的圈套给打断。 原本这事情简单得很，方靖一旦掌握了华研，以散户及机构的逐利行为，一定会倒戈向方靖，这样就有机会通过投票，更换方靖为盛世总裁。 “是我犯错了。跟你在Y国度假的时候，不应该和你那么亲近。”齐梓言闷闷地道。 方靖一挑眉“犯错？” “是我没控制住……” 得知了方靖真心的齐梓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习以为常的克制、置身事外的冷漠全部崩塌。他的情感沉重得如洪水，冲垮了堤坝。他只想与方靖亲近，想和他马上在一起，弥补这些年失去的时间，压抑表白的冲动已经花费了全部力气，对亲近的渴望便从指缝里溜了出来。 亲一下没关系吧，就亲一下，更近一点可以吗……反正他们很快就在在一起了。 过分的念想让他在那异国的街道上，一次一次地与方靖拥抱、亲吻，索取着方靖的温柔。 在齐梓言懊悔的同时，方靖也在飞速思考着齐梓言说的话。 齐梓言说他不应该与方靖亲近，亲近意味着什么？ 通过速度快得不同寻常的航班申请、意外丢失的钱包、莫名其妙的信号中断、一场把他堵在Y国的大雪。 所有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齐梓言的失踪精心做的铺垫。 而这个布局的人，是方骁钰。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的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对。” 旅途中，方骁钰的眼线，一直盯着他们。 在方骁钰捕捉到齐梓言的入侵记录之后，他就开始派人跟踪齐梓言，因此，他跟到过冰河铁路家属小区，歪打正着地得到了齐圣华已经康复的消息。 不巧的是，方靖不知道齐梓言对他的感情，方骁钰也不知道。 但凡齐梓言表现出一点点想要将功赎罪的样子，方骁钰或许就不会做的这么绝。 齐梓言知道了方靖曾经资助过华研后，顺应方靖欲望与他亲近，在方骁钰的眼里他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方靖刚刚开始回到公司看到的，并不是方骁钰虚构给他的假象，而是方骁钰眼里的真相——齐梓言不仅没有任何要还债的意思，而且大有一瞒到底，绝不承认自己已经知晓当年方靖曾经帮过他的样子。还想再利用方靖的感情，借机做点什么。 “方骁钰想要把真相揭露给我看……只是他没有想到，你做为一个alpha，真的会爱上我？” 齐梓言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方靖一笑，其中蕴含了一些勉强的意味。“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有过对祝福的期望，不是么。” “齐先生、方先生，请问可以采访一下您……” “网传齐先生为了收购盛世散布谣言，是否……” “如今盛世的最大股东是谁？华研将要接管盛世吗……” 记者们不停地向前伸着话筒，步伐紧紧地追随着他们的脚步。 尽管已经特意选择了VIP通道，还是有无数媒体不惜以买高价机票为代价，想要获得一个采访的机会。幸好保镖已经早有准备，将两人严严实实地护在里面。 记者采访的喊叫声和拥挤中爆出的骂声充斥着整个大厅，闪光灯响成一片，两个人带着帽子和墨镜，在保镖的保护之下快步穿过人群。 方靖感受着这极快的步频，感到有些担忧，虽然上了飞机之后，他已经给那处上过药了，他凑在齐梓言的耳边说了句“言言，你疼么？” 齐梓言面无表情地说道：“让你那么不知节制。” 方靖心疼地说道：“我这不是……忍太久了么，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一个女记者终于挤进了内圈，虽然已经有许多人到过这里，然而抛出的问题方靖和齐梓言都没有回答。 这个记者有一种直觉，她问的问题，这两人绝对会回答。 “请问——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么？”这位女记者扯着嗓子，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 这时候，方靖脚步一顿，竟然回过头来，朝她笑了一下，随后一边走一边牵起齐梓言的手，还炫耀似地抬起来挥了挥。 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完美地捕捉了这一幕，几分钟后，就上了v博热搜。 除了吃瓜之外，舆论铺天盖地而来，大多在说什么双A恋恶心之类的。 不过，舆论中心的两人，丝毫没有在意的意思，回到华研总部，开始紧锣密鼓地制定合作战略。 两个有实力又有能力的人在一起，是不需要外界所谓认同的。他们只需要用两家公司的合作证明，这对于他们来说有利无害就够了。 于此同时，方家大宅里。 方骁钰从藏身之处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华研收购成功，盛世已经彻底易主了。自己万无一失的计策，怎么就失败了？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他坐在厅里，电视机里播放着他的纪录片，与那些被收购的公司的总裁握手，哪怕是他的手下败将接受采访，也对他表现的恭敬有加。 是他一次次精妙的谋划，一路披荆斩棘，保住了盛世的商业霸主地位！ 他呯地摔碎了手里的还剩下半瓶的名酒。 酒瓶摔碎在名贵的地毯上，开出了一朵花，在红棕色的真皮沙发上留下溅射的液体。 在计算人心上，他从未失败过，自私、贪欲是每一个人的弱点。 可令他震惊的是，华研迅速地发布了股权转让协议，证明所有的股权已经转让给了方靖，并且改任方靖为盛世集团的董事长。从此之后，方靖将是盛世的完全控制人。 不可能，齐梓言怎么可能会牺牲到这个地步，其中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过是激素使然…… 对，就是这样的，他又一次地拨通了方靖的电话，不可以相信齐梓言，这肯定是阴谋。 打不通。 他又去打魏薇的电话。 “魏薇！方靖不行，绝对不行，你带着小王和赫章他们，架空他！听我指挥！” “方总。”魏薇的声音很冷静。“你要明白，你有今天，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如果他不放出盛世的舆论，华研哪有机会趁虚而入，收购盛世呢？魏薇跟了方骁钰很多年，然而她依旧对这种计算无法苟同。 “我先挂了。” “你敢！魏薇！信不信我炒了你！” 听了这话，魏薇一顿，叹了口气：“容我提醒您一句，现在的总裁，是方靖。” 楼上，地板发出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噔噔声，和方骁钰愤怒的嚎叫一起在空荡的豪宅里回荡着，随后，便见到莲意拉着一个箱子，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向温柔顺从的妻子，看上去还是有一些胆怯，却难得地强硬起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她拖着箱子走到方骁钰面前，注视着怔愣的方骁钰。 拿出那份早已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说道：“你签吧。” 方骁钰失控地大喊道“你这个女人，仰仗我的权势，我失去权利了，你就惦记我的财产！” 那张脸上，带着骇人的愤怒，让眼角和额间的皱纹更加明显，失去了平日的优雅和从容，让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岁。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个课错过了玄学时间，懵了 第44章 第44章 报告 莲意被他吓到一般，后退了一步，听清了他的话后，无奈地摇头，说道：“你看清楚一点，我净身出户。” 方骁钰愣住了，他用能把手下那几张薄薄的纸撕裂的力气，翻动着这份离婚协议，终于找到了那几个字。 莲意女士，自愿放弃夫妻共同财产。 他喃喃地说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一个两个的……” “我为了盛世献出了我的一切，我的童年、青年、我的婚姻，我有错吗……我只是为了盛世更好而已。”他再没有了平日的春风得意，发出无序的质问，散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个疯子。 莲意露出怜悯的神情来：“你现在还不懂么，方骁钰。” 她摇了摇头，上天给了方骁钰一个绝顶聪明的脑子，却没有给他感情。 她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温和甜美，然而说出的话语里饱含着无奈。 “盛世是方家的公司，方家不是盛世的奴隶。而你却变成了它的奴隶，还想让方靖也当他的奴隶。” “你为自己所谓的奉献，假惺惺地自我高潮，然而你只是在满足你内心无止境的贪欲。” 初步整顿过后，华研和盛世最终交换了持股，合并成了同一家公司，改名盛世华研。 原本两人对于公司的名字有争议，方靖认为他能有今天，完全是因为有齐梓言在帮他，于是他想把盛世的名字放在前面。而齐梓言则认为，能与盛世合并，是华研高攀了，要把盛世放在前面。 于是就有了盛华世研和华盛世研，然而咨询方提醒他们，品牌最好保有旧名字，拆散了容易被认为是盗版。 这个名字公布那天，A城又掀起了滔天大浪。原本以为是玩玩的两位总裁，居然连公司都合并了。 正当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盛世和华研都各自卖掉了原本的办公楼，两家公司一齐搬进了一座新建成的摩天大楼。速度之快，让围观群众瞠目结舌。 随着两家公司渐渐恢复正轨，股价也渐渐回升——连对家也不得不承认，当方靖的管理才能和齐梓言的慎密思维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盛世华研这家公司，简直无敌。 但很多人都认为是齐梓言吃了亏，毕竟当年方靖的风评怎样，大家都有目共睹，而在这轮的收购中，华研更是面临巨额债务。 齐梓言毫不留情地帮方靖反驳了回去，证据便是当年方靖出售的股权和与银行签订的合同。 特别是当大家了解到，方靖当时并不知道齐梓言对他的感情的时候。到什么程度的爱，才能让他义无反顾地放弃拥有的一切。 试问别说总裁了，哪对普通的情侣能做到这一步？ 一时间，两人为了对方不惜一切的绝美爱情故事，成为了每家每户讨论的热点话题。 甚至连许多情侣吵架的时候，都会cue到这两人。 而此时仍在话题中心的两人，在公司里处理着繁重如山的工作。 “这研究报告是谁做的？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有看出来！学的东西都学到哪里去了？” 紧皱的眉头和难看的脸上昭示着他此时的不满，下属一如既往地被齐总冰山般的气势吓得双腿发软，拿着文件连连应是。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哟，齐总又在训话呢，看起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于是站在一边的下属目睹了齐总那张脸从冰雪消融到春风化雨的全过程。 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的齐梓言随口对下属说了句“拿回去重做。”便让他回去了，下属不禁感叹，呼，真是太幸运了，能遇上视察的总裁夫人，简直是他的救星。 齐梓言看着方靖笑着走进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又嘲笑我。” “我哪有嘲笑你，我是觉得，你变脸是真的很可爱。” 在别人面前还是威风禀禀的大老虎，在自己这就变成了小猫咪，让人真的很想呼噜呼噜他的毛。 方靖顺着他梳的整齐的头发摸了摸。 “别闹，等会我还要开会呢。”齐梓言拨开他的手，却被方靖握住了，低头亲了一下。 齐梓言脸一红，装作不在意地开口道：“这几天，你接触我那几个提拔上来的下属了吧？感觉他们怎么样？” “嗯……颜建元人是机灵，但是对上面一套，对下面又是另一套，难以服人，恒瑞英人品不错，可惜……” 齐梓言摇了摇头“他能力一般。” “再看看吧，不急。”方靖神神秘秘地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白溪让我们明天过去她那一趟，我们的信息素检测出结果了。” “那白溪有说什么吗？”齐梓言有些激动地握住了方靖的手。 方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就算标记对我们没有害处，也不可能做到永久标记的。” 听了这话，齐梓言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 见他这幅表情，方靖拉过旁边的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伸出两手托着他的脸，手肘支在桌上。 “怎么啦，言言，不高兴了？” 方靖按着他的双颊，把他的脸往中间挤，直到薄唇变成了小鱼的嘴巴似的，完全破坏了它原本的严肃，看起来有些滑稽，方靖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继续说道：“不管你能不能标记我，哥哥是你的，全身上下都是你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做腺体摘除手术。” 本来一脸无奈地任方靖摆弄的齐梓言，听了这话，顿时露出了一副凶悍的表情，他从方靖的双手中挣扎出来。 “不要说这种傻话，我不许你伤害自己。” 摘除腺体，不仅会使得信息素消失，更会使激素紊乱，造成身体素质的下降，甚至会减寿十几年。 看着齐梓言跟小狗护主似的龇牙咧嘴的表情，方靖在半空中作出摸齐梓言的头发的样子。 “知道啦，我的霸道总裁。”他轻笑着回应道。 齐梓言轻轻叹了口气，方靖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翘着脚，看他签了好几份文件，没过多久，又把烦躁地把笔盖一盖，闷闷地说道：“我只是替你觉得可惜，可能这辈子也不能体会到永久标记是什么感觉了。” 方靖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并不是因为无法永久标记他而感到失落。 他坐起来，敲了敲齐梓言光洁的额头：“想什么呢小笨蛋，所谓永久标记，只不过是生理上的占有。我们俩拥有的是灵魂上的共鸣，在我看来，是高于人类生殖系统的。” 没有双性之间的吸引，甚至是两个不喜欢同性的人，对彼此产生了爱。 齐梓言被他敲得嘶的一声，揉了揉额头。 “那你喜欢小孩子吗？”齐梓言轻轻地抿了抿唇。 方靖作出思考的样子：“嗯，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小孩子了。” 齐梓言的心跳空了一拍。 方靖看进那双纯黑色的眼睛里。 “我喜欢的小孩子，眼睛是黑色的。鼻梁高高的，唇珠很性感，身高和我差不多……” “你又逗我。”他不满地说道。 “我怎么就逗你啦？我就喜欢言言这样的小孩子，别的我不喜欢。” 然而齐梓言知道，方靖是喜欢小孩的，或许这样温柔的人，都会喜欢小孩吧，在这里这么说，只是不想他难过。 方靖绕过办公桌，走到齐梓言的身后，为他按摩太阳穴。 齐梓言在他适中的力道下，渐渐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言言，不要想这么多，我们都在一起了，还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说到底，齐梓言还是怕他跑了，一会怕他变心，一会怕他想要孩子。 他可以对自己多点自信的，在方靖眼里，满世界都是一片漆黑，而他是那颗唯一的星星。 “言言。”方靖唤道。 “嗯？” “言言。” “我在。”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齐梓言把转椅扭到了正对着方靖的方向。方靖背着光，窗外的阳光为他那头棕发镀上一层金边，他的眼神里带着些愧疚和遗憾。 “要是我勇敢一点，我们也不会耽误那么多年。” “我们都是胆小鬼，如果你因此而自责，那我也与你同罪。”齐梓言把方靖的碎发拨开。 “可是我在□□上不忠，我明明心里喜欢着你，却和别的人上床，我拥有你的这么多，这对你不公平。” 这是方靖第一次正面提起横在两人中间的这个迈不过去的槛，他背在身后的手指绞在一起，指甲把肉掐的通红。 果然，齐梓言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他的自制力是有极限的，尽管此时理智告诉他，不要再让方靖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愧疚，都过去的事了，也不要让方靖看到他内心那滔天的醋意和占有欲，可他还是控制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确实很嫉妒，那些和你□□关系的人，我甚至恨不得他们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无数个夜晚，他看着那些娱乐小报，方靖又和谁谁谁出入宾馆被拍到，他躺在床上，一闭眼都是方靖和别人欢好的场景。 第45章 第45章 释怀 说不介意是假的，他甚至为此养成了不看娱乐新闻的习惯，然而还是会有风言风语飘进他的耳朵。 明明和自己说好了，当年方靖没有伸出援手，就是不在乎自己，他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再爱他，可是还是做不到。 “对不起、言言，对不起……”方靖看着他那要吃人一般的眼神，他把齐梓言摁进自己的怀里。“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喜欢我。” 他有些哽咽。 方靖还有很多想要解释的话，可是他张着嘴，嘴唇颤抖着，却无法吐出一个字。他知道自己错了，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人们常说爱与性无法分割，在他眼里却是分开的，对他而言爱太过奢侈，而性只是廉价的快销品。 他从没有想过这会伤害到爱他的人，也从没想过有人会爱他，更没想过爱他这个人正好是他爱的那个。 齐梓言感受到方靖身躯的颤抖，终于反应过来他又说出了戳到方靖痛处的话，他不禁感到有些自责。方靖他一直站在一个照料者的角色，总是会想办法逗他开心，又或者去温暖他，可是他那天生比常人更加敏锐的共情，也让他更容易受伤。 他伸出手，回抱住方靖：“对呀，所以这不是你的错。白家和我提联姻的时候，我考虑过要答应他们，你会怪我吗？” 方靖先是睁大了眼，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惊讶，随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怪你，难道我不和你在一起，你就终身不娶么？” 这是很不现实的，他不知道齐梓言对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也希望他的宝贝能有一位贴心的妻子，陪伴在他身边，让他不再孤独，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 “我也是一样的。”他把手指伸进方靖干燥温暖的发间，顺着它微卷的弧度往下梳。 “我不怪你，哥哥，别人说你花心也好，渣男也好，在我眼里，都是你在寻找属于你的幸福而已，我会感到难过只是因为，我以为你的幸福不会是我。” 他在方靖的耳边轻轻说道：“比起怪你，我更恨我自己，是我外露的情绪太少，看起来太冷漠，把你给吓跑了。不要因为过去而埋怨自己，好吗？” 方靖觉得自己脏，对不起也配不上他的宝贝。他这一番话，把快要落入自卑和愧疚的深渊里的方靖一把拽住。 两人相拥着，沉默了很久，整理着各自的情绪，许久，方靖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齐梓言松了一口气，知道方靖大概是从情绪里出来了，他问道：“笑什么？” “笑我们工作时间在这谈情说爱。” “好的，我的老板，你该回去工作了。”齐梓言退开几步，为方靖折好领子的一角。 “坏人，刚刚说完情话就让我去工作。”方靖捧起齐梓言的脸，“来吧，给我一个告别吻。” 齐梓言无奈地说道：“分开两个小时而已……” 方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齐梓言凑过去啾了一下。 “等会午饭食堂见。”方靖满意地用手指蹭了一下齐梓言的唇瓣。 方靖踏入这一如既往熙熙攘攘的宴会，服务生取走他厚重的外套，他走到吧台边，端起一杯酒，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过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归宿，不再是那个浪子。 可惜还是有人不清楚这一点。 看着一个穿着清凉的Omega向这边靠近，原本打算走来与方靖攀谈的几位高管止住了步伐，投来看戏般的目光。 “方总，音乐马上就要开始了，冒昧地问一句，我有荣幸与您共舞一支么？” “我有约了，抱歉。”方靖礼貌地摇了摇头。 “哦？”Omega暧昧一笑“我不比他漂亮、不比他性感？” 方靖蹙眉，最近他和齐梓言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的了。那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试探他们之间的感情？这话的意思，是不把他的alpha伴侣当一回事，笃定他会打野食了？ “这位女士，在我眼里他最漂亮，他最性感。请您自重。”方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女人神神秘秘地向他走进了一步，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薄荷混着茉莉的味道和她轻浮的行为格格不入，方靖连忙退后了一步。 “在这里说不太方便？宴会结束后在侧厅找我吧。” “什么在这里说不太方便？”一只手掰过方靖的肩膀。 齐梓言正站在方靖的身后，扣子一如既往系到最上面的那颗，眉毛微微挑起。 “你来了。”方靖握住他的手，看他脸上有几分揶揄的兴味，他手上使了点劲捏了捏，用嘴型对他说道：你在看戏？ 齐梓言无辜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并没有，然而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那位omega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撩骚被抓了个正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然而她还是打心底里不相信两人会在一块，顶多就是商务合作、炒作一类的。 方靖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眯了眯眼，看戏是吧，就让你们看一出大的。 他一把拉过齐梓言，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后示威似地看向那位omega。 “这样你懂了么？” 齐梓言被他亲的愣在原地，他没想到方靖这么大胆，直接在这样一个公众场合当众亲他。 他甚至听到了附近的人抽冷气的声音和杯子落到地上的碎裂声。 虽然这样的行为不太符合齐梓言一向低调行事的原则，但是他又因此感到有些暖心，这种宣誓主权似的行为，一方面为两人杜绝麻烦，另一方面又增添了他心里的安全感。 “我去……齐总笑了。” “天啊齐总笑起来真好看，真希望能多看他笑笑。” 齐梓言一摸嘴角，他有笑吗？ 方靖听了这话，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齐梓言脸上挂着满意的笑，丝毫不见平时的严肃，他莫名的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别人窥伺了的感觉。 话都说到这了，omega再不明白就是太笨了，她踩着高跟鞋后退了几步，后知后觉地开始恐惧起了她的做法是否会给家族带来的影响。 “对、对不起，打扰了。” “等等。”方靖拉着齐梓言，冲她补了一句“有些话确实不太适合在这里说……比如，你的香水它不适合你，”方靖抬了抬下巴“或许你应该试试脂粉的气味。” 这话里有许多值得推敲的深意，表面上实在说香水不合适，实则又委婉警告不应该她干这种不合适的事情。 那位omega被吓得连连点头，钻进了人群里便消失不见了。 噔噔噔，音乐声响起，许多周围围观的人才大梦初醒，他们又错过了一个搭讪的好机会，只能暗自叹一口气。 方靖把齐梓言拉到了舞池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你跳女步？”齐梓言嘴上询问，动作却步步紧逼，方靖也不愿示弱，一个瞬间，主动权便在两人之间交替了好几次。 最后还是方靖妥协了，毕竟床上拿了一血，床下还不许齐梓言要面子么。 况且这么多人暗地里盯着他俩，总不能为了争这么个主动权打起来。 齐梓言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两人呼吸交错，眼神时而碰撞，时而分开，里面蕴含的爱意就像缠绵的丝线，无比接近的距离让他们心跳加速。 尽管是两个身高相仿的大男人跳华尔兹这样需要男女配合的舞蹈，齐梓言跳的男步阳刚之中蕴含着呵护的轻柔，方靖的女步优雅而又包容，配合上他那张超乎性别之上的精致脸颊，竟然一点违和感都都没有。 两人就像是互相吸引的磁铁，锃亮的黑皮鞋在地上踩出默契的步伐，形成一个微妙的漩涡，仿佛两人天生就该这样一般，互相包容，互相照顾。 “呜呜呜这也太甜了吧？”旁边围观的omega在一边吃着甜点，小小声地对她的姐妹说道。 “本来很反感两个alpha在一起的，但是齐总和方总好配啊……”她补了一句。 “主要还是因为长得好看吧？”同伴在一边吐槽道。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上谁下。” “方靖吧？方靖跳的可是女步诶，齐总那张脸我还在没法想象他是受。” “嘶，这你就不懂了，齐总这叫禁欲受，想想把他扣得严严实实的扣子全部扯开，淦得他躺在身下爽的只能□□，眼泪无助地往下掉的样子，那才叫……”同伴朝她使了个眼色。 “咦惹你个omega在这意淫什么alpha啊，再说人家已经有主了。”吃甜点的omega斜了同伴一眼。 “说两句不给说啦……” “不过其实我觉得，爱到他们这个层次的人，上下已经不那么重要了。”omega吃着甜点，摇了摇头“我也希望有一个人能不在意我能否孕育下一代，哪怕全世界都无法理解，也要和我在一起。” “睡吧姐妹，我听小白说他们互相暗恋了十年诶，等不到这么一个人你就得嫁了。”同伴怜悯地呼噜呼噜她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sorry……作者君本来想卡个9点，但是我又忘了，quq没有玄学时间还快要完结了我真滴糊的彻底 第46章 第46章 信息素 “白教授，外面有两位男士来找您，要让他们进来么？”实习生小晴敲响了实验室的门。 “贵姓？”白溪摘掉白手套，在水龙头下面将手细细地洗干净。 “姓齐和姓方。” “让他们进来吧。” 实验室的门打开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清一色的白大褂中显得有一些突兀。 “白溪，好久不见。”意料之中的，打头阵的仍然是方靖，他一如既往地笑得如春风和煦，齐梓言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向她点点头，便当做是打招呼了。 让白溪回忆起了高中的时候，两人也是这样，形影不离，方靖更擅长与人沟通，而齐梓言永远像他的后盾。她当时便觉得两人之间肯定有些什么，她还在校园BBS上建起了两人的cp楼，遭到了众多omega的无情讨伐。正是这一次针对同性之间感情有罪的讨伐，激起了她的反逆之心。 当她越长越大，特别是专注于研究生殖系统这块之后，越发明白所谓匹配度高的AO之间的爱情是多么可笑——高匹配度对应的是高孕育率，这个身体机制似乎是为了繁衍而出现的，况且omega的发情期和动物的一般无二。为了繁殖而互相吸引的动物，你能说它们之间存在爱情么？ 在她眼里，真正的爱是可以脱离匹配度、甚至脱离性别的。 不过，这都只是白溪个人的猜测，几年前他们的决裂原本让白溪大失所望，甚至一度怀疑她的研究方向是否应该存在——两个同性真的会相爱吗？直到最近一段时间，她才从弟弟白晨那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两位大忙人总裁，总算有时间来看看老朋友了？”白溪一如既往的豪爽，也不和方靖客气，为他们倒了杯水，一点没有教授的架子，笑得一脸诡异地看着他们俩。 齐梓言为方靖拉过椅子，两人一同在实验室的休息间里坐下：“幸好有你这么个老朋友，不然我俩忙十年都白忙活。” 白溪一听便明白，他是在说前段时间提出与华研联姻那事了，前几天听说方靖和齐梓言两人在一起的白父为自己的女儿感到不值，想去找两家的麻烦，还是她废了老大的劲才解释清楚。 “所以呢，我可是你们的大功臣，要好好报答我，知道了么？”白溪的眼睛里放出精光。 “你想要什么报答都可以。”旁边许久不语的齐梓言突然开口，而且语气极为郑重，让白溪一惊。 在齐梓言眼里，白溪这一系列举动，是让他得知真相那最开始的□□，甚至还牺牲了一部分她的名声。 “哎……小言啊，我开个玩笑而已不要那么当真啊，你怎么当了这么多年总裁，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白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弄得齐梓言有些窘迫，不知如何是好，她继续说道：“说实话你们俩在一起对我的研究很有帮助，我说的报答，只是要你们继续配合我的跟进就好了。”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你们两个看上去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啊？”白溪看着两人一脸淡然，颇感意外。 “不能标记，顶多不就少了个情趣么？”方靖无所谓地瘫在沙发上，手臂勾上齐梓言的肩膀。 白溪一怔，笑道：“怎么我这严肃的医学问题到你们那就剩个情趣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反应瓶，一管很明显地出现了对抗反应，在里面产生了微小的电流，液体量也比另一瓶少很多，另一管则毫无波澜。 她将两个瓶子摆在他们面前，说道：“猜猜哪个瓶子是你们的信息素提取液。” 两人思考了一会，随后修长的手指一同指向了那个出现对抗反应的玻璃瓶。“这个？” 至于另一个玻璃瓶，大概是AO结合的情况吧。 两人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休息室里的陷入了安静之中。闻得到味道已经是生理的极限了，他们也不奢求更多了。 正在两个人都感到失望的时候，白溪摇了摇头。 “猜错了。”白溪看着两人失望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 “这个才是你们两个的信息素。能够像普通的AO信息素一样融合，恭喜你们……又多了一项情趣。”白溪揶揄地说道。 方靖惊喜地接过那个小瓶子，里面是透明的液体，就像一管平平无奇的水，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心里。“真的可以相融？” “现在实验室还在尝试分析它们为什么能相融……你们的信息素对别的alpha信息素都会发生排异反应，我个人倾向于是因为你们从小生活在一起，激素互相影响的缘故。” 白溪拿起她的记录板，一脸正经地询问着他们。 “所以你们是从几岁开始生活在一起的？” 齐梓言惯性地观察白溪的表情，从她因为兴奋而微微上挑的眉毛上，看出了一种八卦的味道。 “10岁吧，言言9岁。”方靖答道，慵懒地靠在齐梓言的肩膀上，牵上了齐梓言的手。 “天天睡在一起？” “唔，天天睡在一起，因为言言……唔！”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方靖被齐梓言用手捂住了嘴巴。方靖看着齐梓言那张红透了的脸，笑着摇摇头。 方靖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行了行了我不说。” 他附在齐梓言耳边说道：“言言才不是因为怕黑才跑来和哥哥一起睡觉呢。” 齐梓言红着脸别过头去。 白溪在一旁眼放精光地看着他们秀恩爱，虽然听不到方靖说了什么，但是齐梓言这副脸红着被方靖调戏的样子，白溪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比如说他们哪个在上面那个在下面？ “那几岁开始发现自己喜欢上对方的呢？” 白溪咬着笔头，然而这并不能挡住她翘起来的嘴角。 “这和你的研究有什么关系。”齐梓言冷下了脸，淡淡地说道。 “呃……那当然有关系了，心理因素也是有关变量！”白溪打着哈哈，其实在现阶段的实验里其实还不用这些信息，可是耐不住她好奇啊！ “嗯？言言，这个你也害羞？看起来言言是个‘早慧’的孩子呢？说啊言言，我也想知道。” 齐梓言紧紧抿着唇。 “你先说。” “我啊，17岁到27岁，喜欢了言言整整十年哦！” 他压低声音说道：“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吗，我第一次春梦，见到的是言言。” 听了这句话，齐梓言感觉自己耳朵里轰的一声炸开，脸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 “怎么样，到你说了。”方靖笑着说道。 “13岁。”他发出了微若蚊呐的声音。 “什么？” “13。” “啊？”其实方靖已经听见了，就是想逗一逗他。 “十、三、岁。” 齐梓言一字一顿的丢下三个字，然后便黑着脸，拿过一旁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哈哈哈哈言言不要生气啊！” 方靖追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着白溪说着：“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请你和小晨吃饭。” 白溪笑得花枝乱颤，不禁感叹一物克一物，齐梓言真是被方靖吃的死死的。 她羡慕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打开了母校的校园bbs，打出了一个文章标题：十年前的靖言cp现在he了，不服来战！ “言言——” “……” “言言、言言，你真的生气啦？”方靖拉住他的衣袖，跟在齐梓言后面。 “……” 方靖就这样一路尾随着齐梓言走出实验中心，齐梓言依旧一言不发。 “言言，我知道你没生气。” “？”齐梓言的脚步一顿。 “你只是在害羞，你后颈都红啦。” “！” 然后方靖被恼羞成怒的齐梓言一把推进了跑车里甩上了门。 “哎——谋杀亲夫啊！” 随后齐梓言坐上驾驶座，插进钥匙准备发动车子。 然后他的手被方靖按住了，下一秒，方靖半个身子便贴了上来。 “13岁？怎么发现的？那时候我还把你当弟弟，亲亲抱抱举高高。” “不说。” 谁也看不到，那辆通身骚紫的跑车里，一位alpha正把另一个alpha抵在座位上耳语。 “好嘛言言，说嘛。”方靖亲昵地蹭蹭齐梓言的脖子。 “不要。” “说不说，言言，说的话，第一次标记让给你。” 方靖暗笑，看到齐梓言的眼神就知道，他心动了，不过齐梓言没有想到的是，方靖原本就打算把第一次标记让给他，所以相当于方靖根本没亏。 “我倒数五下，不说就不换了。” “五” “四” “三” “我说行了吧。” 原来，13岁那年，学校第一次给他们讲生理课。老师说，omega从13岁开始，腺体和生殖腔便会慢慢趋向于成熟，他们一般比较貌美，皮肤细腻，也不如alpha长得高。 然而从小娇生惯养的方靖，皮肤细腻，唇红齿白，而且这时候在迅速拔高的齐梓言，似乎确实比他长得更快。 作者有话要说： 唔，明天完结啦，今天乳牙牙依旧没有卡到玄学时间……好叭。 感谢大家的陪伴，我的第一篇完结文有很多不足够的地方，谢谢大家包容我quq 下一篇文还是在晋江连载哒，是一篇科幻，叫《378号地球》，讲的是个天马行空的科幻故事 有兴趣的可以收藏鸭 第47章 第47章 完结撒花！ 于是当天，在回家的路上，齐梓言用他那正处在变声期的喑哑嗓音问道：“哥哥，你会是个omega吗？” 这句问话却让司机笑出了声，他连忙捂住了嘴，要知道，方家的少爷可是在小时候做过昂贵的基因测试的，绝对是个alpha。 方靖的声音还未开始变化，清澈而亮堂：“应该不会吧，怎么了？” “应该不会，那也有可能会咯？”从司机的笑声中隐约得知了答案的齐梓言，还是怀抱着内心的执念不肯放开。 “言言希望哥哥是alpha还是omega？” 齐梓言不语。 “如果哥哥是omega的话，以后就可能没有力气和你对打了，而且，身体会变得很虚弱，言言能保护哥哥吗？” 可是齐梓言并不希望方靖变得虚弱，方靖的强大，正是他仰慕的一部分。 后来，在老师讲到性别之间的相互吸引和结合的时候，他当着全班的面，提出了一个问题。 “老师，那两个alpha呢？” 老师愕然，随后解释道：“两个alpha之间信息素是相互排斥的，所以他们不仅不能结合，还会讨厌对方。” 老师顿了顿，补充道：“就像，没有人会愿意和一只臭鼬朝夕相处吧？” 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唯有齐梓言失落地低下头去。 他不想被哥哥讨厌，也不想讨厌哥哥。于是那年他生日的时候，怀着罪恶感，许下了希望方靖是个omega的生日愿望。 可是，为什么他那么希望方靖是个omega呢？ 因为他想和哥哥结合，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尽管他才13岁，那一天他猛然明白，自己喜欢上方靖了。 “我说完了。”那天他许愿许的有多虔诚，他的内心就有多惶恐，得知真相的那天就有多失望。 “言言。”方靖摸了摸齐梓言的头发。 “我喜欢你，和我们的信息素不排斥，一点关系也没有。” “嗯。”齐梓言轻轻地应了一声。 “以前，我常常想象我们在一起的样子，如果你爱我，我就切除我的腺体，让它无法再发出让你不悦的气味……” 齐梓言握住他的手，说道：“不许再提割腺体的事！” 他一想到那个画面，心脏就针扎了一般疼。 “所以……我的腺体现在还在后颈上，要感谢你13岁许下的心愿。”方靖笑道。 夕阳缓缓落下，两人在车中忘情的吻在一起。 一吻完毕，方靖突然开口说道：“明天去和妈妈吃个饭吧。” 齐梓言愣住了，他一向对妈妈这个词感到陌生。 “以后，我妈就是你妈。” 他纤长的睫毛垂下，眼眸里倒映着万丈霞光，他应到：“嗯。” “叮咚。” “来了来了！” 打开门，方靖和齐梓言正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外面。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呀！”莲意虽是这么说，还是笑着接过了他们手上的那些礼品。 “妈，房子住的还习惯么？”方靖环顾了一圈，莲意喜欢的风格朴素而宁静，红白格子的桌布上放了一个瓷白的花瓶，里面插着嫩黄色的小向日葵，类似美式的田园风，与方宅里的奢华形成鲜明对比。 “习惯，很好。小齐送的那个家用机器人也很好用，都不用请佣人了。” “莲姨好。” “还叫姨呢？”莲意的状态看起来不错，穿着一条花裙子，尽管眼角的纹路带着些许岁月的沉淀，谁看到她也不会不感叹一句风韵犹存。 齐梓言哽了哽，嘴里生涩地吐出了那个平生从未提过的字：“……妈。” “小言乖！”莲意喜上眉梢。 “快进来吧，我做了小言最爱吃的龙井虾仁和糯米八宝鸭。” 齐梓言睁大了眼睛，他上一次吃莲意做的菜是好几年前了，没想到她还记得他爱吃什么！ “惊讶什么呢？我一直把你当做是自己儿子，还记得你不吃葱、不吃蒜，特意没放呢。” 说是当做她的儿子，她的内心也是真的喜欢齐梓言，她一早就想要一个像齐梓言一样的媳妇儿了，长得好看，不图钱财，最重要的是，齐梓言懂方靖。所以莲意在知道方靖喜欢齐梓言的时候，很轻易地就接受了。 屋子里充斥着饭菜的香味，让齐梓言眼眶湿润了，他又回忆起了童年时候，刚刚到方宅时，莲意和方靖给予他的温暖。 他原来一直拥有这个家啊。 “妈，那我呢？你喜新厌旧了？”方靖委屈地问道。 “你？剥下来的虾壳给你炸了吃。” “妈你过分了！”虽然方靖嘴上控诉着，脸上却还是笑的。 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上桌，诱人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三人其乐融融地坐在桌前，聊着天。 “小言，喜欢就多吃点……” 莲意和方靖都抢着往齐梓言的碗里夹菜，他的碗被填得满满的。 “谢谢妈。”齐梓言是完全放松的，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眼眸里满溢着幸福。 此刻，那份宛如亲母一般细微至极的关怀，让他感觉他的内心被前所未有的填满了。 “言言，今天晚上有个应酬，我就不回家吃晚饭了，我给你点了夜禾轩，等会给你送到家门口……” “嗯。” “言言，这周末我要出差，你要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哦。” “嗯。” “言言……” 齐梓言站在方靖办公室门口，狐疑地看着坐在桌前的方靖。 “怎么最近这么忙？” 他走到方靖跟前，方靖不着痕迹地把桌上的几叠纸挪到了旁边。 然而齐梓言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桌上的纸张上，他伸出手，摸了摸方靖的眼下。 “都有黑眼圈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的声音带上了愠怒。 方靖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最近有个很重要的方案，感觉怎样做都不能称心如意……” “我不想你这么辛苦。”齐梓言抿唇，言下之意就是，做不好就算了。 “没事，不努力一把，怎么知道行不行？”他拍拍齐梓言的肩膀，试图让他安心。 齐梓言思考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就像是拿着玩具逗主人开心的狗狗。 “嗯……这样吧，这个周末就别工作了，我带你去散散心。” “唔，也好，换一下脑子，本来是有个客户要见的，我试试看能不能推掉吧。”方靖点点头。 齐梓言挑眉：“客户比我还重要？嗯？” 方靖笑着拍了一下齐梓言的屁股，说道：“跟哥哥装什么呢？哥哥不见客户，谁来赚钱养你啊？” 看着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方靖看他离开了办公室，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放松？” 齐梓言从保管箱里取出他专属的那套装备，细细地将伞包检查了一遍。 看着齐梓言熟练地佩戴跳伞装备，护目镜搭在他的头发上，和走进俱乐部的手足无措的方靖形成了鲜明对比。 “没事的，哥哥，很安全的，我有跳伞的高级教练证呢。” 齐梓言抱着装备向方靖走来。 “每次我很想你的时候，我就来这里跳伞，自由落体的时候，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他绕到方靖身后，帮他扣上背带的扣子，眼里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鬼知道他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在他考教练证的时候，他就在想象着带着方靖一起跳伞，让他完全的依靠、完全的信赖自己。那是一种把生死交付给他的信任。 他从背后揽住方靖。“你可以相信我的。” “……好吧。” 于是就这么连蒙带骗的，方靖被他带上了飞机。 “多少米了？”小型飞机第一次抬升，方靖向窗外望去，楼房已变成星星点点，小得看不见了。 耳边是飞机破空发出的轰鸣声，有些嘈杂，要很大声才能听清彼此的话。 “1500，还远着呢。”齐梓言握住方靖的手。 “等会准备跳的时候，你要坐到我的两腿中间来，我带着你翻下去。” “这个姿势啊，你把持不住怎么办？”方靖的嗓音里还带着点抖，虽然确实有些害怕，但这还是不能阻挡方靖开齐梓言的玩笑。 “先不论我，哥哥，第一次跳伞可是很容易因为刺激而在空中那啥的，你能把持的住么？”齐梓言笑得放肆极了，方靖此时只觉得他像个小恶魔。 他干笑到：“不会吧……” 飞机第二次抬升，穿过了云层，温度开始明显的降低，至于下面的景色，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前后左右都是蓝天，一望无际，只有他们这一辆飞机，仿佛拥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独立空间。 “你看，这是我们的世界。”齐梓言牵着方靖的手“快到了，准备好了吗。” 方靖稍稍站起，挪了位置，坐到齐梓言的两腿中间，两人的安全带被紧紧的扣在一起。 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贴，齐梓言抱住方靖，嗅着他腺体上散发出的那股令人安心的玫瑰香气。 手上的高度计高度在不断攀升，终于，到达了4000米的预定高度。 舱门轰地一声打开，大风撞了他们满怀，吹的人睁不开眼睛，听不见声音。 齐梓言带着方靖一点点向舱门挪去，脚下是云层和天空，然而沉浸在对未知的恐惧中的方靖并没有心情观赏。 “哥！我跳了！” 没等方靖回答，齐梓言便带着方靖跃出了机舱，投入了天空的怀抱之中。 “啊！”一瞬间猛烈的失重感和离心力让方靖控制不住的大叫出声，感觉心脏无限贴近与后背。 “哥哥！张开手！”齐梓言握住方靖的手，在空中打开呈大字型。 自由落体的过程中，失重感渐渐消失，身体变得轻盈起来，宛如浮在水面上，可以自由的游动。 齐梓言紧紧握住方靖的手，他们呈现出两个交叠的‘大’字，两人像鸟儿一样，自由地在天空中舒展着。 “爽吗！”在大风之中，齐梓言问道。 “爽！太爽了！”被这自由的风吹着，方靖竟有些庆幸，他是第一次跳伞，而这第一次，有齐梓言陪在他的身边。 云层之上，是翻滚的云海，穿过一朵白云，沾染满身水汽，蓝天的边际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 云的水汽滑过指间，紧贴的身体传递着他们的心跳。 穿过云层的时候，宛如陷入了一块巨大的海绵，轻柔湿润。 云层之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青绿的草原与白色的羊群，远处几朵小屋，屋顶清晰可见。 这一刻，他们仿佛这篇大地的主人，鸟瞰着地面的美景。 “真美——”方靖睁大了眼睛，仿佛拼了命地要把这些景色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飒地一声，降落伞张开，彩色的降落伞成为天地间唯一明艳的色彩，两人的速度骤然减缓，从面对着大地变为脚心朝着大地。 这回轮到齐梓言愣住了。 一会儿不见的蓝天上，用喷气式飞行器写下了一行环绕着他们的连体英文：Merry me, Ziyan. 怀中的方靖发出低低的笑声：“言言，嫁给我吧。” 彩色的氢气球从他们的四面八方飞天而起，将他们簇拥在中间。 齐梓言终于醒悟过来，方靖最近究竟在忙活什么，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求婚。 齐梓言捧住方靖的脸，在他耳边说道：“你怎么猜到我会带你来这里的？” “因为我了解你，言言。” 方靖了解齐梓言，知道他想要带他去跳伞，也猜到了他会带他来这片方靖向往了许久的傍海草原。 齐梓言叹了口气，说道：“竟然被你抢先了。” 他本来想等方靖忙过了这段时间，再求婚。 “答应吗，我的宝贝儿？” “当然了，我爱你。” 他拉过齐梓言的左手，把一个坚硬的东西推上了他的手指。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谢谢大家的陪伴！看了一下今天是40个收，虽然是小透明！但是会努力写好的quq 还会有一个结婚的番外、反攻标记的番外，如果有人想看黑道大佬x管家组的，可以留言 番外随机掉落，不知道大家知道我微博不，因为我微博名字带有绿色文学城对家，发不出来……大家可以猜猜是哪个对家@cp_乳牙儿 新文《378号地球》写的是个科幻故事，教授攻x武力值爆表受，目前正在努力改大纲和完善人设，但是我得回去准备一波考试！嘿嘿嘿大学极限科研什么的大家懂得。考完之后再开始日更，大概会在7月份回来吧。 如果有一点点喜欢我的，打滚求个专栏的收藏啦 咱们后会有期！